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正的第四晚

  真正的第四晚

  恶师气急了,吼道:“那我就将你毁灭!”

  她双臂展开,只见从两手开始生出巨大的旋涡状气浪,气浪越往外延伸范围越大,在场的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也都纷纷向外跑去。龚越跳下舞台往外跑,可跑出二十米远他又停住了,转身跑回台上,拉起海珊:“我不知道你搞了什么,不过快跟我走!”

  海珊回过神来,看着拉着自己的龚越,又一阵欣慰,赶紧跟着他。两人正要往外跑,却见灵师两手一抓,两股旋风很快将两人分别裹处,两人被卷起到半空中,手却还没松,如此便在空中快速转起圈来。两人惊叫连连,却始终没松开手。灵师又一发力,两人重重的摔了下去,海珊直接摔在过道里,龚越摔在座位上,又落在地上。两个人都疼得在只能在地上打滚,再也站不起来了。

  灵师还不罢休,两手又一抓,灯架、音响,甚至一些座位都被风裹了起来,在空中快速旋转,最后聚成了两个直径约有三米的大球。

  眼看灵师就要将这两个大球砸下,入口处的门“砰”的被推开,伊小碗和阿华田闯了进来,叫道:“快住手!”

  灵师也不搭话,手掌一挥,其中一个大球向门口飞去,阿华田急将小碗往旁边一推,小碗扑倒在最后一排座位后面,阿华田自己也趴了过去,盖在小碗身上。紧接着就见杂物劈里啪拉砸在各处,又纷纷掉落在地上。一个灯架正落在阿华田背上,阿华田大叫一声。

  “阿华田,你怎么样?”

  阿华田龇牙咧嘴揉着背:“没事,你怎么那么瘦,膈的我比砸得我疼。”

  这时,福爷、师叔和米猴从舞台的两边冲了上去,灵师察觉,又转身面向他们形成对峙。

  师叔不由分说,两只手左右开弓,推出了四道符纸,被那恶鬼击破两道,又躲过两道。福爷和米猴又从其它方面抛出符纸,可剧场空间太大,灵师像只蝙蝠一样飞来飞去,定身符纸根本打不着她。

  阿华田坐着揉腰,小碗站起身,灵师好像感觉到她似的,头也不回的一甩手,便从剩下的大球里飞出一个音箱向小碗砸去,吓得她又低身躲过,接着又有飞物不断袭来,打得她抬不起来。

  那大球中的杂物就象灵师取之不尽的子弹,不断被她发力抛出,椅子、碎木板、座位靠垫和舞台道具等物纷纷飞向舞台,打的福爷他们也快招架不住了。

  福爷见不是计,招呼师叔:“萧叔贤,借你肉身一用!”师叔答应一声,福爷便掏出一颗像中药药丸一样的东西,黑黑的,有弹珠大小,扔给了师叔。

  师叔接过后先躲在一堆道具后面,然后将药丸吞了下去。很快,就见他脸涨得通红,表情十分痛苦,又过了一会,他连呼吸都变的困难了。他将衣服扯开,只见身上的纹身混同血管已经暴突起来,突起的血管中竟能直接看到鲜红色的血液在流动,整个身体显得非常瘆人。

  这一幕被小碗在座位缝隙中看到,她惊呆了,问:“师叔这是变成“超级赛亚人“了吗?”

  “这是福爷的秘密武器‘大力丸’——到底叫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传说是他自己配的,就跟兴奋剂一样。”

  “啊,那对师叔身体会不会有害?”

  “制不住那恶鬼,我们都有害。”话刚说完,一台音响供放器又飞了过来,砸在小碗斜向上的墙壁上,立即四分五裂,冒着烟落在各处。

  师叔这时就像狂暴一样,眼睛深红,肌肉变得格外发达。他捡起旁边一声又厚又大的木板,向掷铁饼一样朝空中打去。灵师一惊,忙用自己这边的杂物挡住飞来的木板,可第二块木板接着飞来。灵师又赶紧招架。

  师叔持续不断的抛掷身边的东西,这次轮到灵师无法招架了,只得左右翻飞,她力一泄,那一直浮着的大球便散落到地上。

  “扑”的一声,好像是一种弦的响声,一个白色小球带着一张定身符纸飞向灵师背部。灵师察觉,忙闪到一边,她见腹背受敌,慌张了许多,躲避也没那么灵巧了。

  “扑扑扑”,只听接连不断的弦响,又见许多小球像被发球器打出去一样,每一颗都粘着符纸射向空中。纵然灵师再狡猾,也躲不过这么多符纸,终于有一张粘到了她身上,只听“吱”的一声,她定在半空中动不了。紧接着,又传来“扑扑”两声弦响,两个白球符纸又打到灵师身上。

  被三道定身符粘住,灵师纵然再凶猛,也无力施为了,半空中只见她满脸怒气,却无法动弹,只剩一身败絮飘来飘去。

  众人都看向小碗,而她则看着自己手里一件奇怪的道具,那表情好像是不相信这道具的威力似的。那是一个圆筒形的东西,圆筒里是有很多像乒乓球大小的白球排成一排,每个球上粘着一道卷得像香烟一样的定身符,白球被拉在橡皮筋上。小碗不由叹道:“selena给的连射器真厉害。”

  阿华田好像看到了稀世珍宝一样抢过那东西,说:“这就是研发部新发明的符纸连射器,我都还没见过啊,碗碗,你人缘挺广啊,听说公司只给龙怡试用,没想到她就借给你了。”

  福爷冷哼一声,小碗看他那样,忙解释道:“这其实没用到什么技术,那些球有粘性,方便打出去,也方便粘在鬼身上,其实就是一个组合弹弓。”

  这时,师叔像虚脱了一样,倒在地上呕吐起来。小碗想过去帮忙,福爷说:“没事,他吐干净了就好了。”

  小碗忙走向海珊和龚越,见两人都伤得不轻,赶紧打电话叫了救护车,并交待他们不要提起这件事,如果有人问起,就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米猴掏出两条碳晶,扔给阿华田一条,两人走到恶鬼跟前,举起碳晶去搅,只见灵师身上被搅出绵绵的细丝,碳晶虽然能吸附住一些,可很快就像吸满墨汁的毛笔,再也吸不进那些细丝。

  福爷摇头叹道:“这鬼是魇茔地长起来的,鬼气太重,怕是弄不干净。”

  小碗说:“我有个办法。阿华田,这两天麻烦你和我在这里看着这只恶鬼,直到后天晚上。”

  这阵子对于风海大学来说真是多事之秋,先是有学生莫名其妙精神失常,然后是副校长查新国自己承认了多年前杀人的事,紧接着戏剧社的学生在剧场遭遇了灵异事件。就算校方努力封锁消息,各种传闻还是在学校里广泛传开。不得已,校方封锁了剧场。

  而这正是小碗想要的。两天之内,只需要保证没有闲杂人等进入剧场,小碗的计划就能实施成功。

  就在斗完恶鬼后第二天,小碗请阿华田好好盯着剧场,自己去了医院,找到了海珊的病房。

  进门时只见海珊正独自忘着窗外发呆,小碗走到海珊旁边,海珊见是她,很平静的说:“你已经全都知道了,对吧?”

  “还有一些不知道,比如你为什么想要害姚璐?”

  “姚璐现在怎么样?”

  “之前是轻微脑震荡,现在安全了。”

  门外,龚越问护士:“和我一起被送来的女孩在哪个病房?”护士说是不是那个胖胖的,龚越点头,护士便指指前面第二间,龚越走到病房门口,见有人正在探望,正想走,可又听那人的声音很熟悉,便又站住了。

  “我没有想害她,我只是跟灵师说,姚璐太害怕了,她可能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这等于在暗示那恶鬼去杀人灭口。”

  海珊哭了:“我真没想到结果会这么严重。我已经想清楚了,我愿意向相关的人和警方坦白。”

  “恐怕现实中的法律制裁不了你。”

  “我宁可接受制裁,或者赎罪,不然背负心理的煎熬太痛苦了。”海珊长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知道什么叫执迷不悟了。”

  小碗准备好了倾听。

  海珊说:“我是那么迷恋龚越,可我也知道,这个样子的我,是一点机会也没有的。所以,我从来都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好像花园外面的人在守护园子里的一朵花。可是上天给了我一次机会——现在看来,这哪是什么机会,这不过是命运对我又一次的玩弄。”

  “你是指申琦琦请你们一起玩‘第四晚’?”

  “是的。她向我们提起了这个游戏,信誓旦旦的保证游戏的效果是真实的,因为她很熟悉的一个人就是因为与灵师立下契约,换来了之后三十年的平步青云。”

  小碗摇摇头:“那人可没提这三十年他被那恶鬼缠身的事。”

  “是啊,世界上哪有单方面的付出呢,可恋爱中的女人就是那么不理智。琦琦安排我第三天晚上去卫生间祈祷,看着琦琦那么痴狂,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如果这个游戏的主导者是我呢?很简单,我只需要再找一个人,提前一天开始游戏,那我就是第四晚那个人了,就可以和灵师立约了,于是我就找了经常一起讨论剧本的师妹姚璐。当第四天晚上,我看到灵师的时候,我竟然一点也没害怕,反而很兴奋,因为这意味着我的愿望真的可能要实现了。”

  “你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让龚越亲口对我说‘我爱你’。”

  小碗快要吐血了,骂道:“好狡猾的鬼啊!”想了想又说,“而申琦琦并不知情,她接下来的那个晚上还是去了卫生间,本以为可以和那恶鬼立约,结果却被吓傻了。”

  “我不知道灵师怎么弄的,我只是在立约后跟她说,‘琦琦明天晚上还要来,如果看不到你肯定会怀疑。’”

  小碗惊疑道:“这只恶鬼并没有时刻缠着琦琦,为何琦琦会受到那么大的影响?”

  海珊反问小碗:“我能问你件事吗?”

  “什么?”

  “你是怎么怀疑到我的?”

  “其实我一开始就怀疑你有问题。我第一次去宿舍时,香炉里的香形变成了恶事香,其实那很简单,是有人把其中一支香拔高了。而那个时候离香炉最近的就是你,你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为了给相关的人造成恐慌,让他们不要对外透露此事吧。一旦留意你,就会发现,你即有动机,又有机会,因为在本来的游戏里,你是第三天晚上要出现的人,只要稍微动一下手脚,你就可以变成第四晚的那个人。”

  海珊苦笑一下:“明白了。”

  “明白什么?”

  “一切非份之想,都不会成为现实啊。”海珊擦干泪,问:“小碗,你真坚强,又聪明。我要是能像你这样就好了——这是不是又是非份之想。”

  两个人都笑了。小碗说:“其实我反而很羡慕你,可以为了爱而疯狂一次。我呢,前几年一直在准备考研中度过,跟你们都没有好好交流过,我好像活得太理智了。”

  “理智的女人,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既然现实法律无法解决,最好的办法是征求当事人的原谅,何瑞、姚璐、白静,还有申琦琦。”

  “可是琦琦的精神还没有好转。”

  “这个,我们的人会解决的。”

  “我……”海珊面露难色,“我不敢面对她们,特别是琦琦。”

  “我和你一起面对!”龚越走了进来。

  两个女人都愣了,小碗反应过来,问:“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龚越点点头,对小碗说:“我能不能和珊珊单独聊聊。”

  小碗欣赏的看着龚越,拍拍他肩膀,又和海珊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走到门外时,她听到龚越说:“我想我可以爱上你,但你能不能为我稍微减一点点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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