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目光里透出了慈爱与温和来，没有问什么，而是笑着说道，“今日是端午佳节，绩玉你陪朕用酌一杯？”</p>
绩玉是他的字，听说是母亲离世前给他取的，可惜家里的人似乎都不记得他的字，唯有眼前睥睨天下的一国之君记着，母亲为他取的这个字，是希望他做个如玉一般的君子吧！苏斐温和了目光，点头，“是。”</p>
内侍即刻去备酒和吃食。</p>
月上中天，京城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洋溢着过节的喜悦，四皇子府却是气氛紧张得很，下人们一个个走路都放轻了脚步，战战兢兢的很是小心。</p>
郑池负手在房里来回地踱步。</p>
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殿下。”</p>
“进来。”郑池几乎顿住了脚步，扭头看向门口，等外面的人走了进来，问道，“怎样？”</p>
“回殿下，属下等无法靠近燕回楼，燕回楼被顺天府与刑部的衙卫围了水泄不通，正在里面翻查。”</p>
“知道了，把人都撤回来吧。”郑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直瞪着，不定就有人黄雀在后。</p>
“是。”</p>
房间里归于了安静，郑池一拳砸在了墙上，“该死！”</p>
这刑部尚书韩大人与顺天府尹杜大人皆是皇上的心腹，这燕回楼落在了他们二人的手里……</p>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希望刑部与顺天府的人什么都找不到吧！</p>
可能吗？</p>
有苏斐，有郑衍，还有郑然！</p>
郑池从来没有觉得这般心烦意乱过。</p>
“殿下，你放心些，这事情不定就没有那么严重呢？”姜氏敲了敲门，进了屋，婉声说道。</p>
郑池扭头，收敛了脸上的神色，笑了下，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p>
姜氏笑着说道，“殿下忘记了，今日是端午节呢，大家都等着一起用晚膳呢。”</p>
郑池点下头，“那走吧。”</p>
姜氏忙跟了上去。</p>
一家子吃了团圆饭，回了自己的院子，裴氏就与沈帧说起了老夫人的决定。</p>
“左右是大房的事，母亲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沈帧说了一句，心里却是不那么想，宁丫头，聪慧机警，临危不惧，在皇上面前也能那般镇定自若，不管是今日的事情是碰巧呢还是怎样，这宁丫头在皇上面前的表现都很出众，令人眼前一亮。</p>
“嗯。”有着前仇在，把那丫头赶出了侯府，裴氏心里很是高兴，那丫头没了侯府照拂，将来还不给人往死里欺负！</p>
这一晚，刑部与顺天府上下忙得脚不沾地。</p>
翌日，清宁与李芸娘刚用过了早饭，林妈妈就到了。</p>
“这么早？”清宁轻轻挑眉。</p>
李芸娘看了眼清宁，吩咐秋秀说道，“你去领了她进来吧。”</p>
“奴婢给夫人，大小姐请安。”林妈妈跟了秋秀进来，躬身行礼。</p>
“妈妈不用多礼，起来吧。”李芸娘看了眼林妈妈，然后问道，。“林妈妈这么早，是不是老夫人身子不好了吗？”</p>
女儿昨日闹得大了，老夫人被气病了？兴宁侯府那边没有什么大事，如不是老夫人病了，李芸娘是想不出还有其他的重要的事情来，让林妈妈亲自跑一趟。</p>
“回夫人的话，老夫人身体好着呢，奴婢是奉老夫人的命令，来接大小姐回府的。”林妈妈笑着回道。</p>
“侯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李芸娘皱起眉头来，问道。</p>
“回夫人的话，没发生什么事情。”</p>
“没有什么事情？”李芸娘眉头皱得更紧，“老夫人没有为何要接宁儿回去吗？”</p>
“夫人您可是说笑了，大小姐是我侯府嫡出的大小姐，老夫人派奴婢来接大小姐回侯府有什么不对的？大小姐总是不能一直呆在外面吧？”林妈妈语气很是不善，多了份咄咄逼人的气势。</p>
“哼，我倒是不知道老夫人与侯府的人是如此关心起宁儿来了，这过年，元宵节都没有派个人过来露过面的。”李芸娘没好气地嘲讽了一句，这侯府突然接女儿回去，没有猫腻？她信？才怪！</p>
“夫人……”林妈妈刚一脸的气势，一下就焉了，脸色一下就涨红了，想了想，陪着笑说道，“老夫人当时是体贴大小姐，是为了让大小姐能够全心全意地陪您，所以才没有派人过来打扰，不过老夫人可是常常地念叨着大小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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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李芸娘发问了一句，“如此让老夫人费心了。”</p>
“夫人言重。”林妈妈呵呵地笑了两声，又是看向清宁道，“大小姐，您不如现在就去收拾收拾？”</p>
“林妈妈，可能是让你白跑一趟了。”清宁笑着瞥了眼林妈妈，接她回去？</p>
“大小姐……”林妈妈有些欲言又止。</p>
“是不是祖母有什么话带给我？”清宁轻笑着望向林妈妈，“祖母有什么话，你就说罢。”</p>
林妈妈皱了眉头。</p>
“既是老夫人有什么话，那你就直接说罢。”李芸娘道。</p>
“大小姐。”林妈妈微微抬头看向清宁，“老夫人说，大小姐是侯府的千金就该回侯府好好呆在侯府做个大家闺秀，若是，如是大小姐您不愿意回，老夫人说，老夫人说……”</p>
“祖母说什么了？”清宁放下了手里的茶杯。</p>
“老夫人说以后你就跟着夫人好了，自当沈家从来没有你这个女儿。”林妈妈一口气说了出来。</p>
“什么？”李芸娘一下把杯盏砸了出去，“她怎么能这样？宁儿是她嫡亲的孙女，当初她要我的命就罢了，横竖我嫁到沈家的媳妇，可是她怎么能如此对宁儿，她是宁儿的亲祖母啊？她怎么能如此不念血肉亲情？”</p>
李芸娘站了起来，勃然大怒。</p>
“母亲，您不要激动。”清宁忙扶住了李芸娘温声劝道，“母亲，您先坐下。”</p>
说着扶了李芸娘坐下，又给她拿茶。</p>
“我要去问问她，她怎么能如此狠心？她还配不配做一个祖母？”李芸娘喝了一口茶，到底是气难消。</p>
林妈妈低垂着脑袋，不敢出声。（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