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十来岁没有女朋友的男孩，往往心里住着的女人抵得上皇帝后宫三十六院的妃子，心里的污秽比他娘的城中茅厕都脏。”郑年举碗大笑。</p>
“你说话比朝廷里那帮儒士……那个词是啥来着？”秦风纳闷。</p>
“牛逼。”</p>
“对对对，牛逼多了！”秦风大笑。</p>
“虽然男生是那个样……”郑年叹息了一声，“但是他们总向往着最纯洁的爱情，时刻准备奉献终身和周围的一切。”</p>
“那不是……那个词是啥来着？”秦风又问。</p>
“傻逼。”</p>
“对对对，傻逼！”</p>
秦风一转头，看着王大彪，“你咋什么都记得。”</p>
“头儿……我没喝酒啊。”王大彪尴尬地说道。</p>
二人脸色瞬间一变。</p>
郑年拿来一个新碗，“补十碗。”</p>
王大彪懵了。</p>
众女子一大早也不可能接客，就跑过来纷纷献酒，不过半个时辰，这整个二楼的姑娘都来献过，每人都有二十文。</p>
王大彪已经趴在桌子上，而面前的二人仍然畅饮，足足饮了三十多坛，可是面前还有十八坛。</p>
面红耳赤，行酒令。</p>
不一会儿的功夫，登登登三声，全场寂静。</p>
“哟！哟哟哟哟哟，好东西可算是来了。”秦风抓起两个酒壶，直接搂着一旁柳腰肥臀的姑娘，将酒壶放在她手里，扑倒了面前的栏杆上。</p>
郑年也赶忙抓了一个壶，凑了过来。</p>
下方的台子停了歌舞，现如今掌柜的罗秀孤身伫立。</p>
“你别说啊，酒喝多了看这个老妈子也是亭亭玉立。”秦风比划了一下，身旁搂着的姑娘笑吟吟捶了他一个绵绵细雨拳。</p>
“各位！各位！”罗秀对于怎么招人眼球得心应手，随意扭动了几下身姿再加上艳紫的袍子下撩人的部位，立刻令下方喝酒玩耍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p>
“今儿个什么日子各位爷也都知道，我也不卖关子了，这就带着萱儿上来。”罗秀向后摆了摆手，那一袭红衣彩丝的丫头被身边的两个丫鬟带了上来。</p>
光是这个身段儿，就已然让人垂涎欲滴了，往上再瞧便有人不乐意了。</p>
一个蓝绿缎子束身的公子单打折扇收入手中，嘲讽道，“老板娘你这个不够意思了吧？我们这么多人就是过来一睹倾国容颜，品一品盛世美颜为何物，结果你找了个红盖头压起来，这是何意？”</p>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身旁一个男人打扮的姑娘摇了摇头，对着自己家身材矮小的少爷笑了一声，闭着双目道，“这未出阁未出夜的青楼女子第一次出来，自然是要披盖头穿嫁衣的，再加上是人人都知道定要成为花魁之人，肯定要有些噱头，这个银子便是打面银，出了打面的银子才能带走这个姑娘，共度良宵。”</p>
罗秀笑了笑，“姑娘所言极是，现如今出价五百两银子红夜，今日便嫁与你，第二日起床这姑娘就是我杏花楼的人了，若是有哪家爷想带走的话，赎身便是双倍红夜的价格。”</p>
价格一出，方才还在顶对老板娘的公子傻眼了，下方则是传出阵阵喧嚣。</p>
双目紧闭地姑娘郎声道，“老板娘，我家公子出价一千两，赎身。”</p>
罗秀什么场面没见过？虽然表现出惊讶，却仍然步履轻盈，向前走了几步，“还有爷要出价的么？”</p>
前面的价格越来越高，后方站着的陈萱儿右手死死攥着自己的左手，身形颤抖，泪珠落在手背之上，一旁的侍女只是冷笑，“入了这门，出也出不得，当年玉堂春来的时候人都吊在门框上了也被拽下来，如今不还是笑吟吟地风月对唱，姐姐何必如此？也学她卖艺不卖身不就行了？看开点吧。”</p>
陈萱儿沉默不语。</p>
“一千两，红夜。”这一声满堂悄然了许多。</p>
说话的人，正是栏杆上的两个差办之一，秦风。</p>
秦风一手抓着酒壶，一手瘫在膝盖上，脑袋靠在身后姑娘的玉峰山中，不断扭着脖子，“老鸨子荡祸，你他娘的没听见么？一千两！红夜！”</p>
“听见了听见了……”这一刻再见惯世面的罗秀也晃了，一来这可是差办，京兆尹的墨绿色差服，二来一千两纹银！</p>
足足是这楼子一年的收成了。</p>
这和赎身不一样，赎身的一千两，按照规矩一半儿是给姑娘做嫁妆，一半儿才是楼子里的聘礼，说到底也就是五百两的事儿。</p>
“弟弟。”秦风直起身子，迷迷糊糊地摸着郑年的肩膀，“你说哥哥能带走这姑娘么？人说是国色天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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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厉害。”郑年已经喝的东倒西歪，趴在栏杆上举着酒葫芦，“要我说这天下能把这姑娘带走的就两个人，哥哥就是一个。”</p>
“哈哈哈哈！”秦风大笑。</p>
下方那闭眼姑娘则是不解，“天下有其二，第二个是谁？”</p>
“他啊，我说了。”郑年指着秦风，“他就是第二个。”</p>
“这第一第二都是一个人。”闭眼姑娘嘁了一声。</p>
“第一第二不是一个人。”郑年有点儿生气了，转着楼梯走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当局一张桌子之上，仰头灌了口酒，打了个酒嗝。</p>
巨臭无比。</p>
扇了扇面前的味道，“第二是我大哥，第一是我！区别在于，我要想带走她，第二就带不走！”</p>
“两千两，赎身！”闭眼姑娘怒道。</p>
她身旁的公子稳若泰山，波澜不惊举起一旁的茶杯饮了一口。</p>
秦风一跃而下，环顾一圈，“一千一百两，红夜。”</p>
能跟价的没几个，两个醉鬼这么闹，旁边看热闹的人当然舒服。</p>
闭眼姑娘扬着下巴道，“也不知道这京城官差有几个银子敢如此开价？掌柜的这胡乱叫价之后，若是没有真金白银该当如何？”</p>
还未等罗秀说话，秦凤一步当前，瞬间到了那闭眼姑娘面前，姑娘身后配剑发出铃动，像是剑气窜动。</p>
秦风眯着眼睛对着那闭眼姑娘歪着头一脸坏笑道，“承麟剑？”</p>
随后他又将目光看向那坐在桌子上的公子，“黄银玉石，金鞘宝剑，我以为是谁呢，什么时候江南的打剑铺子也敢上京城撒野了？”</p>
“你！”</p>
闭眼姑娘伸手直抓剑锋，仅仅出鞘半寸，周遭烛火灭了三盏。</p>
“这是你的剑奴吧？”秦风指了指那闭眼少女，“江南第一富，乃是出产天下名剑的名剑山庄，能带着承麟剑的，是四少爷叶轩。”</p>
秦风一把扫空了对方桌子上的东西，双腿盘膝坐在上面，大声道，“贤弟，要不要听一听江湖上人人得知……”</p>
“什么是江湖？”郑年已经躺在桌子上了，一手扒拉着面前的豆芽往鼻孔里送，一手扣着腰部靠下的位置。</p>
“江湖就是……”秦风皱了皱眉，似乎不得解于是歪头问那闭眼姑娘，“瞎子，什么是江湖。”</p>
闭眼姑娘双手抱在胸前，“臭酒鬼！”</p>
“她说江湖是臭酒鬼！”秦风哈哈大笑。</p>
“那这名剑山庄就是给臭酒鬼做酒葫芦的咯？”郑年左边的鼻孔已经满了，现在他在塞右边的鼻孔。</p>
闭眼姑娘气得不行，将剑鞘顶在了秦风的脸上。</p>
“老子问你什么是他妈的江湖，你用剑怼我干什么！拿开拿开！”秦风伸手去拨那剑鞘。</p>
方才还稳坐当堂的叶轩面色忽然一变，单手死死抓住闭眼姑娘的胳膊。</p>
在外人看来一拨一挡。</p>
指尖还未触及剑锋，闭眼姑娘立刻感觉都身体之中气息充裕，随后就在秦风手指触碰长剑的瞬间，整个人直接飞出了酒楼！</p>
“你他娘的真是个畜生，剑奴的死活不管，居然为了保一把破剑。”秦风摇头晃脑。</p>
尽管叶轩抓住了承麟剑，但仍然抑制不住剑所传来的震动，硬生生压了十息，才稳住身形。</p>
他抬起头看着秦风。</p>
后方传来郑年的声音，“到底他妈……什么的……是……江湖啊……大哥，我被人锁喉了！”</p>
秦风一愣，立刻转而跃起，到了桌子上之后才哈哈大笑，“你个蠢驴！鼻孔里都是豆芽，如何有人锁你喉？”</p>
“哦？谁是豆芽？那名剑山庄的豆芽剑？岂有此理，老子还有倚天剑屠龙刀，独孤九剑和降龙十八掌，干他！”</p>
“你这是什么破招式，我听都没听过。”秦风把豆芽从郑年鼻孔里拔了出来，连汤带水。</p>
“今日，谁也带不走这个人。”叶轩丝毫没有留情面，从怀中拿出一叠银票，“一万两。”</p>
哗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