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谢缘，你知道吗？如果可以重来，我不想做你的竹马，请不要再忽略我也是个男生，我不想只做你的哥哥。
那天，孙涵走的很早，没有人看到她在路上颤颤巍巍地拿出粉红色的信封，信封上画了两个心，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取出同色的情书，上面端端正正地几排字，她第一次觉得中文写出来原来可以这样好看。
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挽一帘幽梦，许一世倾城。写一字决别，言一梦长眠。择一人深爱，等一人终老。痴一人情深，留一世繁华。断一根琴弦，歌一曲离别。我倾尽一生，囚你无期。我背弃一切，共度朝夕。
孙涵小心翼翼地念着情书上的每一个字，好像声音重一些，那些文字就会变成蝴蝶飞走了。
她知道这些文字并非原创，因为她在日记本里写下这段文字也不是一遍两遍。“我倾尽一生，囚你无期。我背弃一切，共度朝夕。”她反反复复地念着这句话，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心心念着的人儿，居然会写下她在日记本里曾写下千千万万遍的话——我倾尽一生，囚你无期。我背弃一切，共度朝夕。卜渊，为你，千千万万次，不悔。
如果那天下雨，你一定看不到孙涵眼中的泪。
吃饭的那天，点餐是薄卿和卜渊点的，卜渊知道谢缘的口味，也提前了解过孙涵的喜好，就这一点上，卜渊的男友力就完胜薄卿。
“多放蘑菇！”卜渊和薄卿同时开口，一个是喜欢吃蘑菇自身的美味，一个是喜欢吃蘑菇味道的饭食。
谢缘吃着饭，看着饭桌上诡异的气氛，她不知道把薄卿叫来是对是错。
“你也喜欢吃蘑菇啊？”卜渊问道。
“不喜欢。”本想套近乎的卜渊被薄卿一盆冷水泼下来。
“他只是单纯地喜欢蘑菇的味道，不像臭渊你对蘑菇爱的那么深沉。”谢缘想打个圆场，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在敏感的恋爱期，说什么话都会被有心之人听出他意。
薄卿对谢缘仍然这样称呼卜渊不是很满意，毕竟两个人都是有朋友的人了，当着彼此男友朋友的面总是不大妥当。
孙涵没想到谢缘平时看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对卜渊的饮食还如此细心。
一餐饭吃的尴尬至极，大家都各怀“鬼胎”虽说是孙涵请客，但最后是卜渊付的账，还有什么比男孩子说“买单”更动人的情话呢。孙涵觉得自己就像他的小女人人，被疼爱，被呵护，恋爱的感觉真好，如果没有以后的事情。
自此以后，但凡每次谢缘带薄卿出去玩，卜渊也都会约上孙涵和他们一起，因为是初三的最后一个学期，距离中考的时间所剩无几，大家出去玩的时间也很少，周末的时候谢缘会在卜渊家复习，偶尔累了会拉着薄卿出去玩，卜渊说自己也累了，非要跟他一起，还说要陪他们家涵涵。
还好感情稳定之后，大家的成绩都不错，不然孙涵和薄卿的妈妈一定会来学校一探究竟。
卜渊每日坐在书桌边学习，那些狐朋狗友早就被拒之门外，每天拿着难懂的x和y去请教薄卿，起先薄卿都是先瞥他一眼再给他讲题，现在都是直接拿过来给他讲，刚开始卜渊一题不会就问薄卿，薄卿倒也不胜其烦地给他讲解，后来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再问，便把题目集中在下午放学后一块问。
果然他的成绩一直稳居第二，李老师经常拿卜渊举例子，说笨鸟先飞，虽然天资不足，但可以用后天的努力弥补，卜渊同学如此大的进步就是一个例子。卜渊很听不惯李老师的话，以至于每次都要站起来说自己是天赋异禀，天资过人，全班哄堂大笑。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新课上完的初三学子已经全部进入紧张的复习，学校买的中考大一轮复习题已经学完，做完了。老师带领大家正在进行了二轮复习，按照学校的习惯，三轮复习资料也是统一定的，只是老师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带大家一起复习，只能是学有余力的同学课后自己复习。
日子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总是过得飞快，那天的毕业晚会上，孙涵的孔雀舞如梦如幻，她就像一只绿色的孔雀，展开了美丽的翎羽，正随着动听的声响翩翩起舞，脚站小八字步，双手向斜后方伸出，双手腕向下摆动，姿态优美，婉转，轻盈，舒展，这是卜渊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着这个少女，曼妙的身躯，柔美的姿态，美好而纯粹。
直到女主持悦耳的声音说出报幕词——初三一班的同学多才多艺，观赏过一段美妙的舞蹈之后，下面让我们来听一听同样是来自初三一班的卜渊同学给大家带来的粤语歌曲《钟无艳》，台下掌声雷动。
卜渊在学校也算是小有名气，学渣的逆袭的故事总为人们津津乐道，但他学渣的故事可比学霸的事迹更让人感兴趣，那个偶尔约人打个架，踢球总是踢中办公室的玻璃，在学校附近网吧包夜被教导主任抓包，每天都要写检讨书的学长在学弟学妹的眼中已经是个传说。
更何况初三一跃成了年级前几名，怎能不让他名声在外，谢缘有的时候不愿意和他走在一起，总是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只是不愿一直说他能被大家孰知全是因为他长的帅，虽然总是被谢缘白眼以对，但他还是自信地认为，一定是因为太帅了才被人们认识，没错就是帅。
得到好处的你，
明示不想失去绝世好友
没有得你的允许，
我都会爱下去
互相祝福心软之际，
或者准我吻下去
我痛恨成熟到’
不要你望著我流泪
但漂亮笑下去，
彷佛冬天饮雪水
……
大家没有想到平常喜欢嘻哈的卜渊同学会选择一首慢歌来唱，卜渊在决定报名参加毕业晚会之前，有咨询过谢缘的意见。
谢缘让他唱《做我老婆好不好》，卜渊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这娃是脑子有病吗？她是准备让他唱到一半被教导主任给轰下来吗？还是准备在毕业之前背个调戏妇女的处分？
谢缘推荐这首歌自然有她的道理，一来这首歌是当年很流行的歌曲，大街上各种商家都播放着，朗朗上口，互动感强；二来他可以借机表白孙涵，每次他们俩成双入对，可以说是羡煞旁人，俊男美女，郎情妾意，毕竟女孩子嘛，再怎么给她制造浪漫也不过分，惊喜永远都不嫌多。
当时卜渊听到老妈在房间放《钟无艳》的时候，就被它深深地吸引住了，他觉得这首歌写的就是自己，然后每天课余时间都在卧室里练习。
只是从没接触过粤语的他实在是进度太慢，多亏了老妈之前在广州上过四年大学，在老妈的帮助下才勉强说顺溜，后来周末的时候和孙涵在一起，他也会哼唱。
反正那几天他一直在学唱这首歌，只是想给谢缘一个惊喜，他明明知道她听不懂粤语，他明明想让她知道自己唱的什么，又怕她知道自己唱的什么？
那天他在台上唱歌，只有几个从广东转学过来的同学听懂了，大多数同学只是在听略显悲伤的旋律，卜渊唱的很好听，有些胆大的学妹们在台下尖叫着他的名字，谢缘也觉得那天的他是帅的，像王子一样，难道只是因为他穿了一件白衬衫吗？
被你一贯的赞许，
却不配爱下去
在你悲伤一刻，
必须解慰找到我乐趣
我甘愿当副车，
也是快乐着唏嘘
彼此这么了解，
难怪注定似兄妹一对
……
卜渊磁性的嗓音使得整个学术报告大厅里洋溢着浓浓的情意，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孙涵，至少在谢缘的眼中是这样，她转过头刚想和孙涵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卜渊如此深情的眼神，第一次听到他唱歌犹如天籁。
可她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孙涵哭了，泪流满面的那种，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孙涵没有去擦流下的眼泪，只是盯着舞台的中央，一动不动。
她也看过去，却发现灯光下，卜渊的眼角也泛着晶莹的泪花，她才真正明白，原来卜渊和孙涵可以用一个学期的时间来培养他们十几年的默契，原来他们的感情已经到了君不言，妾已知的地步，他们对眼相望，只是用歌声来传达感情，她却不知那天有一些学过粤语的同学听到这首歌都哭了，他们不知道卜渊学长心中藏的那个人是谁？但他们听出卜渊歌声的无奈。
我甘愿当副车，
却没法撞入堡垒
彼此这么了解，
难怪注定似兄妹一对
你的他怎允许
结伴观赏雪的泪
永不开封的汽水
让我抱在怀内吻下去
……
卜渊唱完了，报告厅里静悄悄的，谢缘鼓掌，然后全部同学都一起鼓掌，掌声雷动，这次掌声不是献给卜渊铿锵有力的检讨，而是他完美的表演，他始终没有说出那句话——我想这首歌献给我的小媳妇儿，谢缘。完美的表演落幕了，只是舞台上的表演结束了，生活中的表演呢？他还要演多久自己不爱谢缘？他还要和孙涵演多久的情侣呢？
卜渊从台上下来，坐回到孙涵的身边，看着旁边的谢缘对着他和孙涵一脸坏笑，薄卿一脸的冷漠，他知道她始终没明白自己唱的什么？他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悲伤？
谢缘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她不知道卜渊为了这首歌苦练了一个月，她不知道卜渊的这首歌是唱给她听，她不知道卜渊的眼泪是为她而流，她不知道孙涵的眼泪里没有幸福只是悲伤，她不知道卜渊和孙涵一直在假装情侣，她更不知道此时疏离淡漠的薄卿心里也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