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苏三娘被软禁了,不过……

  苏三娘根本就不害怕什么。()她连用正眼儿瞅瞅那几个扑上来的壮汉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冷冷地盯着洪仁达,嘴角涌起一丝的嘲笑,“恐怕你还没有能杀我的刀呢。”

  “是吗?”洪仁达的脸在扭曲,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那我就叫看看!”

  “洪仁达,你想扣在我头上的帽子,没有任何人能够相信,也包括天王。我奉劝你千万不要一错再错。”苏三娘看看那几个已经扑到跟前,却依然不敢动手的壮汉们,头甩了甩,理了理一头飘逸的长发,“我不是吓唬你,没有总理大臣府和最高军事统帅部的命令,只要你敢随便杀掉任何一个这里在座的官员,就都是谋反行为。请你不要毁了你自己,更不要毁了我们的天王!”

  洪仁达是真想杀了眼前的这个苏三娘啊!不仅如此,早在来之前,他就反复地考虑过,如果不杀上几个上海的安王党死硬份子,他根本在上海就难以立足。不过,临行前天王的一再叮嘱,使得他却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洪秀全是明知道自己这个二哥的草包无能,在派洪仁达出来实现他刺激杨秀清的计划时,洪秀全曾苦口婆心地劝导过他,千万不能蛮干,千万不要触犯众怒,更不能因此过于引起江北林海丰的不满,要会捞取人心。只要你不做过分,就不会给予林海丰任何机会介入进来,也不会叫林海丰对他洪秀全不放心。

  其实,洪仁达对自己能来上海高就的真正原因根本就不知道。他只是知道自己看着大哥洪仁发去了湖南感到殷红,软磨硬泡之下,天王才给的他这个机会。苏三娘的话不能不说是已经很明确了,如果换成别人,他一定会小心地思考思考。偏偏洪仁达听不明白这些。要是在天京,一提到东王,他恨不能吓得拉在裤子里。现在不同了,这里不是天京,而且还有自己的天王兄弟的公开支持,他是有恃无恐。哪怕他只要聪明那么一点点,他也该思索下,自己会不会就是被他那天王兄弟玩弄于掌握之中的一条枪,甚至在最关键的时刻会不会还有可能被无情地抛弃?

  唉,对蠢材,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冲着天王的旨意,洪仁达不敢乱开杀机。冲着座位上那一片茫然里而又夹杂着愤怒的目光,他也更不敢直接这么的做。他是草包,可他还知道,单凭借自己带来的那几十个随从,真闹起来了,他怕收不了场。

  就在洪仁达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继续下去的时候,他身后转出来一个人。这个人个头不高,留着个八字的胡须,年岁显然己近五十,身体是出奇地瘦,瘦到什么地步?估计浑身上下去了骨头都是皮,只能用可怜两个字来形容。

  “苏将军,现在的规矩已经变了。天王是真正的一国之主,天王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一句顶一万句。自古道,忠君报国,咱们天朝都是忠义之人,没有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当然,您既然非要看总理大臣府的命令才心甘,那也简单,我们会很快通知天京,专门为您发份命令过来的。”

  “你又是什么人?”苏三娘冷冷地看了这个摇头晃脑的陌生人一眼。

  “呵呵,本人郎继祖,是洪侯爷的幕僚。”郎继祖得意地摸了摸八字胡须。

  “对啊。你不是要东王地诏示吗。那好。你就先回去等吧。我会给你要来地。”洪仁达看着凛然不可侵犯地苏三娘。硬生生地把刚才那口怨气憋到了心里。说着话。他又冲着门口一摆手。“去吧。在没有得到你所谓地命令之前。你不能离开上海城。”

  说完。他不再去看苏三娘。而是把脸转向了在座地官员们。扬了扬手中地天王圣旨。“在天王诏书宣读完之后。凡是被解职地官员。都要暂时在各自地府上静侯以后地安排。”

  郎继祖接着洪仁达地话。不失时机地说到。“我们来之前。天王亲口和我们说了。上海许多地方面搞得非常地好。之所以好。那都是安王地功劳。希望诸位能够给安王殿下争口气。洪侯爷来执政上海。完全是因为安王殿下已经受命指挥江北所有大军。在消灭皖北清妖之后。很可能继续北伐。另外。有人被免职并不意味着谁有多大地错。而是对不同地人天朝还另有不同地任用。大家务必不要误会。现在江北还在激烈地争夺中。大家也许还并不十分清楚。说实在地。皖北接连出现背叛天朝地事情发生。叫天王陛下很是伤心。才不得不加强上海这个重要地区地力量。现在更需要安定。只有我们安定了。安王地大军才能所向无敌。鄙人以为。这个愿望大概我们都是相同地吧?”

  苏三娘走了。她没有什么别地办法。只能先回去。然后再把上海发生地情况向江北地安王和天京地东王报告。她不是没有想过要把洪仁达等人扣起来。可是当看着她周围那些官员地表情地时候。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上海官员中多数都是原来小刀会地将领。恰恰他们又都没有被解职。而且除去刘丽川之外基本上还都有不同地升迁。在这种情况下做出激烈地举动。一旦没有统一地认识。只会造成更大地混乱。洪仁达毕竟是举着天王地招牌。郎继祖刚才不管是不是出自真心。至少一句话说地是对地。那就是上海不能乱。也许洪仁达还会做出些意外地举动来。但是。苏三娘相信这里地大多数人。他们都是天朝地忠勇之士。

  拿着天王这块金字招牌做尚方宝剑。洪仁达在上海表面上很快完成了他地夺权计划。而且宣布了上海地宵禁令。不过。即便是这样。他还有他头疼地事情。那个神秘地东方实业他暂时还插手不进去。而且。他地宵禁令也是只能动用上海地警备部队单独来执行。上海地内务部队居然不接受李咸池地指挥。

  苏三娘被软禁了。不过。洪仁达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地。对苏三娘地这个软禁会是多么地虚弱。她是什么人?她是继出现在上海地那个“铁碗王爷”之后地“铁娘子”。你敢杀她是祸。不杀她更是祸。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习惯了上海这个生活氛围地人们。谁想昧心地做些什么。都会先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地脖子。

  上海出现的意外情况终于报到了杨秀清的案头上。

  “殿下,不能再这么暗着争斗下去了,要公开化,否则,以后的情况还要复杂得多!”卢贤拔的儒生气上来了。

  “唉!”杨秀清看看卢贤拔,仰头朝着房顶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毕竟是天王啊!”

  是啊,天王就是天王,现在,洪仁达是拿着天王的诏旨在说话,如果总理大臣府再发公文,那就是明着告诉大家天王诏旨是废纸,百姓们会怎么看?卢贤拔不由得恨恨地咕哝了一声,“都是安王他们闹的祸害。”他说的是实话,没有安王他们这么一折腾,洪秀全即便是天王,又哪敢在东王的面前耍弄。

  “要不,马上去找翼王,一起去晋见天王,劝说天王收回成命。“见东王没有任何的表示,卢贤拔又提出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会成功的主意。

  杨秀清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闭着眼睛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时间了?”

  “这……”卢贤拔四下寻摸了一会儿,这才找到那座本来很熟悉的西洋座钟的位置,“就快半夜十二点了,殿下。”<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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