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西施浣纱

  在苎萝村无聊而又匆忙的一天终于又过去了,萧郁蝶现在才觉得,这穿越是件苦差事。人生地不熟,娱乐设施又少,光是度日,就是个大问题。

  怪不得苏离要说他对穿越已经麻木了,也难怪他每每十几分钟就要完成任务归来……现在萧郁蝶也是这想法,要是能够早点杀了范蠡,早点回到现世就好了。

  于是这天早上她起得很早,因为再怎么睡也是睡不着的。所以,她一早地就起来帮忙孙婆婆打理医馆。苎萝村生病的人通常很少,但是孙婆婆还是坚持着要很早就开门,这点萧郁蝶是很佩服的。

  无意间瞥见了那一堆昨天孙婆婆换下的几件衣裳,萧郁蝶一个激灵,便拿起木盆之类的,将衣服放好,捞着往外走。

  孙婆婆瞧见了,连忙叫住了萧郁蝶:“闺女啊,你这是去哪儿?”

  萧郁蝶笑笑回过身子来,理所应当地对着孙婆婆说:“孙婆婆你这么大岁数了,今后这洗洗刷刷的活儿,就交给我来做吧。”

  孙婆婆一听,赶忙走到萧郁蝶的面前说:“这不好,你定是没干过这样的活儿的,快放下来。”

  “孙婆婆,”萧郁蝶执意不让孙婆婆抢过自己手里的衣裳,“你说这样的话,就是把我当成外人了?”

  见萧郁蝶这么说了,孙婆婆也不好说什么了。她眼中依稀闪着些泪花,粗糙的手摸上了萧郁蝶的脸,什么也没说,但是两个人的心却都微微地触动着。

  出门后,萧郁蝶没有直接去河边,而是径直来到了西施的家门口。微微亮的房子里,依稀地走过一个消瘦的人影,还有些轻微的说话声音,萧郁蝶听得很不清晰。

  没有过多地驻留,萧郁蝶只是清了清嗓子,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了句:“西施,我们去河边一起洗衣裳吧?”

  西施显然是听见了,她轻轻地应了一声,随后萧郁蝶就听见了悉悉索索的准备的声音。不一会儿,西施便也像萧郁蝶一样,挎着个木盆出门了。

  天未大亮,天光依稀地照在这两个容貌姣好的女孩脸上,显得十分秀色。

  “你的心疾好些了?”萧郁蝶一面跟西施并着肩走着,一面询问道。

  西施点了点头,笑着说:“是常年的旧疾了,昨天吃了孙婆婆的两帖药,就好些了。”

  萧郁蝶便舒了一口气。

  随后,西施又好奇地问着:“你今儿怎么想起要洗衣裳来了?”

  萧郁蝶嘻嘻地笑着:“我不想累着孙婆婆嘛,总是让她一个人忙里忙外的,我看不过去。”

  西施一听,便用晶亮的眼眸看着萧郁蝶说:“郑旦,你真是个好姑娘。”

  萧郁蝶被西施赞得有些不自然,不过她还是嘻嘻地笑着:“第一次被人家这么夸赞呢,不过,我这些也是跟西施你学的。”

  随即,两人便你一言,我一句地走着,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河边。

  河边这时已经有五六个身影了,不是芳龄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就是已经三四十的主妇了。

  这苎萝村的人勤快的呀,萧郁蝶真是无语了。

  见西施和萧郁蝶来了,大家都纷纷地打了声招呼。

  这时,天已经亮了许多。

  萧郁蝶依稀地可以看见河边的枯草上结了层霜,现在是秋天,这节气之类的,在古代还真是准呀。

  一阵准备之后,大家就开始着手洗衣裳了。

  萧郁蝶没有洗过衣裳,不过上次穿越到了唐朝的时候,接触到了一次。那个年代,洗衣服用棒槌,跟春秋一样,只是在春秋时代的时候,连类似洗衣粉之类的都没有……

  正当萧郁蝶不知道从哪里着手的时候,西施善解人意地说了一句:“郑旦,你是不是不会洗?”

  萧郁蝶无奈,只好尴尬地点点头。

  西施会心一笑,便走到萧郁蝶这边,想要一一示范给萧郁蝶看。

  旁边的几位听见了,皆纷纷地笑着:“这镇上来的大小姐,还真是娇嫩的呢。”

  萧郁蝶脸一红,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另外,那天的那个小秋就来了一句:“但是你们看郑旦多勤快呀,她现在正叫着西施教她洗衣裳呢,这样,以后她就可以帮孙婆婆分担一些啦。”

  大家也都不禁嘘声了,萧郁蝶见状,便向小秋投去感激的眼神。小秋可爱地笑了笑,便又埋头洗衣去了。

  西施一面笑笑,一面教萧郁蝶拿起棒槌来。

  “像这样,”西施把衣服摊平放到清水里浸着,“等到衣服全部湿了,就拿上来,用棒槌先捶两下,然后再放进清水里浸着。”

  萧郁蝶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她心想,这些衣服放到洗衣机里用洗衣粉洗,都比这些人在这里洗的干净呀,何况是现世的干洗?

  于是,萧郁蝶便像模像样地像西施刚才教的那样,把衣服反复洗,反复捶着。

  衣服也就三四件的样子,而且孙婆婆是个爱干净的人,衣服素净的紧。

  所以,不一会儿的样子,萧郁蝶便搞定了那几件衣服。

  看着木盆里的那几件干净衣裳,萧郁蝶心里还蛮有成就感的。

  再看西施,她乌黑的秀发垂在背上,偶尔她会用纤手去理一下那被风吹扬起来的青丝。

  她的力度用的很均匀,捶打之后,便熟稔地将衣服放到清水里浸着。

  这些动作,在萧郁蝶看来,是如此的美妙,像是在进行一项艺术事业似的。

  难怪,到了现世,就连西施浣纱的这条河,也都大有名气了。

  因为这条河记载了西施那美丽的容颜吧。

  多少个岁月春秋,她在河边叹息过,照耀过自己的清丽容颜?

  然而,又是多少个年头过后,她终于在这河边等来了她的良人?

  西施见萧郁蝶这般痴痴地看着自己,便不禁好笑地问起:“郑旦,你是在看我么?”

  萧郁蝶笑笑:“嗯,我觉得西施长得好美哦。”

  西施笑着垂下了头去整理浣洗的衣裳,不说一句话。

  萧郁蝶欲言又止,这时,天已大亮,大家或多或少地都干完活儿走了。

  西施和萧郁蝶也都站起了身子,这时萧郁蝶才觉得自己的身上不是一般的酸痛。

  她揉揉自己酸麻的小腿,然后就要随着西施回去了。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这让萧郁蝶想起了王维的那首《山居秋暝》,现在她跟西施两个有说有笑地归去,不就是正应了那句“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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