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岐山下坡破庙遇村一只霸

  “这天咋变得这样快哩，说变就变，家里屋子哪样破，阿爹不知道怎样哩，唉。”

  破庙又增添了一个瘦小的身影，似乎它是嫌荒废了几百年的之久，太过寂寞了，没有丝毫的人气，一下子就热闹齐集了2个人。

  瘦小的身影第一时间打开了布袋，舒了一口气。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一滩的水渍，整个人怔了怔。

  夹带着雨气的一缕微风吹来，使得她整个瘦小的身躯冷颤了一下。

  “哎呀，忘了哩，自己全身不像样了。”

  布满红色胎记的脸傻嘻嘻着。

  原来这孝顺的姑娘此刻才察觉到自己全身已经湿了哩。

  她那长满茧子的，不似苍溪村其他姑娘那样白暂娇嫩的手象征性地顺了几下那2条马尾辫。

  那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这下好哩。”

  “谁，是…人是…鬼？

  “死…老天哟，小爷…再不敢骂…哩，你给…小爷停…停…停下来。”

  “别整些…可…可…可…怕的…东…西吓…小爷，哦不，是…俺。”

  他约莫是处在变声期的缘故哩，从他喉咙里吐出的声音嘶哑嘶哑的，如同鸭子般的嘎叫声，但又像是市集上说书人所描述的鬼叫声。

  被雷声吓怕了，他连说话都抖索起来，不利索，毫无平常那嚣张之气，整个人如刺猬一般地紧紧地缩成一团。

  “谁？是谁？出来。”

  那声音着实吓了姑娘。

  全身耸立起来，”这破庙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老一辈的讲过，破庙以前有许多上香的信民和庙里的和尚被畜生咬死了，不会真的有鬼吧。”

  她那张红色胎记的黝黑的脸变了变，显得有些苍白，她的手紧紧抓着布袋，警惕地看着四周。

  有时候总是那么地凑巧，当青城双眼撇到那躲在破庙一张破烂的椅子后面的肥大的一团时，那一团动了动，抬起了头，2人视线对上…

  外面的风呼呼地吹着，大雨还在下着，雷声仍在打着。

  天色黑成一片。

  那块红色的胎记在闪电带来的光芒下显得格外红艳，伴上那微苍白的嘴唇，黝黑的脸，显得特别诡异和恐怖。

  那眯成一条直线的双眼见到此光景，瞳孔慢慢地变大。

  “鬼阿，有鬼，育鬼，有鬼。”

  “别吃俺！别吃俺！”

  那肥大的一团颤抖着，尖叫着。

  椅子下方干燥的地方出现了一滩水印，染湿了木板。

  大概是之前林天霸摔了一跤的缘故，他那胖脸的泥土还没擦干净，那锦衣也脏得不成样。

  看过去像说书人说得从坟墓里出来的死人，配上他那张肥大凌乱脏兮兮间带白得异常得脸庞。

  挨人们说就是被水淹死浮肿的那个恐怖的样子。

  这副尊容让青城脸色发白，惊得连连后退。

  “有鬼啊！有鬼啊！啊！“

  凄厉的叫喊声，和这雷声混在一块，听不清到底是雷声还是惨叫声。

  在最后一声雷声响过后，一声啊叫声格外地清晰，退到破庙门口的青城，她的脑灵光一闪，捉住重要的信息。

  这不是鬼，这是人的喊叫声，不怕，不怕哩。

  不是鬼叫声，对着年轻的姑娘来说，总算是安心了。

  她渐渐地放下心中的害怕，小心翼翼地朝着那肥大的团子走去。

  事情总是不那么如意的，就算那不是鬼，那也是一只不易好讲的肥团啊。

  姑娘没有意料到这点。

  “俺道你不是鬼怪，这里也没有啥鬼怪，你哪位哩？这下着大雨，天也黑压压的，你抬起头看看，不然你这样吓自己总不是个法。”

  “听着你这诡异的叫声也让人害怕。”

  “俺不是说你声音不好听哩，你别误解了。”

  “鬼啊，走开，别吃俺。”

  肥大的手胡乱地在他的周边拍打着，脸倒是埋在另一手里。

  “别挥哩，大哥。”

  “你抬起头看看。”

  姑娘连续唤了好几次，那个团子依然重复着挥手的动作。

  不是鬼，那刚才那红色妖异的是什么，他眼睛没瞎了，这鬼肯定是要他命哩，这才不断地哄他抬头，他才不干呢。

  身子不停地抖着。

  越想越怕。

  “俺是青城哩，你唤哪个？能否告知哩？俺道你定是跟俺一个村子的。”

  外人是几乎不敢来岐山的，来岐山的大多数是苍溪村的人。

  所以她才如此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