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刘默遇险遭囚禁,恶

  刘睿川无奈地坐下了。不过应该他很生气,因为我听到了他使劲摔书的声音,我并没有抬头,觉得没有脸抬头了。陈老师并没有理会刘睿川在那发脾气,还在继续说着她该说的话。我却再也听不下去了。委屈,怒火,无助,羞愧,都涌上心头,泪水不禁流了出来。

  下课了,我也没有起来,甚至连鱼头叫我起来上厕所都没有意识到。

  孟文慧、孙玖鸿、张鹤千还有于奥彤都围了过来,跟鱼头一起安慰我。

  “默默,你怎么了?”

  “别跟陈老师一般见识,她就是胡说八道。”

  “陈嬷嬷也真过分!”

  “分明就是指桑骂槐!”

  这时响起了刘睿川的声音:“你们都歇歇吧啊,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切,行,咱们走,看你的。”张鹤千哼了一声,估计带着大家都走了。

  刘睿川在我耳边轻声地说:“委屈你了,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变成第二个张奥姗的。放心吧!”

  我没空理他,依然在那趴着。刘睿川见我没理他,又说道:“我嘴笨,不会劝人,但是我知道,哭出来心里就舒服了。所以我不拦你,哭罢,只是别太长时间,时间长了就不漂亮了。”

  我还在趴着想哭,忽然有人拍拍我。“班长,陈老师找你,你快去啊。”我抬头一看,原来是秦玮。

  我提心吊胆地站起来走向办公室,不知道陈老师找我是福是祸。我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上课说我没说过瘾,这回要把我叫道办公室继续批评我呗。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办公室的。

  “报告!”

  “进来。”陈老师招呼我过去。只见她笑着看着我,说道:“你怎么了?哭了?”

  “我,我……”我不知道该是否认还是承认。陈老师像是和刚才换了一个人,满面春风的拉过一把椅子招呼我坐到她旁边,我迟疑着,不敢坐下。

  “老师上课说的有些重了?还是冤枉你了?”陈老师眼睛一亮,放出两道寒光,死死地盯着我看。我不敢和他直视,只好低下头。

  “你这成绩啊,已经严重退步了。进校时,全班第一,年级第三。可是看看你现在的情况,班里第三,年级第八。原因不用我说了,你心里有数。”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如果,我是说如果可能的话,真想冲出这里再也不回来。当着办公室这么多老师的面,太丢人了。这时坐在班主任对面的语文王老师说话了:“刘默啊,你看看你们陈老师多器重你啊,一开学就任命你为班长,你可不能辜负她啊。你小人样子也不错,以后找什么样的找不到啊,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呢,黑不溜秋的,长得不帅,学习还挺差,我听说倒数后五名啊,而且还有臭脾气,动不动就犯,你说你何必呢。”

  有王老师帮腔,陈老师更是来了兴致,又开始说我了。“刘默啊,老师真的挺看好你的,给你重任,没想到啊,你真让老师失望啊,我跟你说啊,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你们现在中学生,还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爱情,现在都是青春期的懵懂,是埋藏在内心潜意识的原始冲动,是不成熟的,根本上说是错误的。大多数高中的小情侣都会分手,既影响学习,又影响同学关系,最后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而且还有一个,这种事情吃亏的都是小女孩儿,别等出了事情才后悔。”

  我低着头,一句话都没听进去。脑子里是空的。老师说了半天,然后拍拍我的膝盖,语重心长的说:“总之,你如果认识到自己错了,就快刀斩乱麻,和他分了,他配不上你!听到了没?刚才你爸爸给你手机来了电话,我把事情都跟他说了。他说一会儿给你打过来。”

  啊?我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急忙扶住了桌子。陈老师从抽屉里把我的手机拿了出来,递给我,“估计也快打来了。”我不知道手是怎么把手机拿过来的。只是心里忐忑:我爸爸知道我的事情了?我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呢?我该怎么办呢?

  正在七上八下地不知道该怎么办,那边打来电话了。唯一的不同是,号码是陌生的。我看看老师。

  “没错,刚才就是这个电话,我还存在自己手机里了呢。他说是你爸爸。我还奇怪,你爸爸的手机号码你怎么不存上呢?我接电话也是为了你好,你不会怪我吧?”

  我木讷地摇摇头,心里想:“我敢怪您吗?您把号码都存上了,我以后也没啥出路了。”我便接了电话。

  “喂,刘默吗?”电话那边的叔叔并不是爸爸。

  “我是刘默,您找我?”

  那边的叔叔好像很着急。“你爸爸刚才在工地出事了!被掉下来的钢管砸到了,现在情况很危急!正在医院急救。你妈妈都哭昏过去了。我是你爸爸的同事,我姓王,叫王文宇。”

  我好像听我爸爸提到过王文宇王叔叔,这时候也没功夫追究这王文宇到底是谁了,我一听说我爸爸受伤了,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王叔叔,你再说一遍!怎么回事?刚才我爸爸不是还给我打电话了么?怎么会受伤呢?”

  “我也不知道啊,刚才你爸爸手机没电了,就拿我手机给你打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好像精神状态就很不好了,恍恍惚惚地去工地巡查,结果被掉下来的钢管砸掉了。哎呀,你先别说了,快请个假,我的车现在就在你们学校外面,你出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你爸爸!”

  我放下电话,心里只有自责,是不是听到我和刘睿川的事情,而心神不宁才导致意外的?想到这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对了陈老师说:“陈老师,我爸爸受伤了,很严重,我要请假去医院看他。”

  其实刚才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大,应该陈老师也听了个八九,明显也吃了一惊。她连忙说道:“你别着急,我给你开假条。别着急。”说着颤抖着给我开了假条,我拿着假条和手机,急忙往外走。

  “刘默,你别着急,到了医院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在哪个医院,我下班也去看看你爸爸。”陈老师在后面关切道。

  我嗯了一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忍着悲痛,直奔学校门口。学校门口停着一辆破夏利,见我出来了,里面出来一个叔叔,个子高瘦,黝黑的皮肤,穿着建筑工人的工服,一说话都是河南口音。

  这也不奇怪,我爸爸的建筑队,有不少河南人。他见我来了,微微一笑,露出黄牙根:“刘默是吧?我是王文宇。你可算来了。快上车,跟我去医院!”

  我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这时我发现后排还有一个身体微胖的男人。那个男的带着个墨镜,面无表情。王叔叔也坐进了驾驶的位置,跟我说:“这位是我的工友,陈益智陈叔叔。”

  “陈叔叔好。”陈叔叔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人啊,不爱搭理人。”我没趣地转过头,不再看他。车子发动了,我问道:“王叔叔,我爸爸伤的重不重?”

  “非常严重。钢管啊,直接就砸到他了,当时就倒在血泊里了,现在正在医院急救。”

  “啊,那么严重!”想到平时待我那么和蔼的爸爸,我的眼睛又被泪水蒙蔽了,一片模糊。这时我的电话响起了,我一看:咦,这个不是魏海老师吗?刚才在办公室没看见他,不知道他在哪了。于是我接了。

  “默默,你在哪了”

  “我在车上,我爸爸受伤了,我要去医院看他。”

  “你有危险,快下车!”

  “啊?不是,老师,是我爸爸有危险,我不能下车啊,我得去看他啊。”

  “你听我说,你爸爸没事,你现在有危险。这是个圈套,有人想……”忽然我的手机被旁边的王文宇夺了过去。我没有防备,手被弄得好痛。

  “王叔叔,你干什么!”我问道。

  “刘默,这电话没用了,你给我吧。”说完打开车窗,竟然把手机扔了出去!

  “啊?王叔叔,你干什么!你快停车,为什么要扔我手机!你快停车。”

  “哈哈,晚了。你给我老实点,否则老子对你不客气了!”这个王文宇一改刚才的河南口音,变成了本地口音。这时我觉得我的后腰被顶上了,我低头一看,后面那个陈叔叔,把你把刀伸了过来,挨近了我的后腰。我瞬间就怕了,颤抖地问道:“你,你们到底是谁?”

  “哈哈,告诉你也没关系。你爸爸得罪了一个大人物,这个大人物让我们给你们家一点颜色看看。”

  “啊?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哈哈,到时候就知道了。”

  我不敢说话了。我仔细地看着窗外,希望能看到什么认识的人,好呼救,即使没有什么认识的人,看看路,看看他们要把我拉到哪里去,也好。

  王文宇好像知道我想的什么,对后面的墨镜说道:“益智,别让她乱看,我们就快到了。”我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眼前一黑,眼睛就被蒙上了。我只知道我看到最后一眼,好像是郊区,有个叫银河广场的高大建筑物。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在我刚上车的时候蒙上我,现在想想我才知道,因为只有进了郊区才没有摄像头。如果在市区就把我眼睛蒙上,肯定会被摄像头照下来,他们就跑不了了。如此看来,他们使用的名字应该也是化名,就为的把我印出来。我心里又害怕又后悔,又不敢喊。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好在他们还没有丧失人性地把我的嘴堵上。看电视,拿来堵嘴的不是破抹布就是臭袜子,这不得恶心死我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停下了。车门一开,一把大手把我从车里面拉了出来。不容分说,就把我的双手用绳子给系上了,然后我就被一根绳子拉着往前走去。由于蒙着眼睛,不知道自己在哪,更不知道再往哪里走。只知道底下深一脚浅一脚的,好像是土路。走了半天,就听见有踩在铁板上的声音,咚咚的,走了一会儿,只听见铁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我就被牵了进去。

  “好了,到了!”那个姓王的瘦子说了一句话,然后我的眼前一亮,连忙抬起胳膊挡住阳光,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把眼睛睁开。这才发现,刚才的举动都是多余的,因为这好像是个废弃的旧厂房,里面很空。房屋里虽然有窗户,但是玻璃上都涂着颜色,阳光透过来的并不多,而且上方玻璃上安装的排风扇有气无力地转动着,使得屋子里忽明忽暗的。我身边站着那个瘦高个王文宇,和大墨镜陈益智。

  “刘默,先委屈你一下,把你捆上,省的你乱跑。”说完,从门外走进来两个壮汉,不容我反抗,就把我捆在了一把破椅子上,我靠,他们竟然都不懂怜香惜玉,捆得我结结实实的,让我动弹不得。

  “喂,这位大叔,能不能轻点?捆得我好疼的。”我嚷道。

  “嗯,你提醒我了,还得把你嘴堵上。”王文宇说道。说罢,后面又过来一个汉子,手里拿着一块破布。真实怕什么来什么!“叔叔,千万别用这布堵我,太恶心了!求求你不要!”

  “哦?你这小丫头事儿还挺多。”王文宇考虑了一下,跟身后那拿着布的人说:“去拿大个创可贴去!”

  “老大,哪有大个创可贴啊?堵不上嘴啊。”

  “啪”一声,就见那个人捂着左脸。王文宇扬着右手说道:“笨死你了,你去找胶布,还有纱布不就得了!”

  那人连连点头,“对对对,老大,我知道了,说完就跑出去了。”

  “笨蛋,你上哪拿去?我车里有!”王文宇又补充了一句。

  王文宇对着绑我的那俩人说道:“我们也是拿钱办事,跟老刘家无冤无仇的,对人家孩子好着点,知道了吗?我们一会儿走了,你们看好这孩子,别怠慢了,一天有人送饭。你们不许克扣。”

  说完他又扭头对我说:“你要喝水呢,你就哼哼两声,他们给你水。”看来这王文宇还不是很坏。

  这时那个汉子拿着胶布和纱布进来了,手忙脚乱地给我嘴上粘了个十字。唉,没想到我竟然被人诱骗出来绑架了。以前只有在电视里才能遇到的情节,竟然发生在我身上,我也是醉了。

  看看没什么事,王文宇和大墨镜陈益智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王文宇回头对我一笑:“小丫头,只要你乖乖地,我的兄弟们就不会亏待你的。等你爸爸和我老板把事情谈妥了,你就可以走了。不过你可别想跑,我的兄弟都在外面守着呢。”

  那俩绑我的人,还有堵我嘴的汉子,都跟出去了。咣当一声,大门关上了。诺大一个屋子,就剩下我一个人。呜呜,就剩下我一个人。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屋子里慢慢地黑了下去,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现在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唉,爸爸,你在哪啊?老师,你在哪啊?川子,你在哪?

  我处于神志不清楚状态,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咣当一声,大铁门开了。我睁开眼睛,发现屋子已经发亮了,估计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吧?王文宇带着几个汉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中年男子。我仔细看看那个男子,见此人个子不高,但是长得很精神,五官不是很难看,但是透着一种邪气,留着小头发向后背着,梳着头油,在阳光照耀下直闪眼睛。穿着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

  王文宇把他引到我的面前,说道:“老板,这就是刘恒涛的闺女刘默。”这个叫老板的四十多对的男子打量了我几眼,眼睛里露出凶光,说道:“很好,既然是刘恒涛的闺女,抓来正好。”说着拿出手机:“姜逸晨啊,事情办的怎么样?……什么?他们不愿意?……你跟他们说,他的女儿在我们手里了么?让他们老实点……什么?他们要报警?真实不知道天高地厚,警察来了又能怎么样?管得了我?……你继续给他们打电话,要是不把钱准备好,就见不到他们的女儿了!”

  这油头男子生气地把手机挂了,围着我所在的椅子转了两圈,看了看我,说道:“刘默,是吧。你爸爸不识时务,搞砸了我的项目,不仅不赔钱,还想跟我打官司,真是不知道马王爷我长三只眼。也不打听打听,在这海天市,提起我房宏乔,谁不知道?我老房跺一脚,这海天就颤三颤,跟我斗,一帮外地老坦儿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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