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醋意交加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了萧郁蝶浓密的睫毛上时,她只是觉得脸上暖暖的,很舒服。轻轻地煽动了几下睫毛,眼睛总算是睁开了,自己好像躺在了床上,一张,很舒适的软榻。

  萧郁蝶缓缓地做起身子来,头有些疼,肯定是昨晚的醉花香的缘故。

  等等!

  萧郁蝶的身体突然间定格住了,她的身旁,斜躺着一个白衣的少年。阳光将他的白衣照的鲜亮,他的脸庞完美得如同一个瓷器娃娃。

  “醒醒!”萧郁蝶慌张地摇晃着张昌宗的手臂,张昌宗微微地眯着眼醒来。待他的眼睛完全张开时,他只是随口问了句:“有你这样不让主子做个好梦的丫鬟么?”

  “别睡了!”萧郁蝶的声音略微地大了些,“你看看我们……”萧郁蝶指着张昌宗搂着她的腰的手。

  像是触电般地,张昌宗放开了手,随即,他又眯眼笑着:“怎么?你想到了什么?”尔后,他还邪邪地笑了一下。

  萧郁蝶的脸在一点一点地升温,虽然她的思想不至于那么保守,但是……那醉花香的酒性的确……她不敢再往下想……

  见萧郁蝶这样,张昌宗哈哈大笑。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他饶有趣味地看着萧郁蝶说:“你以为……”他一点一点地逼近萧郁蝶,直到嘴唇快要贴上去为止,他唇齿缠绵地说了句,“我对你做了些什么?我对你,没有兴趣的。”

  话毕,萧郁蝶用力地推开了张昌宗,她觉得自己被大大地玩弄了一回。

  “好了。”张昌宗站起身子来,优雅地伸了个懒腰,随后回过头来对软榻上的萧郁蝶说,“你先去叫掬莲和掬月两个去传早饭,然后再到我的沐风院来,伺候我梳洗。”

  梳洗?萧郁蝶苦笑,她还真的不会为古代人梳头发……

  见萧郁蝶没有反应,张昌宗只好强调了一句:“今天哥哥会回来看我。”说完,他便大步迈出了绿菊斋。

  萧郁蝶一路闷闷地走着,想起昨晚的事情,她的心里涌上了千百种感觉。

  没想到,平时看上去无忧无虑,只懂风花雪月的张昌宗,心里头,还有这样的烦恼的。

  那,张易之,他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能够代替自己的弟弟去皇宫做武则天的男宠的人,他还是坏人么?……要知道,公元695年的唐朝,这时武则天已经六十多岁高龄了……萧郁蝶想想,就不禁掉一身鸡皮疙瘩。

  可是,炎镜选中的人,一直都是坏人呐……

  正当萧郁蝶一个人无暇其他地走着时,却被来人拦了路。

  撞了一下,萧郁蝶抬起头来一看,原来是掬莲和掬月,还有一帮子小丫鬟。虽然说同为高级丫鬟,但是作为新人,萧郁蝶心里还是知道的,她们俩在张府的地位是最高的,连夏妈也让她们几分。

  “哟,”掬月讥笑了一下,“在绿菊斋过了一晚上,这路都不会走了?”她身后的小丫鬟们,也跟着一起笑着。

  “掬月!”掬莲有些责怪掬月的意思,“你太无礼了。”

  萧郁蝶冷笑一声,她知道掬月话里的意思,只是没有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只怕,以后自己在这张府是永无宁日了。

  见掬莲的手里提着食盒,萧郁蝶便温笑着说:“刚巧,二公子让我来通报一声,竟没想到掬莲姐姐早就准备好了早饭了。”

  掬月听了嗤笑一声:“哼,少跟我姐姐套近乎。”

  萧郁蝶就当做是没有听见,在她眼里,掬月就是个十五岁的小屁孩,虽然她自己也不比她大多少……

  “好了掬月,伺候二公子吃早饭要紧,还是你一大清早在这里欺负人要紧呢?”掬莲拉着掬月的手准备走了,一边又对萧郁蝶歉意地笑笑。

  萧郁蝶这下的心才微微地暖了一些。

  “那我们就先走了。”掬莲像萧郁蝶辞别,萧郁蝶笑笑,随后看到满脸对自己厌恶的掬月又止住了笑。

  待她们一行人走远了之后,萧郁蝶无奈,自己就有这么讨人厌么?

  萧郁蝶梳洗完毕,用完早饭之后,才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很重要。

  她几乎是用飞奔的速度,拽着水果和沙拉两个来到了沐风院。

  但是,用完早饭的张昌宗,早就已经梳洗完毕了坐在院子里。

  “对,对不起,我忘记了你一早吩咐过的事情……”萧郁蝶有些紧张,不过不是对张昌宗,而是对一旁的掬月杨琦她们……生恐她们又想出什么法子来丑化自己……

  她自己都对自己无语了,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么害怕舆论的压力了……看来,人言可畏这句话,还真是有一定分量的。

  “你忘记了?”张昌宗轻轻地拂去自己新换的白色袍衫上的点点灰尘。

  萧郁蝶这下子不敢抬头。

  “看来,要惩罚你一下才行啊。”张昌宗悠悠地吐出这么一句话,萧郁蝶抬起头来看他,见他正迎着阳光魅惑地朝她笑了一下。

  这一笑,让掬月气的跺脚,看来,再怎么多的荣华富贵,在掬月的眼里,也抵不过莲花六郎的轻浅一笑呵。萧郁蝶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了。

  “郁蝶,”张昌宗轻轻地叫了句,由于下人是不能有姓的,所以她被大家叫为郁蝶了,“你说说,我要怎么惩罚你呢。”

  萧郁蝶听了,恨得咬牙切齿的,要不是他昨晚让自己喝了那么多的酒,今天早上又怎么会这么不记事呢!

  萧郁蝶在心里琢磨,看来被他逮住了要整自己的机会,他仿佛很高兴呢……

  真是个变态,一下子在自己面前装的这么脆弱忧郁,一下子又撕下伪善的面具变得这么狡猾……

  没有办法了,萧郁蝶冲着张昌宗得体地笑了一下:“随便二公子怎么处置奴婢吧,奴婢该罚,谁叫二公子您是主子呢?”

  这话里,充斥着太多的不满,张昌宗听了微微一惊,随后又眯眼笑了起来。

  “哼,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蹄子,竟敢这样跟二公子说话!你还真以为你是……”掬月还没说完,就被张昌宗用话头截住了。

  “那,就罚你今天一直呆在绿菊斋面壁思过吧,谁也不准去看望她。一直等到……”张昌宗略想了一想,便对着萧郁蝶说,“等到晚宴开始了,出来伺候着。”

  萧郁蝶被这个决定惊了一惊,面壁思过?

  这是唱哪一出?

  张昌宗此时,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萧郁蝶,萧郁蝶觉得莫名其妙。

  不只是萧郁蝶,连在场的掬莲掬月她们,也不知道她们的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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