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火青春 四

  随着那一摇一摆的马尾，我的心也荡漾起来。在这冰封如铁的冬季，泛起春天的涟漪。

  可我来不及过多欣赏，眼镜片上就织起一层浓白。等我火急火燎把这纯洁的朦胧抹去，脑海里立刻响起霹雳，她人去哪了！

  绝对是那天晚上让我激动得彻夜难眠的女生！

  偌大的图书馆，我最终是没能找到她。便垂头丧气地在最后一间阅览室里找了个座位，任灿烂的阳光倾泻在我身上。寻人无果，肠胃里如灌了大剂量的毒汤——以思念为水，以懊恼为料，以怅然为火，以至于看这阳光都分外刺眼。大概是心理作用使然，坐下没多久竟真的腹痛起来。

  而且一来便如山洪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我弓着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攥着腚，面相狞恶地直扑进厕所里。吾之所向，世人皆避。我猜，后面一定有人皱起鼻子，捕捉到了空气里弥漫开来的……味道。

  但那就不是我要关心的事儿了。

  厕所里没纸，把兜里的零零碎碎掏干净也才找到一张五十元面额的纸币，手机还没带在身上！

  奶奶滴，这贼老天跟我开的什么国际玩笑？！

  穷人大多是财迷，如果非要我在五十元和内裤之间做个选择，一条十来块的内裤算个屁呀！可是一想，操作起来有难度，万一弄得哪都是，世人皆知……这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我认为，一定是这充满秽气的地方蒙蔽了我的智慧之光。否则怎么会直到又有人来上厕所，我才想到可以求助的嘛！

  可是错过了第一个人之后我就开始怀疑，一直这么死等下去，等到我被发现，是不是已经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

  中国人口那么多，厕所一般都大排长龙，可今天这图书馆里却人迹寥寥。捧着我的五十元纸币，就像面对一段即将死去的爱情，我忍着眼泪默念悼词。

  蹬蹬蹬！有人来了！

  我赶紧把钱重新揣回兜里。

  “好臭，有人。”

  “讨厌，真扫兴……”

  过来的竟然是一对情侣，只低声说了两句，我还没来得及张嘴，脚步声就远了。“妈的，这一对狗男女竟然挑这种地方！”我心里暗骂。

  不过很快，又有两个人前后脚进卫生间蹲大号。

  而且其中一个从进门开始就打嗝，只听另一位仁兄说：“哥们儿，慢点吃，不够我这儿还有。”

  时间仿佛诡异地凝固了一瞬，随即，奇怪的打嗝声伴奏，两人展开口水大战，我愣是插嘴的机会都没有。

  ……

  终于，我咬咬牙，跟五十大钞挥泪告别。

  回到座位时，前面桌子的对面，那遍寻无果的女生，一下子就跃入我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