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再次冷战的小媳妇
谢缘，你知道吗？爸爸说，任何值得拥有的东西都会造成一点点疼痛。
听完谢缘的话，卜渊觉得内心好失落，对自己好失望，感觉天空都失去了色彩。那些对自己英雄般的幻想就这样被谢缘打破，全部都像脆弱的泡沫一样破灭在寂寞的夜空之中。
“儿子，饭给你放到客厅了，你出来吃啊，听妈妈的话，学习没有身体重要。”晚上从同学会回来的卜妈妈给儿子从外面带了一份培根蘑菇鸡肉饭，他最喜欢里面的蘑菇了，味道非常浓厚，她敲了敲儿子的房门，然后就进自己房间写稿子去了，最近写到男主角发现女主角喜欢上别人，然后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既不想落于俗套，又不能超出现实。
卜渊看着书桌发呆，原来小媳妇儿这么讨厌自己，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可恶，自己就是一个捣蛋鬼，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是吗？
卜妈妈喝完一杯水，还是没有灵感，到客厅续水的时候才发现培根蘑菇鸡肉饭一点都没有动，她走过去敲敲儿子的房门，他并没有开门的意思。
“儿子，开门是妈妈。”其实屋子里只有他们娘俩，不是妈妈还能是谁？卜渊就是不想开门。
“你再不开门，我让你爸回来了。喂，老公啊——”卜妈妈话还没说完，门就打开了。
“妈，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用同一招。”卜渊开门看见妈妈将手放在耳边佯装打电话的样子。
“可是这一招屡试不爽啊。”卜妈妈得意地笑着。
“你最喜欢的培根蘑菇鸡肉饭，我让他们放了双倍蘑菇，趁热吃，好吧，已经不热了，妈妈去给你热一下。”卜妈妈用手试着饭盒里的温度。
“不用了。”卜渊把培根蘑菇鸡肉饭拿了过来，拆开就开始吃，他的样子完全不像在吃饭，反而机器人按照指令完成自己的任务一样。卜妈妈拿起另一双筷子，很愉快地吃了几口说。
“无论有什么事情，美食是无辜的，吃饭就应该像妈妈这样。”卜渊听着妈妈故意吞咽的很大声，仿佛人间佳肴一样，每次自己不开心的时候妈妈都会这样逗自己，他用筷子也很快地扒拉着饭，然后擦擦嘴说:“好吃！”
“儿子你是不是又打架了？”卜妈妈才看到儿子手臂的擦伤，下意识地问道。
“妈，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个坏孩子啊？除了打架就什么也不会？”卜渊翻了个白眼，他今天确实打架了，只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没能打起来，手臂擦伤是他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路，就刮到铁门上突出的一个硬块。
“当然不是了，妈妈的眼里没有坏孩子，除了打架你还会跆拳道啊，不过你的跆拳道好像都用来打架了。”卜妈妈挠了挠头好像很认真地在思考儿子的问题。
他们三周岁的时候，卜妈妈说让两个孩子学门特长，他们又不是封建家长，一定要逼着孩子学，只是想让他们在学习之外可以培养些人生兴趣，两个妈妈害怕以后孩子埋怨自己让他们学这学那。
于是决定让他们抓周，在跳舞，绘画，书法，乐器等等众多选项中，卜渊抓了武术，谢缘就在那傻傻地笑，后来又跑过去抓着卜渊的手，因为谢缘和卜渊玩一起学，所以后来选择的武术就是跆拳道了，如果不是谢缘也选了个卜渊一样的兴趣，谁知道卜妈妈会不会把卜渊送到少林寺去学武术呢？
两个孩子在六岁的时候，每个周末都要一起去跆拳道馆练习，卜妈妈负责接送，大概学了两年不到，谢缘就坚持不下来了，只能退出道馆另选了一门特长，还好不算太晚。卜渊还是坚持练跆拳道，他说这样以后可以保护缘缘，事实上他学了跆拳道之后，并没有保护到她，她天天都是乖孩子，好好学习不惹事，倒是他从幼儿园到初中就没消停过。
“妈，你能夸一下我妈？”卜渊被谢缘骂的很没自信，他觉得自己一事无成，就像市井无赖一样。
“儿子，你很帅！”卜妈妈比了一个爱心的手势。
“妈，你认真点。”卜渊真的很无奈自己有这么一个妈妈，她从来不会帮他做任何决定，也不会强迫他去做任何事情，很多时候大家都很羡慕他，他妈妈的放养政策让他有很大的自有和发展空间，可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很认真啊，我儿子确实很帅！难道你们学校没姑娘给你写情书吗？”卜妈妈笑的一脸奸诈。
“情书没有，检讨书我倒是写了一本。”初一刚开始的时候还有几个姑娘给他写情书，然后他就在学校大力宣传他和谢缘的娃娃亲，从此再也没有姑娘给他写情书了。
卜妈妈一脸遗憾的表情说：“你们学校的女生该去看眼科了。”
“妈，除了帅，我还有什么其他优点吗？”
“儿子，你就是一个帅字贯穿一生啊！”卜妈妈一脸骄傲，毕竟都是她这位校花基因优良，很多时候我们的爸爸妈妈和别人的爸爸妈妈比，我们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
卜渊把老妈推出房门，自己在卧室里给老爸打了个电话，却不知老妈也在自己的卧室里偷听两父子讲话。
“爸，我又遇到情感问题了，求指教！”
“说。”
“我喜欢的女生有男朋友了……”卜渊的语气里满是委屈，卜妈妈在卧室直翻白眼，腹诽着还你喜欢的女生？不就是缘缘吗？
“然后呢？”
“她不喜欢我。”突然卜渊就哭了起来，不像在小区里那样默默流泪，而是嚎啕大哭，哭声就像夏季的暴雨，选隔万里的卜妈妈和卜爸爸同时将电话放的离耳朵远了一点，果真是心有灵犀。
“然后呢？”卜爸爸就像是卜渊的爱情导师，从幼儿园到初中，每次只要谢缘有个风吹草动，他就给他老爸打电话求教，只是从来没有像今天哭的这么厉害。
男人也是有泪的。男子汉也是需要安慰的。
“她……说……她讨厌我，哇哇哇……”卜渊觉得只要有爸爸在就莫名觉得心安，卜妈妈在电话另一端皱着眉，确定这是她生的儿子吗？
“她直接说的？”
“没有……她说我……说我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卜渊一边哭一边说，以至于说话都是一抽一抽的，旁边房间的卜妈妈随着儿子哭泣的节奏，头也是不停地动的一抽一抽的，还好卜渊没看到，不然真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她觉得你不学无术还陪伴左右，这是讨厌吗？”卜渊突然停止了哭泣，他觉得爸爸说的好有道理，原来小媳妇儿是喜欢他的，原来小媳妇儿是喜欢他的，原来小媳妇儿是喜欢他的。卜渊在电话里突然就放声大笑，卜爸爸和卜妈妈此刻又心有灵犀地把电话放的更远了一些。
“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谢谢爸！”
“渊小子，记住爸的一句话——任何值得拥有的东西都会造成一点点疼痛。”
“爸，我知道了。”
“还有一句话。”
“爸，您说？”在卜渊心里，爸爸简直就是他的爱情智囊，妈妈虽然很会写小说但平常总没个正经样，可他不知道跟妈妈在一起久了，他自己在别人的眼中也没个正经样。
“告诉你妈，爸爸想她了。”卜爸爸说的是面不红，可是卜妈妈在卧室听的心砰砰跳。
“老公，我也想你。”
“卜渊你爸电话挂掉，我有话跟你妈说。”
“你们俩要喂我多少狗粮啊？人家孩子吃饭长大，我是吃狗粮长大的！”卜渊没想到妈妈一直在听，还猝不及防地给他撒了一把狗粮，卜渊把电话挂了，又开始幻想他和谢缘的未来，他也希望他们能够像爸爸妈妈那样，每天都像在热恋中一样。
“老婆，听到你的声音我就硬了怎么办？”卜爸爸知道儿子已经挂了电话。
“老公，羞不羞？”
“夫妻之间，正常房事，何来羞羞？”卜大律师说的义正言辞:“倒是刚才某人偷听别人讲电话呦。”
“老公，你明天没有工作吗？”卜妈妈赶紧转移话题。
“明天要去原告家里采证，可是我好想你怎么办？”
“想我就快点回来！”卜妈妈连忙把电话挂掉，她也很想他好吗？鬼知道当时为什么头疼脑热为了和谢家做亲家就把房子买在他们家旁边，老公来回开车也不方便，就在旁边租了一个公寓，偶尔她也会过去住几天，只是她要给两个孩子做饭，也要赶稿，所以不能常住。
“卜渊同学，你始终带着忧郁的表情坐在那儿思考，什么也不做。在你的脸上我看到了范仲淹的风采——先天下之忧而忧，佩服啊!”王老师的声音把卜渊从记忆中拉回来，已经是在上语文课，可他的桌面上放的还是化学书。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他来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和薄卿说明他们俩绝交了，以后两个人再不说话。
“我们俩什么时候相交了？”薄卿说话总是一派云淡风清的样子。卜渊气归气却没有理他。
薄卿平时话就很少，跟卜渊更是说不上几句，除了偶尔他上了出神被点名，他会用笔扎他，所以卜渊说什么绝交不说话都是无用。
今天上课薄卿没有扎他，然后他很努力在听课，却一直在出神，思想的骏马早已奔驰到hlbe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