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有误会

  “说起此事,最近刘惟可有异动?”武曌一直在闭目养神,看起来安静闲散,波澜不显。

  “据微臣安插在刘府及其周围的眼线回报,最近刘惟一直稳之若素,并无奇举。依微臣之见,娘娘不若以静制动。先观察一阵再说……”

  “嗯。”武曌听她说着话,又想起宫中,应该还有不少的异类没有肃清。再等一等也好,她到想看一看,是哪些人藏匿在暗处与她作对。

  几人谈笑着,从时事政见,到今冬流行的服饰,样样涉猎。不知不觉暮色就降临了,依着李令月的要求,杜六叶亲自下厨,做了些新鲜样式的菜肴。酒足饭饱之后,武曌就由李令月陪着,载着酣畅满意归去。

  叶芽湾顿时又安静下来,杜六叶孑然姿脱地立在屋檐下,寒风拂动着她的衣摆。她仰着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雨滴就那样出其不意,稀稀洒洒地飘落下来。有一缕幽香,翻墙越亭,若有似无,吸之沁心,像是梅花的味道。

  寒意冷冽,呵气如霜,难道是沁墨园的梅花开了?她到要去看看!这雨一时半会儿,应该是不会停了,说不定,稍迟就会下雪。

  她吩咐莫汐拿伞来,守真长波奔波,刚刚才回到府中。杜六叶命她,这几天只管好生休息,一律琐事,都不必过问。度笙则带着兰羽越队的护卫,负责送太后娘娘回宫了。

  莫汐看她晚饭吃了许多排骨藕片,和粉蒸芋头……担心她夜里积食。就依言取了伞过来,又怕她冷,还揣上了一个手炉。打算随着她,在园中散步。

  杜六叶虽然指尖冰凉,却不愿意握炉,神情清淡地撑了伞,缓慢而徐地走在前面。天气真的是很冷,但这种凉冽,却使空气异常的干净,令人心旷神怡!

  走了一会儿,她看着脚下石板路两边,金色枯黄的寸草,顶着晶亮地冰粒。听着伞上传来“滴滴哒哒”欢蹦地跳跃声,果然是下雪了啊!她的内心充满喜悦……

  愈靠近沁墨园,冷香愈是袭人,直拥入熏染发尖鼻端。杜六叶扶着一株梅花,随意地凑了上去,轻轻地嗅了嗅,简直醉人幻梦。

  “剪几枝回去吧?”她朝着一旁的莫汐几个说道。

  莫汐与莫涵对望了一眼,欣喜激然。自从入冬以后,她们早就想入沁墨园摘梅花了,只是一直不得空。再者,杜六叶不提,她们也不好意思。此刻听得杜六叶如此倡议,哪有不欢快高兴的道理?立即命几个年纪稍小的婢女,回去拿篮子和剪子。

  正磨拳擦掌之时,忽听一个明朗地声音,利爽道:“杜大人,果真养得一园好梅花啊!傲雪而开,梅如其君!”

  循着声音,众人不由自住地转头望着了过去。只见李旦穿着降紫色的裘袍,披着鹤羽的大氅,迎风赶雪,大步而来。

  宜修还生怕路滑,一手提着灯笼,另一手则虚扶着他。

  见着明晃晃地宫灯,映照着李旦人如冠玉,飘逸如飞。

  他这么晚又来做什么?杜六叶很是头疼,白天刚叫姚元崇给误会了。那位一气之下,甚至没有参加他的及笄礼。而李显因着武曌在场,午时一直远远地候在旁边,到不敢造次。直至礼成,方称府中还有急事,和鲁夫人他们一同散了。

  天黑之后,再近返?难道他不明白,这于理不合吗?

  按制,如果她有父兄在,这也并非不可!但,坏就坏在她是名孤女,一个人住在叶芽湾。长此以往,只怕名声也就完了。

  不管是此时还是在千年以后,这总是身为一个弱女子的悲哀。杜六叶想着,或许,她要给叶府重新立一立规矩了。

  但此刻,还是先把这位煞星应付过去再说,“这么晚了,冀王殿下前来,是有何事?”

  李旦会心一笑,随意地折了一枝梅花,放在唇边,点头道:“也并无他事,不过是……为着上午给你造成的麻烦,特地来向杜姑娘致歉的。”

  “麻烦?冀王殿下还知道自己是个麻烦啊!当真是说笑了。”杜六叶撑着伞,半掩着面,遮讥盖讽,不无促狭地说道。

  李旦一滞,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她说话。虽然有些不习惯,可她的大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报歉!杜六叶,你真的生气了?”

  雪粒子,已经化成片片的雪花,漫舞轻悠,点点簇簇婉然而翻飞。就像降临在人间的,四散五裂的云朵。仍然是洁白的,柔软的,一触即逝!

  “我没生气,因为我也没什么好气!下回如果冀王殿下有事,就请早点来。以后叶府,至酉时,也就是晚饭以后,就落匙了!冀王殿下你懂吗?”杜六叶扬开伞,俏皮地看着他,眼中尽是诙谐。

  李旦心头一漾,咽了咽口水。却忍不住嗤笑道:“我原来以为,你是个豪爽洒脱,磊落不羁,禀直且真性情的女子!想不到你也这么俗气,居然害怕世俗那些流言蜚语。”

  假如放在千年之后,杜六叶或许不怕,或者说全不在意。李旦的这番激将之言肯定有用,但此时此地,受环境因素质限制,杜六叶却不得不考虑。

  李旦做为一名皇室成员,生在长安,长在洛阳。自然比她更明白这其中的厉害,人言可畏,流言猛于虎。假如“豪爽洒脱”什么的,能够让她陷入被万人攻击的困境,那么她要这“磊落不羁”有什么用?让她生活更困顿吗?

  当然了,如果李旦行事确实光明大方,堂堂正正,她们之间则应另当别论。

  但是看看这个人,明明已经定婚了,就快要与刘尚书的女儿成婚了。半夜三更还来找她,这存的什么心?而且,姚元崇已经怀闷芥蒂了……

  她转身,嘴角泛起冷笑,轻哼道:“冀王殿下可能对于叶某不太了解?磊落嘛!六叶当之无愧,不羁?说得是冀王殿下自己吗?殿下或许对于不羁有什么误会?不羁不等于随便!比如随随便便抓住别人的手腕?有句话,叫做男女授受不清,殿下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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