压抑与冲动的之前的一段暗恋

  对于同性恋,我自己其实很早就知道自己是。原因很简单,步入青春期后,自己对男人的好奇越发浓厚,对女生可是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但始终不会有那一方面的想法。只是自己对于同性的欲望却一直压抑着,从来没有爆发过,一直都小心翼翼地埋藏着,直到两个月前,也就是二零一六年的十月的十六号的凌晨,第一次冲动的爆发,只是这第一次,却差点要了自己的一辈子。

  现在来说说我的情况。

  我生于一九九三的农历正月的十九,也就是元宵佳节的四天后,也就是我老家每年寒假开学后的第四天,而每一年的元宵节后的第二天或第三天,我的爸妈总会南下佛山,所以在很长的时间里我的生日都是爷爷奶奶给自己过的,在自己记事起,爸妈就没有陪自己过过生日,只是后来,自己成年了,每年的生日,爸妈都会给自己过,但自己却越来越不习惯。在过后几年里,也由于很多压力,特别家里催婚的压力,我每年都会很早就跑出来,今年更是,初八就来了广州,而生日也变得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了。

  我四岁那年便随爸妈来了广州,一直到七岁,才回去读书,也就开始我自己长达十一年的留守生涯,一直到的我学习生涯的结束,那一年我高三毕业,便踏出了校门,但那一年,我的爸妈却从他们待了十几年的佛山回到了老家,而我也在那一年一个人南下来广州。或许,生活总是这样弄人取乐,以前天天盼着可以与父母在一块,但在自己毕业后,在自己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后,生活再次开起了玩笑,我开始了成年的第一次个人的工作生涯,自己一直想要的却始终无法改变,唯一改变的就是我外出了,爸妈却留在了老家,而这其中唯一不变的是与父母现实的距离,依旧与以前一样遥远。

  出学校后的第一份的工作便是在我自己的亲舅舅的木制品厂做事,那一年,不管自己以前是怎样没有做过体力活,还是那些工作如何枯燥辛苦,自己还是毫无怨言地坚持下来。只是,坚持下来并不表示自己没有想法。那一年,面对每天长达十几个小时的工作量,面对每月只休息一天,甚至一天都没有的工作方式,面对着自己的大舅舅妈,自己从未抱怨过,只是,很多东西都不同,与他们思想观念的不同,自己那颗年轻躁动的心,让自己越来越不喜欢与大舅舅妈他们呆在一块了。

  于是第二年,我便继续往南了一些,第一次踏入深圳,随着自己的表妹与表妹夫。

  在这一年,可以说是我自己从学校出来后过的最开心的一年,一直到现在都是。

  在那一年最大的收获便是认识了一个人,一个小自己两岁多的人。我这样把他写出来,读者都很容易知道,这个人很不一般。确实,那一年,我曾在日常的工作中,自己对他有了情愫,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人可以爱着的美好,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有人陪着自己到处玩的快乐,尽管一切都只能埋葬在自己心中,无法对他表明,但那一年,自己真的是感受到美好与欢乐,那一年,我的心情变的比以前好太多,整个人都很兴奋,每天都不会再有时间去消极,因为那时每天都想能够快点见到他,多一些时间在一块,我在房子满半年的合同后,便搬进了工厂宿舍。

  虽然自己对他只能说,对他好只是把他当弟弟,自己非常愿意把他弟弟一样宠着他,而他那时也欣然接受了,那一年他才十八岁。他也把我当成了最好的朋友与兄弟,不过他始终都不知道我对他的除了兄弟情之外的情意。

  那一年,我们俩差不多把整个深圳都玩不遍了。只可惜,那一切都随着一个女孩子的介入,把一切都打破了,他与自己在一块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而那个时候自己的情绪很波动了,身边的那些同龄的工友看出来自己的不同,不少人向他劝说,让他离我远点,那个时候,我也听到了那些风言风语,还不等他来远离我,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气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陪我还是害怕了那些闲言碎语,我便主动疏远他了,我开始积极与其他工友一块去玩,,他找我,我也装作不愿搭理,尽管他后来问我他到底做错了,他可以改,希望我别再这样对他,不把他当朋友,只不过我无法告诉他为什么。

  后来,他与她闹别扭了。只是那个时候,我们的关系已经无法回不到以前了。其实在他心中他非常明白,不管是那些工友的好心点破,还是我们在闹不愉快的那段时间的相处中,他多多少少都能感觉到我对他不同的那份情感。

  他俩闹别扭后,我对他说过,我对于我们俩是如何认识并熟悉起来的完全没有任何印象,总是想不起,我们第一次见到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他在听后,他说,她也对他说这样的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话。在那时,我明白他明白我对他的情感,但他无法接受,他只能把我当兄弟,当朋友。

  之后,我们相处在一块的时间多了一些,但我心中与他心中的芥蒂,始终还是默默地存在。而他与她的关系越来越好,她也知道了我的存在,向他抱怨,说我占用了她的他的太多时间,说我们的关系不一般。在那时,我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只会影响到他。

  在十二月初的时候,我便向厂里提出了离职申请。

  在经过一个月的等待后,便准备离开深圳。

  他在知道我买票回去后,他很愤怒,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提前离开,我只告诉他家里出了一些事情,我得回去了。那时,我们俩策划了快三个月的黄山之行也彻底放弃了,我们一人买了一台相机,早就买好了去黄山的火车票及返乡的火车票,只可惜,一切都泡汤了。那一次,他彻底爆发,和我大吵了一架,闹得很厉害,把两人之间的那些所有的事情都翻了出来,包括最不能提及的金钱,那时整个宿舍的工友都看着我们俩。闹完后,谁也没搭理谁,他埋头在被子里,而我则忙着收拾东西,那一夜,我没睡。

  第二天,很早,我便拿东西出了宿舍,他的床铺在门口处,但他却没有听到我开门的声音,我知道,他昨晚一定睡的很晚。

  我一个人走出厂区的大门,虽然心里不希望再次见到他,但头却无数次地转过身后,一段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路程,我硬是走了近半个小时,最后慢慢地走向公交车站,傻傻地等着公交车。没多久,他的电话打来了,他带着哭声的声音说道让我等他一下,我听到他那有些哽咽的声音,心也便一下子软了下来,我语气很软地说,我已经上车了,你不用来了,你好好上班,以后有机会再见。最后,我并没有等他,还是上了公交车,公交车刚开动,他便穿着工服跑了过来,我第一次看到他流泪,车子在他的身旁快速而过,我看着他那流着泪的脸庞,看着他那急匆匆的身影,我的眼角湿润了。

  手机里继续传来着他的声音,他问我能不能不走,能不能等他一块回去,我并没有回复他,只是继续说道,我走了,你好好回去上班吧!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我坐在公交车上,他的短信始终不停,我看着那些短信,却不知道如何去回复,只是傻傻地看着他发来的短信,强忍着眼角的泪水。最后直到他去上班。在等不到他再发短信来时,我却傻傻地不停地拿起手机,一直看着那些短信,想着在我自己上车后,他急忙忙跑过的身影,他稚嫩的脸庞上流着的泪水,我的心很难受,他是第一个为自己哭,为自己流泪的男人。最后,在车走过了很远后,我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不走了,我等你一块回去”。他只回了一个“好”字。

  当天下午,我便回到了工厂,只不过行李寄存在了火车站。我知道,他因为我们俩闹翻,我走的事被那些工友急切地关怀着询问着,而他在那些工友面前因为我走而不愉快的情绪,也被那些工友看在眼中说在嘴上。总之,那一日,他可以是过得很差,他的情绪低到极点,但还不得不面对那些工友的好奇,我始终都不知道他是如何过来,他是如何保持沉默的,要是搁在以前,他肯定早就跟人干起来。当然这些事都是我事后听一个玩的要好的工友提起的,他没有向我提起过。在那时,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倒像是个小孩子,做事太过于任性,丝毫没有考虑他,但他丝毫没有抱怨过。

  那天晚上,他下班后见到我,对我只说,“下次别在这样了,一声不吭就走了,让人多担心”,而我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接着他笑着说,“还走不走了?”我也只是抬起头,看着他,对他笑了笑,他也立马笑了。

  就这样,我在厂里等了他十几天,关系似乎回到了以前,他与她彻底闹翻了,而那些喜欢多嘴的工友,在我在厂里白住的十几天里,一句闲话都没有多说,我清楚这其中有他很大的因素。在他搞定辞工后,我们便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罗湖火车站。

  那也是,我们俩最后一次在深圳东门玩了。走在那人群的拥挤的街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琳琅满目的商铺,各色各样的美食。在逛街这一方面,他永远都比我有热情,他就像一个小孩子,到处跑,不怕累,我只好跟他后面,他这个时候也会有些不耐烦,嫌我走的太慢,转身走到我身边,拉着我走。他玩起来跟平常的他完全是两个样子,永远一副天真的模样。

  下午一点多的火车,上车后,还好的是火车上人并不多,有些座位还都是空着的。我们的座位是两人座,一上火车,他便与对面的一人熟了起来,一打听,那人竟然是他的老乡,两人聊的很嗨,而我属于那种不愿意与陌生人说过多话的人,我只是看着他们俩说着,当然也偶尔插上一两句。他有一个特点,就是不爱说普通话,老是说着他一口的阜阳话,他说,在他那边说普通话会被人说的,不过好在,他说阜阳话,我还能听的懂,听不懂的,他也会用普通话重说。所以在遇到老乡后,他显得很热情,两人的话似乎说不完。在他身上,我完全感受到北方人的那种豁达,说话很纯真,从来不会说一半留一半,也不是思前想后把自己想说的话充分润色后才说出来,他总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在火车步入江西的境界后,火车上的人都开始有些累,车厢里变得安静了下来。他也安稳了下来,不再与他那个老乡侃侃而谈了。而我早就已经靠着座位休息了,虽然头总会不小心地落在他肩上,但他也不会立马把我拍醒,而是任由我靠着,只是当他的肩膀可能是麻了之后,他才会动动肩膀,我才会把头抬起来。

  不过,错觉也容易醒来。在他睡着后,我总是把披他身上而又不停滑落的衣服帮他拉好,但他总不是不愿意我对他有过多的过分的举动,他一有感觉便睁开眼睛看着我,我也只好默默转过头去,而他对面的那个老乡一直都很有精神,一路都没有怎么休息,看着窗外。

  时间过得很快,特别是在安静的情况下,随着外面天色的越来越浓厚,夜幕的越来越黑暗,我下车的时间到了。

  火车在晚上十二点四十左右到达南昌。他送我下火车,我们两人在月台上,说着道别的话,而他突然拥抱着我,并重重地在我的后背拍了几下,声音再次哽咽地细声地在我的耳旁说,“谢谢你这一年对我那么好,我会一辈子记得你的,好好回去,有机会再见。”

  我在他突然抱我的懵呆中,重重地点着头,回道,“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火车上一路小心,到了之后,一定要给我电话。”

  他听完后,突然把我松开,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了车厢,我没有看到他回到座位,直到火车再次开动,他都没有出现在他那靠窗的座位上。

  我拿起手机发给他一条信息,说,“不要为我想太多,回去后好好相亲,我还等着给你送红包了。”

  他只会了一句,“一定会的。”

  我走出火车站,才发现南昌已经在下雪了,半夜的夜空里很冷,而我身上的衣服又非常单薄,只不过,似乎都敌不过与他分别后的那份难受,我走见火车站对面的麦当劳,一个人慢慢地坐着,等候天亮,等候着回家的车的到来。

  至此,我至今的唯一的一段暗处的恋情结束了,我们两人再见已是两年后的国庆节,但都没有多大的变化,他和我一样,依旧还是一个小小的打工仔,依旧都没有爱情,依旧是每个月都没有多少剩余的工资。

  那一次,我们在一块待了两天。他在广州玩了两天,但他一直在向我透露一个信息,他反复地向我提起,他不搞基,虽然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我每一次也笑着对他说,“我也不搞基”。但那个时候,自己还是非常希望听到他说他对同性恋并不排斥,但他始终都在对我传达,他无法接受同性的爱意。但我始终都不明白,在两年后,他为什么会对我突然表达那些信息。

  那一次过后,我们至今都没有再见面,虽然电话不断,但始终都没能见到上面。在这期间,我始终都是在广州盘旋,工作换了一份又一份,广州的各大区也几乎都被我跑遍了,而他这些年也跑了很多地方,但却始终没有再次踏足广州。

  在一个礼拜前,我向他出柜了,当然不是表白,而是向他倾诉自己无法向他人倾诉的令自己无法承受的第一次冲动后的后果。在第一次冲动后,在老天给我的惩罚后,我在极度恐惧,极度害怕,极度无助的情况下,向他出柜了,他没有惊讶与关心我的性取向,而是一味地关心我的情况,担心我一个人承担不了,他说,“如果我走了,他会难过一辈子的”。只是我在听到他那句话时,没有任何的喜悦,只是一味觉得自己无法去面对他,因为一切的后果都是自己自作自受,是自己犯贱。而我的之前向他倾诉的大量话语,在这一刻也突然在自己脑海中消失,任凭他说什么我都只是以“嗯”回答他,他最后只好说,好好等结果,不一定有事,不要想太多。

  如今,已经过了一个礼拜了,我没有再去联系他,他也没有联系我,我知道他一定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也很痛苦,也很无奈。

  所以,我打算把自己的这一次经历写下,给自己一个教训与警醒,同时也是为了自己不再犯错,不再让关心自己的人陷入痛苦之中,包括他,也包括自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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