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又后怕
“这是为什么呢？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交易不成？”李令月睁大眼睛，满是不解地问着杜六叶。这可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呢，要真是有什么关系，她居然是一点也不知道？想想她又觉得后怕。
杜六叶看着她娇憨的样子，只得笑着抚了抚她的肩膀，安慰她不必过于紧张。又浅声道：“事实究竟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公主如果想要手下的人都对你忠心耿耿，不若先将她们的底细，查个明明白。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到时候用起来，也顺手许多！
金羽卫个个都会功夫，做些许小事，肯定毫不费力！
再者，公主不如想一想，哪怕就宫女也好，太监也罢，身在这后宫之中，谁还没有个亲戚朋友？就算丝无关系，公主也要记住，有钱能使磨推鬼。”
嗯，也对！李令月听着不住点头，平日里除了伺候自己，那些宫女太监，也是常有来往的。李令月听说，上个月岚烟的生辰，好些宫婢，太监都给她送贺礼呢！连着母后身边的席风，都给她送了一柄玉如意，可见她们关系匪浅。
那显皇兄身边的太监，跟她有些走动，平常传送东西，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李令月听着听着，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嗳？师姐，你上次可不是这样说的，你是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磨推鬼？岂不更厉害？赶紧的，回去以后你找岚烟谈一下话……就这样说……”
杜六叶看着对岸，有一行灯笼，摇摇摆摆地，正在向瑶光台接近，她知道这是岚烟等人回来了。一边拉起李令月就往回走，一边在声若游丝地跟她细细交谈着……
李令月越听着，兴致越浓，频频地颔首，有时也忍不住插一两句话，“这样母后会答应吗？”
“放心……然后你再去……”
阳光透过银杏金色的叶子，星星点点的洒在案几上，逆光看过去，一闪一闪，让人不敢直视。风像顽皮的孩子，带着落跑的树叶，在地上欢嬉的跳跃着，或是滑过手指，在白色的纸张上跳舞。
李令月穿着白色撒金襦袄，外面罩着高领的荷叶裘袍，看起高贵而又华美。早起岚雾为她精心地梳了个双环望仙髻，看起来娇俏又清新。
每回要来集仙殿，她属下的这些人都不敢大意，样样必须做到恰到好处。却仍是提心吊胆，还不是怕母后责罚她们。
今天因为是难得的天晴，母后特意嘱咐席风，让她把案几、锦榻、屏风……等一应物件，全都搬到外面来，命李令月在阳光底下领罚。
虽然仍是抄写《女诫》，李令月的心情却好了许多，可能是因为天气好！也有可能是因为，母后多多少少还是关心着她的吧？她嘴角噙着笑，坐得笔直，端正而庄严地坐在凭几后面。一丝不苟却又如同行云流水般，字字工整。
这几天，她按着杜六叶的意思，暗中将瑶光阁中几个大宫女，细细地调查了一遍。发现几个一等女官当中，岚烟是交际最广的，除了集仙殿，她是各宫女官巴结的对象。平日里找她打听消息，送钱送物的人，不计其数。
而听那天看门的户婢说，岚烟确实收了韦太监的银两，才卖力的帮着他传话。
自己也不动声色的与她谈过，更是赏了她不少的银两，还哭得眼睛都红了！就是刻意诉苦，说那韦太监来找自己，都是为了皇上的事。想到往日与皇上的兄妹情份，如今夹在他与母后当中，真是左右为难！
想必这些话，岚烟应该都如数的告诉母后了？毕竟母后不知道自己去看过李显，只知道李显与赵晨湘每日派了人来求自己。以自己的脾性，哪里经得起他们磨缠？
但愿母后不会疑自己拥护李显，与他结党之类的？
自己不过是希望父母兄长之间，能够和和睦睦的，不要为了身为之物，争得不死不休！到底值不值得呢？
哎！他们要是都能明白自己的好意，她就知足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瑶光殿除了师傅送来的人，真心向着自己以外，其她的人，都各有心思。想要收伏她们，只怕还要费一番心思。
岚烟爱钱，是因为她的母亲时常生病。她那几个钱，只怕也花她的母亲身上了。而太后把她的母亲留在集仙殿，负责庭院洒扫。只怕也别有深意！
这其中应该如何调停呢？岚烟心在曹营，心在汉。有所顾忌，是断然不会为她所用的。要不怎么说母后厉害呢？
安排区区大宫女，都如此老辣。这么想着，李令月又害怕起来。还是不要得罪母后为妙。不过，幸亏她还有师姐，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只能像师姐说的那样，借力使力，偎锦添花。
哎……还有岚雾，虽然往日，在两个贴身的丫环之中，岚烟更受重视一些，可因为岚雾沉重端庄，她宫里的大小事务，包括账务都是由她在打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她的背影与来历，居然没有人知道。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母后是安排了一个什么人在她身边呢？李令月虽然写得闲稳，内心却是波澜起伏，想到这里，她忽然局促难安。
还有那后到的惜金与惜风，她还傻乎乎地送了两个给师姐了。师姐府上人多，大多是玄青观一起长大的，估计也就供着她们，用不上。
但自己不同啊，自己的所有一切，都是母后给的，稍有不慎触怒了她，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那两个人彘的话，又在耳边飘荡起来……
“公主？你怎么了？这么大冷的天，怎的额头出了一层的汗？”岚烟一直站在李令月的身侧，看着她写字。起时，公主还下笔轻松，挥洒自如，只是不知怎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呼吸也渐趋粗重。
“可是累着了？”岚雾也不无担心地围了过来，为李令月倒了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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