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 02

  人的一生，有多少个重新来过的机会?任何人都决定不了自己的结果，唯一可以确信的，只有现在……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宫女轻提裙摆，急促慌乱着破门而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白衣停下手中梳妆打扮的动作，今日是她与他约好订婚的大喜之日。她即将登位为后，可不想影响了这即将被幸福填满的心情。

  她起身，倾倒茶壶，轻轻盛了一杯清茶，小心递给宫女——似乎在这宫中再也找不到能如同她一般友善的人了。

  “娘娘。”宫女接过茶一饮而尽，思索着到底该不该打破她一厢情愿的痴心。“有什么事?赶紧说吧！”她两眼咪做一条缝隙，嘴角耐不住地上翘。

  “皇上……皇上……”宫女心惊胆战地低下头，尽管心里明白，她不会责怪于她。

  “皇上怎么了？”眉头不自觉地紧皱，心脏的某一处跳动的厉害。

  “说话啊！”她冲上前去，压抑不住的激动纵使她加大了握紧宫女肩膀的力气。

  “皇上，皇上要立宸妃为后。”咔擦的一声，是心脏破碎的声音。一瞬间的事，她的眼前突然看不见任何东西，摇晃着眼看就要向后倒去。

  “娘娘，娘娘您振作一点呀！”情急之下，宫女及时扶住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无神的双眼放射出心里沉淀的所有疑惑——她还记得，最初他们相遇。他总喜欢在地里干活时，回头望一眼屋旁曲折的石板路，那个时候，她也总会站在悄悄凝视他累到大汗淋漓的模样。

  那个时候……他们只是贫穷的妇女、劳力的农工。

  夕阳西下，染红一方土地。天际的边缘是被鲜血染作的红色。

  他紧握她的手，承诺：谁都不可能阻止我娶你的心愿，终有一天，我定会让你成为我的女人。

  她信了，天真的信了，心里默默回应，这辈子我非你不嫁。

  泪水朦胧成一片，她强忍着自己不哭出声来，身上血红的嫁衣讽刺得刺眼。怎么可能想过，那个阻止他曾经信誓旦旦口口声声说心愿的人会是他自己?

  “彭！”她不顾一切地冲出门去，掠过了所有人的行礼，跨过所有风的痕迹。

  太和殿里，他牵起宸妃的手落下一吻，熟悉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脑海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般对我！”她撕心裂肺着冲向前去，四周站满了人，倒也没有任何一人来阻止她的前行。

  “你当真朕要娶你？朕要的是数不尽的江山，数不尽的绝世美人……纵使朕再贪婪宸妃也不会拘束一颗君王的心，而你，朕跟你在一起只会觉得难受。”他轻笑一声，自然拥住身旁魅笑的宸妃。

  台下的她早已经瞪大了眼睛，眼泪不受控制地向下掉落，她似乎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句话会是从他的口中听到的。

  “你身为君王，自然应拥有这些东西，我定不会拦你，也没有权利……可是，你却伤透了我的心。”她就像是在无助的自言自语，又似是最后挽留的结局。

  “呵，那也就请回吧，别扰乱了朕高兴的情绪。”他一扬手，一扶袖，下了命令。

  忽而，她拔下他赠予她的头簪，发了疯一般向宸妃冲去。

  “咔擦……”他没有犹豫，转身拔出身旁侍卫的刀匕用力狠心的刺去。

  “噗”鲜血溅了满地，她呆滞地看着他——冰冷的眼神里包含的是她此时此刻可怜的模样。

  奇怪的是，她笑了，会心的笑了，就算刺穿了她的心脏也感觉不到疼痛的窒息。

  “我恨你。”唯有这句话掩盖了他害怕的喘息，她到了下去，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头发散落遍地，那鲜红的嫁衣平平静静地躺在那里。

  什么时候她竟如此可怜过?

  没有人为她感到可惜，他也只是说了一句“拖下去，扔进枯井里。”

  就算是死，我也定不会让你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