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贪得、欲念、生死的交界
急促的呼吸，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不停在奔跑，仿佛停下便会堕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咚咚”的心跳声炸裂在耳边，如同咆哮战场的战鼓轰隆震天。
本尊不知道为什么奔跑，是谁在追自己吗，又或是远方有什么人在等待着他？
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跑，玩命的跑，玩命的劳累，玩命的疲惫。怎么也停不下来的双腿，供不上呼吸的氧气，难受，极尽的难受。
“啪啪”声越来越多，脚下似乎踩到了水，突然身子下陷，腥臭的污水蔓延进身体，本尊痛苦地挣扎着，眼前的光芒渐渐被吞噬。
“不——！”本尊猛然间坐起，呼吸紊乱，眼神迷离恍惚，坐了很久的时间，本尊才缓过一丝神智。他做噩梦了吗？
眼前无尽的空白之地，环顾四周这片天地仿佛就自己一个人。
本尊迷茫着，我为什么会在这！
努力的回忆，突然间往事的记忆涌上心头，恍然大悟的眼神渐渐空灵。
这是死后的世界吗！
“少年——！”背后传来声音，本尊回头望去，背后却空荡无一物，但是那种声音的确是真实的，这漂白的空间里回荡着莫名的声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但本尊没有害怕，他记得这种声调，“蚁皇，你也死了吗！”
“少年，你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为什么说出来的想法是如此的悲观。”空间中回荡的声音让本尊找不准蚁皇的位置，仿佛它就像和这片天地和为一体，不分你我。
“我还活着！”本尊有种不可思议，自己竟然在那种痛苦下活了下来，这可能吗！
“世人在活着的时候总想死，在要死的时候却想活。这纷纷扰扰的矛盾又要到哪个朝代才会了解。唉！说到底这都是命！”
仔细查看了一圈，本尊没有发现身上的异常。除了麻痹的双腿站不起来之外，其他的完好无损。
自觉屏蔽来自长者的感叹，本尊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气。
“也就是说，你救了我。”本尊还记得最后的一刻，自己的无可奈何的无能为力，如此的悲哀！
“少年，这不是救赎，而是交易，一场利于我、利于你的交易。”
本尊沉默，也就是说到底还是蚁皇出手，自己才活了下来。
不对！本尊突然眼神锋利，“蚁皇，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还活着！”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蚁皇哈哈大笑了，还是个孩子！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孩子，多余的怀疑会暴露你的愚昧。我如果骗一个死人，会有怎样的好处！”
本尊眉头紧皱，他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愚蠢了一次，自己要是死了，蚁皇还会找他什么事！
眼前的景象突然变换，本尊不可思议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自己，满脸的震惊。这是！
“这是你身体现在所在的地方，看吧，没有一丝危险性。”
眼前的景象又突然变换，重新回到了一片空白。
本尊顿时炸毛，“这是什么东西！”
“这里是精神的交界点，介于生死之间的隔阂，这里可以是森林”
说着，四周的环境再次变换，茂盛的树木参天而起，阴暗潮湿的感觉铺面而来。
坐着的地面铺满了枯落的叶子，水分侵湿了本尊的裤子。
“沙漠”
烈日高照，满眼的风沙，高温的热量蒸腾了空气，远方的黑点慢慢移动，似乎是挣扎在金钱与生命之间的商队，勇猛坚强的身体里面藏着一颗名利的内心
“海洋、天空、大地、权欲等等一切，只要你想，这里便是那里！”
环境数次的变化，验证了蚁皇的话语，最后停隔的白色凄惨无比，本尊的心神早已被这一方山水深深地吸引住了。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顺嘴说出来的话本尊不打算收回。
“因为欲望。我有欲望，所以我会在这停留。而你也有欲望，所以才会来这寻找答案。”
本尊不明白蚁皇说这句话有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所以我才在这等你！孩子我们聊一聊吧！”
眼前突然腾现的黑雾，吓了本尊一跳。
“你出来不能说一声！！！”本尊不断控制着颤抖的内心。
蚁皇默默不语。
看不出蚁皇的喜怒哀乐，本尊心里不免得嘀咕起来。聊什么聊，有什么好聊的，弄得好尴尬！
“生命最后还有一个孩子陪我，我是幸运的。”蚁皇的语调温柔又平静。
“我”本尊很不适应蚁皇的语气，这让他想起了母亲。现在的蚁皇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寻找关爱的可怜之人。
可本尊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从来没有这么平静的跟人聊过，身边的人要不是介于自己的地位，要不是恐惧曾经的血印，根本没有人愿意和他交谈。
“孩子，咱俩之间的交易你就没有一丝疑问吗？”
蚁皇的话瞬间点燃了本尊，有太多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他的确要弄明白！
“蚁皇，你说我愚蠢，可最愚蠢的我看是你！”
“你让我去见证蚁族的战争，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一个没有力量的废物，就算以后我接受了‘种子改造’，也不过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
“我只要踏进蚁族之地，不出一天，绝对会死无葬身，我等不到战争结果的！更何况我还是人族之体，处在万千蚁族里面，无疑是羊群里的一头驴，注意力太大。”
“而别说去蚁族，就是出了雷家，我父亲通通都知道，你说的隐藏，我也办不到。”
“你选我，无疑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我做不到，也不会去做。你可以说我失言、失约，痛骂我、诅咒我也好，我欠你的。”
“但唯独这场交易，不行！”
本尊的态度特别决绝，他绝对不会把自己往死路上送。
黑雾继续漂浮在空中，久久，本尊没有听到蚁皇的声音，他以为是生气了，所以静静等待着暴风雨的到来。
“哈哈哈哈哈。”又一次莫名的笑声充满了天地。
面对蚁皇的笑，本尊只是把它当做了怒极反笑的样子罢了。
“孩子，你不是废物，你已经获得了力量。难道你忘了吗！之前的痛苦正是‘改造’的磨难。”
“那些痛苦是”本尊恍然大悟，原来那时在进行“改造”，难怪会这么痛。
人格合一后的记忆，只有合一的人格才能拥有，其他的人格只有在“合一人格”的许可下，才能读取“合一人格”里的记忆。
当时人格分裂的时候，情况严重，本尊根本来不及提取暗的记忆。
但他知道，为了防止“善人格”乱来，暗才发动的人格合一。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便是堕落者了。
多年的心事了解，本尊内心终于畅快了一回。可转念一想，其实没有什么可以自豪的，要不是蚁皇，自己早就死了，连改造的痛苦都承受不了，真是个废物！
“等你醒了之后，便会明白发生的事。”蚁皇从本尊面部表情的变化上看出了他不知道自己接受了两颗种子改造的事实。多重人格还真有意思。
“孩子，你以后没有想做的事吗？”蚁皇只字不提交易的事，弄得本尊倒是看不懂了。难道它是一只反复无常的蚂蚁吗？
“没有。”本尊说这句话倒是没有骗人，六年前他就死了，现在的他只是为了梦儿而活着，那些与梦儿不沾边的事，他才不管。
“那你为何追逐力量！”
“这是我的事！蚁皇，就算我说了又如何！你不会懂我的苦。”本尊一直相信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痛苦，那些事只有他们自己才能懂得当时的痛，有多么深刻。别人不过是一听罢了！
“蚁皇别打马虎眼，你蚁族再痛苦，对我而言，毫无意义。反之你也一样。”
“就算我能去蚁族，也不过是找个安全的地方一直躲着，等到一切结束，我才会出来，与你的亲自见证相差太远！”
“孩子，我要是你，先答应这老东西，只要稳住它，反正这场交易就两个人知道。等它死了，做不做谁又能知道。”蚁皇不想直接跟本尊聊交易，先过度一下是它的想法，可是本尊不容他这么做，它只能狠下心了。
“我不是你，我不想失信。”本尊从心底里厌恶失信的人。
“可你在生命与信誉面前，选择得不依旧是活着。”蚁皇的话直插进本尊的内心，不容他反驳。
“你不懂我！”憋了半天，本尊的嘴里才蹦出这几个字。
“孩子这世界本就矛盾，既然活，为什么死，既然死为什么活，世人不懂，你我更不懂。可人都有追求的东西，权利、色欲、亲情、爱你我也有。”
“我追逐蚁族的繁荣而苟活了一百年。而你，想要力量也好，想要别的也好，这只是表面，把它们都拿开，里面最本质的东西，便是你的最终。”
“那无非是一种成长，一种担当，更准确的是一份为其而死的责任！”
此话一出，本尊就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没有毛的公鸡，任由蚁皇欣赏，不管做什么都逃不出它的法眼。
“你调查我！”
“你不也是吗！孩子。”
“风漠尘找我的时候，我是拒绝的，如同你说得那样，你不是我的最好选择，可在调查你的过程中，我改变了想法。”
“六年的血印把你的一切都洗涤干净，你就像一张白纸，一块没有雕刻的木头，只要稍加外力，就能像那水一样，随物塑形。”
“你对你妹妹有着强大的执念，所以在力量面前你不会背叛，更不会背叛赋予你力量的我！”
本尊面色阴沉，这个句远比他想得还深。
“所以你还设计了我什么。”本尊才不会相信一份蚁化就让他俯首帖耳。
“设计？没有的事，我们只是相互利用罢了，别把我看得太糟，孩子。”
一股黑雾分离出来，在本尊面前凝聚成一枚漆黑的鱼形玉佩。
本尊认得这枚玉佩，是当年蚁族打造两枚中的一枚。
“你可以不去蚁族，可以不用见证，只要最后的结果出来，你把它送给最后的赢家，它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而你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获得一份独有的力量。”
本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才听到了什么，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要求，天上掉馅饼了？“你在说笑吗！之前你说得又是什么。”
本尊才不相信之前的那些义愤填膺的话都是假的。
“那个呀！哈哈哈哈”蚁皇的思绪回忆起些不好的东西，连带着他的声调都变了。
“他很犟，很犟很犟，没人愿意跟他说话，因为聊不上几句，他就会说一些听不懂的浑话，别人都说他不是蚁，是牛，一头犟死理的死牛，古板有刻薄，还不爱洗澡，一身臭毛病。”
蚁皇虽然在说着上一代蚁皇的缺点，可它的嘴里心里却是甜蜜蜜的。
本尊知道这是爱情，可他没有经历过爱情，自然不懂分离时的挫骨扬灰。
“可我爱他，就爱他明知道自己没理还要红着脸跟你犟。我知道他的，他想让蚁族安宁，想找到一个方法来化解这长达万年的恩怨。他死都没有闭眼。”
“我想让他亲眼看看蚁族的繁荣，可他死了，再也看不到了，其实孩子在外敌赶出去的时候，他的愿望就已经实现了。”
“我带着他的骨灰走遍蚁族大大小小的地方，我告诉他蚁族现在安宁了，会越来越好，越来越繁荣昌盛。告诉他安心吧，不用再牵挂，等几天，我就去陪他，好好地陪着他”
虽然说蚁皇现在是一团黑雾，可本尊能听得出蚁皇哭了，伤心的哭了。
“之前说的算是对你勇气的一种考验吧！”蚁皇意识到情绪的失控，很快就调整好状态。
“尽管你很理性，可命运还是把你送到了我的面前，我不知道这是你运气好，还是我运气好。”
事情说到这里本尊对蚁皇的形象也稍微改变了些，但他不以为这次交易是合理的，自己收益太多，这么做蚁皇带不给蚁族什么利益。
“你这么做，带不给蚁族好处的。”
本尊试着腿好多了，便手撑着地站了起来。
黑雾上升了一点，“我只是在赌，赌你而已！”
“赌我？哼！你赌我什么。”本尊还以为蚁皇在说笑。
“未来！你的未来和蚁族的未来！”
本尊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总感觉眼前的黑雾变淡了许多。
“蚁卵的事只有你我知道，不管蚁族发生什么危险，雷家，你的父亲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为了你他能做任何事！”
“蚁族的保障有了，但它会走向何地，我一无所知。既然掌握不了，我还不如给它再加一层保障！”
本尊猜到了什么。
“我给予你力量，解决你现在的困境，我只求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帮蚁族一次！”
“这才是真正的交易！”本尊将头绪理清。蚁皇没有用融合将自己与蚁族绑定。而是给了自己一个巨大的好处，一个自己无法拒绝，从内心里必须与它完成交易的好处。
这一刻本尊心动了，是的蚁化能缩短他与同龄人之间的差距，也是一种保命的手段，更能很好的保护梦儿。
蚁皇看得太准了！
“你就不怕我将蚁卵的事说出去，或者像你说得那样，揶揄奉承之后，不去作为。哼！谁又能知道。”
“孩子，你不是最讨厌失信的人吗！”
本尊默默地看着黑雾，苦笑道：“你把我看得真准！”
“我求你，孩子”声音低下，态度恳诚。蚁皇，一位站在世界巅峰的生物，低下了自己高昂的头颅。
悬浮的黑玉静静安宁，谦卑的蚁皇静静等待着结果。
而本尊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根本就不会想到一族之皇能求助与他！唉！这场交易已经不再是一场交易了。
手慢慢伸了过去，润滑、清凉，玉的手感漫步全身。
“我答应你。”本尊将黑玉握在手中，他求过蚁皇，一次让叶锋城的孩童多活了些时日，一次是让自己活了下来，成为了堕落者。
现在蚁皇来求他，拿着巨大的利益。本尊于情于理都拒绝不了。因为从蚁皇说出“求”的那一刻，这场交易就变成了还恩！
“谢谢！”蚁皇从未如此解脱，他的使命完成了，是的！终于结束了！
黑雾慢慢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本尊想了想，还是躺在了地上，遥看着空白的天空。
安静的环境让本尊想到什么，他闭上眼睛，努力回想。此时空白的天空开始颤抖，颜色从中间蔓延开来。
一幅画印在了天空上，画上，风雪中少女单薄的背影，孤独又坚强，风雪掩盖住一切，可就是遮不住前方最后一丝光芒。
本尊睁开眼，神情渐渐痴迷。
梦儿你知道吗！我成为堕落者了，我可以去陪你，那片风雪终于有了我的位子
眼角湿润，本尊不想哭，可软软的内心就是不停使唤。
“你的两个小兄弟呢？”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本尊的思绪，本尊一歪头，抹去脸上的不堪，他没有回蚁皇，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暗”和“雷凌”没有出现在这，难道是人格沉睡？
“多重人格真是一个有趣的东西，你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哼！”本尊此刻不想和蚁皇搭话。
蚁皇也没生气，接着又说道：“我记得好像有一，那里边介绍过多重人格，不过，当时就当一本笑话看得，也没太记得什么。那里边我想想啊，说什么主次人格的，什么东西嗯，我忘了。”
主次人格！本尊的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场景。一个是密室前面，痛哭流涕的自己，一个是受尽血印的痛苦想要自我了结的自己。
“你是主人格吧！”
知道自己的秘密暴露了很多，可本尊还是不愿去面对过往弱小的自己。那些伤是他一辈子都抹去不了的疤痕！
蚁皇静静地等待着本尊的回应，它相信他能做到，它从来不会赌错。
“你见过那些场景吗”
“你每次回忆的时候，我都能见到。”
本尊沉默。
“很不公平呢，我能见到你的，可你却见不到我的。”
“我也不想见！”
“啊！哈哈哈哈哈。”开朗的笑声回荡在空间。
天上的背影模糊散去，开怀的笑声传染给本尊。
他一直想找一个懂得他一切的人谈谈心，因为他孤独了六年。
他惧怕着，别人用怜悯眼光看他。自己没用他们照顾一分一毫，他们凭什么用那种眼光看他！
本尊真得很想，有个人能在六年里的一个清晨笑着跟他说，嗨！朋友，你今天看起来还不错啊！
没有关怀，只是普通的问候，只是一个朋友间的日常。
“是的！我是‘雷凌’，真正的。”本尊承认了，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内心里面仿佛有一种东西打碎了，再也拼凑不出来。
可本尊没有惋惜，他只有轻松，浑身的轻松。
本尊始终记得那些画面。因为自己渴望力量，才在恐怖的密室前面诞生了暗。
在面对血印折磨时，因为自己懦弱的逃避，才诞生了承受一切的“善”。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做不到。
“可是孩子，你很幸运，他们陪你度过了多少个夜晚，走过了多少次磨难。同甘共苦，这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做到，可你们做到了。”
黑雾围绕在本尊周围，字字的声音说进本尊的心坎。
“他们不是你的劫！”
“我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做磨难。”拥有人生全部记忆的本尊，如果没有“暗，他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一切。如果没有“雷凌””，他没有勇气再去承受一切。
没有他们，现在的雷凌，不是一具死尸，就是一团行尸走肉的脏脏之物。
“他们是我的全部，唯一的全部！”
时间过了很久，本尊和蚁皇就像两个忘年之交，每每谈到埋藏在心底里的事，两个人相互地听着，慢慢地说着自己的见解与看法。
本尊从未如此开心过，他有了一个可以谈心的朋友，压抑了六年的阴暗终于有了一个排泄口。这一刻本尊是幸福的，他以为这样可以持续很久，然而
当黑雾变成白雾消失不见，看着面前仅剩最后一丝黑色的蚁皇，本尊苦涩的内心第一次流露出对别人的难过。
“你”
“我要走了。”蚁皇的声音很虚弱，可又很释然。
最后的黑色幻化成一名妙龄的女子，她伸手摸了摸低着头，不敢看她一眼倔强的本尊。
有一句话，蚁皇一直说，从她进入到本尊体内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直到现在，生命的最后，她想，她应该说得，抛弃所有身份、皇位、种族、实力，只是朋友间的希望，希望对方能好好活下去的愿望。
本尊猛然间抬头，面前的空白，让他失神，这么快吗？
“木头！”突然空间内又回荡起蚁皇的声音。
本尊环顾四周，神情急迫，他想要找出说话的蚁皇，可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声音依旧在孤独的空间里回荡
“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把蚁族占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