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心魔现身
我点点头，心里也清楚，无论如何心魔现世对谁都没有好处。如今失去一个依仗，女娲会想出其它挽救的法子，但这法子好使不好使，会付出多大的代价，谁都不晓得。加之那一眼，我如今还心有余悸，在晓得这些之后，更是有点后怕。若非我这劫来得及时，我当真会像朱雀那般。
事情算是弄明白了不少，我本想就此离开藏书阁，篱岚却说还要再查一会。我留下来陪他，闲着无聊便翻起藏书阁里的书，想起朱雀的手札，有点不明白东皇是从何找到这手札的。说来，此事涉及女娲，那东皇和尊神也是知晓的，不知他们可有涉及其中。大抵是不会的吧，他们都不像是去做那种事的神仙。
离开藏书阁时已是翌日清晨，我打着哈欠，眼前景象还模糊不清。篱岚亦是有点疲惫，他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待回去沾床便睡。我躺在外头晒太阳，琢磨着心魔的事。篱岚之前在藏书阁查过心魔的事，可记得都不大清楚，至于要如何除去心魔，更是只字未提。想来也是，见过心魔的要么被它除去，要么也没法除去它。
我略有些惆怅地叹息一声，突然听见一道女子的声音：“你叹什么气？可是碰上什么难办的事了？”
抬眸瞧见一个红衣女子俯身看着我，面上带着妖娆的笑，我被吓得浑身一抖，急忙翻身起来警惕地看着她。女子笑着伸出手，我往后退开，她微微愣怔，旋即笑得灿烂。
“这么怕我作甚，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她眼梢轻挑勾着唇角，缓缓道，“何况，我也伤不了你。桃华，你可是桃树成仙承两位尊神的神力而化，能镇压邪秽，你可晓得你们爱戴的女娲娘娘都多喜欢你，喜欢到恨不能让你马上魂飞魄散成为封印心魔的媒介。”
她笑得猖狂而肆意，忽然收敛住，看着我娇笑道：“你什么时候晓得的？容我想想，你是不是知晓还不久。啧啧女娲有没有来见过你，她是不是明明气急败坏，还得装成一副端庄的模样？没有你，她这回该怎么保住自己的命呢？”
女子说完便化作一团黑气散去，我不由得怔住，她之前说自己是守着九渊封印的，可如今看来，只怕她便是心魔，她与我说的故事是真身份却是假的。心魔能离开九渊能跑过来找我，想必是早就冲破封印，不对，在我历劫之前她便能冲破九渊的封印，可她并未出来，或许女娲也未发觉她那时便已能冲破封印。
因着这桩事，我接连好几日都心神恍惚，也不知自己在担心些什么，但隐隐有股不妙的感觉。便是不断安慰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也无甚起效，我顶着浓厚的黑眼圈，把心魔冲破封印来找我的事与尊神说明。尊神皱着眉沉默许久，让我死守住秘密，千万不能和别人说。我点点头转身离去。
休养几日，学堂里的夫子忽然说要带我们外出去采药，我还有点不明所以，不想去还要被硬拉着去。篱岚匆匆赶来，让我安分些不要和夫子顶撞。我皱着眉有点不懂他为何这么做，篱岚握着我的手朝我比对口型，我安静下来不再多数。
篱岚密音入耳：“夫子是带我们去九渊找夏至枯叶，我不清楚他到底是想如何，但怕是目的不纯。我已传信给东皇和你师父，若真有什么事，他们也会及时赶来。”
话虽是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不安，心魔若真是那么好对付的，朱雀也不至于会落得个那般悲惨的下场。如若遇上心魔，尊神他们及时赶到也无法改变什么。
兴许我真的是个乌鸦嘴，我们一行人还未到九渊便碰上心魔，淡淡的雾气飘来，顷刻，雾气变浓逐渐变黑。我握紧篱岚的手，心里有点害怕。篱岚摸摸我的脑袋轻声安慰几句，拿出一盏灯，四围顿时亮堂不少。他把灯放到我的手上，旋即一道光束指向前方。我有些错愕地看向篱岚，却见他抿着唇神色有点凝重。
黑雾中想起铃铛声，一阵一阵似是踏在心尖上，让人忍不住浑身轻颤。红色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黑雾亦散去不少，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这张脸我不久前才见过。她面上笑得放荡不羁，足尖点地，旋身落座在一朵黑云之上。她抬起手指尖绕着丝丝黑气，稍时手中化出一柄短匕。
她笑道：“怎的这么大的阵仗，本尊好怕呀，怕得都不敢动手了。这一失手把你们都杀光就不妙了。”停顿片刻，“你们不妨与本尊好好说清楚，是谁让你们来找本尊送死的，说不准本尊心情好还能放你们一跳生路。若是不说，就像这柄匕首一般。”
说罢，她手中的匕首寸寸断裂，还未落地便化作黑雾散去。众人面面相觑，但谁也不说话，又许是他们也不晓得眼下是个什么情况。夫子僵在原地，亦是不答话。倏然，威压扑面而来，我觉得有点难受，见许多同窗皆是面露苦色，我想想也装成很痛苦的模样。
篱岚瞥了我一眼，伸手抱住我，我顺势把头埋进他怀里，不解地问了句怎么了。篱岚悄悄道：“你装得太假了，我怕被别人看出端倪。”
……这种时候不要说这种话好吗？
略一思忖，我亦密音入耳问道：“你还好么，有没有哪里很难受？”
篱岚轻声道了句没有，我松了口气，不承想变故来得如此之快，让我们都措手不及。红衣女子手中的黑气化成长鞭甩向夫子，夫子躲开，而他身后的少年挨下这一鞭，胸前的衣服当即被血染湿。
女子毫不在意地收起鞭子，挑眉笑得妖娆：“你乖乖把话说出来或是不躲开，再不济带着学生一齐躲，你的学生便不用受这伤。哎呀呀，本尊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也罢，你若是不说那本尊来替你说。你们的……”
她的话还未说完，夫子飞身上前和她打斗起来。夫子自然不及心魔，从出手之后便一直处在下风。学生们没敢多动，亦插不上手，眼睁睁看着夫子被打倒在地，猛吐了一口血。
“还真是忠心啊，至死都不愿告诉他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