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黑风高有杀气

  公子,你干嘛为了那苏驴儿打我另一间房内,雪儿有些委屈,进门便问

  你这丫头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出门在外,不能小瞧了这天下人白玉一瞪凤眼儿,吓得雪儿头一缩

  他不过就是一个鲁莽扈从而已,如何上的了台面雪儿嘟囔,而且他言语轻浮,一看便是那种凡俗泥胎,不似好人

  你白玉抬手又欲打

  雪儿吓得向后一蹦,公子别打,雪儿头都要被打坏了说着双手还捂着头。

  白玉见之一乐,只得放下手,你呀我看你是长本事了我说什么也不听那苏驴儿又岂能真是侍从而已且不说衣装打扮,那会儿天色暗,你也瞧不清,可是看那两人眼色谈吐也能知道那姓苏的才是主

  啊那他那么说,岂不是故意戏耍我等雪儿不悦。

  白玉摇头一笑,谈吐如厮,不是真蠢,便是大才

  一夜安好,待到早上,外面鸡鸣鸟叫,将苏岳霖吵醒

  他撑起身子,感觉有半边身子已经麻了,低头一看,蜷着身子,半枕着自己。

  喂起来了死丫头,我身子都麻了半边儿了苏岳霖也不客气,伸手一推,微微一动,轻哼一声,没醒,接着睡了

  苏岳霖强行从臂弯中挣脱出来,直到下了床,还没缓过来劲儿,走路一颤一颤的推开窗一看,春光熹微,好个壮美灵秀的颍都昨天来时天已经黑了,看不清,今天才算初见,着实震撼了一番

  春风荡漾,苏岳霖散落了发髻,秀发随风而动,一袭白衣,晨光洒落,俊逸卓绝

  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玉手托腮,曲线毕露,慵懒魅惑,看着站在窗边的苏岳霖,轻轻开口:我家公子生得可真好看

  你这花心的妮子,你的话如何信得,昨日不是还说我不如那白玉白大公子么苏岳霖头也不回。

  从床上爬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没想到公子这般小气,自家丫头连别家俏公子都看不得话说回来,少爷确实生的不如白公子好看

  哼别拿我和那小白脸做比两人打了一通嘴仗,又吃过早饭,便吵着要出去逛逛。苏岳霖拗不过她,只能听她的

  公子,我要这个

  没钱

  我还要这个

  说了没钱了你要把我手里的钱花光了,这剩下几日,如何挨得过

  可不买账,硬是又要了几样才罢手。

  公子,你可真小气,奴家也算开了眼界

  苏岳霖一瞪眼,你这败家奴才,我从家里带了几万两银子,我自己何曾花过多少不都是你给花了去吗

  爷说这话,可就生分了,是公子的人,花公子的钱,您还嘴碎儿

  滚犊子,奴才乱花主子的钱还有理了不成从现在开始到开龙门之日,都不能再出来了

  为什么啊哪里肯依。她最是耐不住寂寞,且不说自家这公子能否高中还是未知,单是这大好颍都不逛也太过可惜

  哼你说呢

  不知道,又如何说起

  奶奶的,你见过,奴才逛街要主子背的吗苏岳霖恨不得将背上的人儿丢将下去

  只见那一身紫裙,不施粉黛,玲珑可爱,趴在苏岳霖背上,手里全是买的东西

  在这以礼治国的大周皇都如此行事,路上四下行人都指指点点,认为这对男女苟且不堪,恬不知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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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岳霖心中暗骂,刁奴坏本公子一世英名

  科举取士之重,如同国之祭祖大典。丝毫不敢轻率。取意鱼跃龙门,所以这新春开科又称开龙门。

  苏岳霖和在客栈里呆了几日,过的倒也无聊的紧,倒是和那日萍水相逢的白公子,有过几次来往,不过苏岳霖也不是喜欢阿谀奉承的人,虽有交集,却也不甚打紧。

  公子,明日可就要开龙门了,听说这次的主考官是我大周的大司徒焦舒呢你到底有几分把握能上榜啊双手托腮,嘟着小嘴,粉腮玉面,眸若剪水她就这么一直看着苏岳霖。看得苏岳霖老不自在。

  把头别过去看得我心里直哆嗦苏岳霖嫌弃地开口,等我回去了便将你这妮子卖到醉梦楼去怕是若无秦岚在哪里,你做个头牌儿,也并非不可能

  顿时秀眉微拧,奴家本是好心询问公子,怎么这般不识好歹碍了你的眼,你遣我回去,或者开价卖了去吧

  苏岳霖见自己说话说的重了,好了本少说错话儿了,本是要夸你好看来着

  哼这还差不多被夸的高兴,起身走到苏岳霖身后,为他捏肩。一双手柔若无骨,倒是舒服。

  在这平凡的夜里,万家灯火,颍都似在向世人诉说独属这里的繁华,灯影绰绰,大周有宵禁,这午夜本应无人的街道,却有一人徒步而行。

  月色如水,依稀可见,这是一位老者,童颜鹤发,身体干瘦,所行的方向正是孙山客栈。他背着双手,四处望了望。喃喃自语:爷是在这儿落脚这地方倒也不错,孙山客栈,有些熟悉

  他行到客栈外面,抬头望向客栈二楼,眼绽精芒。

  他看了片刻,确认无事,正欲转身离去,却是突然眼角一缩。不知何时那孙山客栈楼顶,出现一个黑影。黑衣蔽体,黑巾蒙面。

  阁下何人如此藏头露尾,也不怕天下英雄笑话街上的老者开口。音调不高,却十分有威慑力。

  那人闻言,却不答话。只是盯着下方老人,那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有着深深的凝重。他自认为不是下方老者的对手。两人对峙许久,却是终究没能动手,缓缓退去,这一夜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第二日,天刚亮,今日是开龙门的大日子,苏岳霖和早早起床,伺候少爷梳洗,又仔细整理了衣冠,准备前去应试。

  他刚下楼出了客栈,准备往考场而去,却发现客栈门口的台阶歪着一老者。这刚开春,天气不算暖和,此时正冻得发抖。

  苏岳霖见那人蓬头垢面,也看不大清,觉着有些可怜,正打算吩咐将这老者好生照料着。却不料,他刚走近,那老者突然呼天抢地。

  爷我总算找到你了老奴把你弄丢了,老爷叫我出来寻你可苦了我这把老骨头了那老者一把扑上来,把苏岳霖和都吓得不轻。

  老驴头儿你是老驴头儿,你不在家呆着,跑这里作甚苏岳霖嘴角一抽,这老驴头儿一副乞丐模样,还真没认出来。闻见这老家伙身上这味儿也是一捏鼻子,跑的好远。

  哎呀臭老头儿,你这是多久没洗澡了你别抱着少爷了,把他也给弄臭了

  那苏岳霖本来正在惊喜,也没注意这茬儿,此时一提醒,用鼻子吸一口气娘的,差点儿被熏死。

  老驴头儿,你从家里出来怎么弄成了这幅模样这身装扮着实有些寒碜,苏岳霖本不是喜欢格外讲究的人此时也看不下去了。

  那乞丐模样的老驴头儿,鼻子一吸溜,发出一声巨响,吓得苏岳霖一激灵儿。跑得更远了

  老奴苦啊老奴没能看住爷,老爷叫我出来寻爷回去,说要是找不到,就丢出去喂狗。所以我就出来了,老奴身上又没钱,所以只能一路乞讨没想到竟在这里寻到了爷

  讨饭过来的苏岳霖嘴角一抽,我苏岳霖的奴才,竟然去讨饭,你可真是给我争气不过他见眼前这位模样如此凄惨也不好再说什么

  眼看开科还有几个时辰,也不急,苏岳霖带着老驴头儿进了客栈,让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此时正在狼吞虎咽地吃东西。

  老驴头儿,我爹从不管我,这次为何让你来找我苏岳霖看着老头儿吃了三大碗,估计是差不多了,这才开口。

  嗝嗝老驴头儿连打两个饱嗝,声音奇响,又端起给他倒的茶,一口喝尽。爷,你不知道,咱们北方乱了,我这一路上讨饭过来,看到许多大马大兵,估计是要打仗了,老爷叫爷回去,还说要尽快,耽误不得

  苏岳霖闻言沉吟片刻:你这一路到这里来,用了多少时日

  半个多月吧老驴头儿,在身上抠抠挠挠。

  见状,伸手就是一巴掌,别乱动,让爷好好想想又转头对苏岳霖说:爷,这龙门还登吗

  苏岳霖默然,他已经到了这里,让他不考就回去,实在是不甘心,但是事有轻重缓急。

  不考了我们立马回去这科考,来年再有机会再考不迟

  三人一行,在马市租了三匹快马,一路尘土飞扬,出了颍都大门,直往北方而去

  在他们三人出这城门之后,有一老者出现在城头独自喃喃:

  北方此人到底是谁昨天那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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