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落叶飘
第十七章
落叶飘
凌晨1点，窗外倾盆大雨。
“铃铃铃……”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还在熟睡中的张彦哲惊醒电话那头传来陆皓的声音：“彦哲，如果这会没事，来津桥大学一趟，事情比我们想象的复杂，潘东明出事了！”话音刚落，窗外一个炸雷，让本还迷糊的张彦哲瞬间清醒许多，一下子坐了起来。
“我马上来！”
张彦哲没有多问，本能似的回答，没有半分拖沓，起身穿衣朝停车场走去……最近一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半夜被人叫醒，半夜去处理些比较棘手的事情，他好像一个战士，随时处于御敌状态，汽车很快被唤醒，门卫室的灯依旧亮着，门卫老大爷第一时间给他打开了电动门，张彦哲习惯性的轻按喇叭已示敬意，午夜的城市，霓虹未尽，大雨中仍有三三两两的行人举伞前行，一路平静，张彦哲的内心飞速旋转，从陆皓简单的话语中，分析着今晚的事情，电话的那头，陆皓只是简单的告诉了他潘东明出事了，事情比我们想象的复杂，他没有细说，说明这件事情的严重或者不可预估，想到最后，他竟开始担心起潘东明，他想到如果潘东明死了，那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很多可以用偶然或是巧合来解释的事情就说不通了，想到这里，他开始焦虑，狠踩油门朝津桥大学疾驰。
津桥大学c区男生宿舍楼下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群，虽然是晚上一点多钟，也丝毫没能减少他们的热情，学校保安将c区男生宿舍楼周围所有的探照灯全部打开，c区灯火通明。
张彦哲分开人群，在警方隔离带前找到了陆皓，自从陆皓当上了津桥市局专案组顾问后，张彦哲就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其“小组成员”，陆皓戏称此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坠楼！潘东明深夜11点钟，从c区男生宿舍楼4楼，步梯间窗口摔下，右腿胫骨骨裂，轻微脑震荡，被救时还清醒，现在昏迷但无生命危险，已经送医院治疗。”此时的陆皓正在忙着对现场进行勘察，他一边忙着一边说。
“还好，没有生命危险就好！！不过这小子命真大，这么高才摔个骨裂？！”张彦哲看着宿舍楼，一脸的不解。
“坠落点周围无其他人脚印，做好记录！”
陆皓直起身交代身旁警察记录好现场信息，脱下手套对张彦哲说：“得了吧，只能说，算他运气好，你看他坠楼的那个窗子外面刚好有一棵大榕树，他坠落的时候，衣服与树枝相摩擦，减小了下坠的力道，更巧的是一夜的大雨，草坪的土壤又湿又软，这才让他捡回来一条命。”
……
“警察叔叔，你就放我们走吧！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循声望去是两个警察和两个学生样貌的人，两个学生一胖一瘦，特征明显。
“喏！那边那两个学生，是现场的第一目击证人，晚上去网吧包夜，回宿舍的时候发现的！他们目击了潘东明坠楼，走！我们也去听听，在他俩刚才的话中，我感觉有疑点。”陆皓拍拍张彦哲的肩膀，揽着他一块往前走去。
……
“这位是我们市局专案组特别专家陆先生，你们有什么话可以给他解释。”看到陆皓走来，一位警察向两位学生介绍到。
“你们好！我叫陆皓，是专案组的成员，你们提供的证词我看了，我有些疑问，还需要与你们核实”陆皓很有礼貌的跟两位学生握手。
“你们之前说，潘东明是一个人骑在窗沿上，很小心的从窗台上跳下来的？可被救时潘东明叙述，他是被人推下去的！这怎么解释？”陆皓拿出案件记录本看着，认真的问。
“陆先生，我可以拿人格担保，我俩是11点钟下的机，到宿舍大概11点5分左右，那时宿舍外的路灯廊灯都已熄灭，只有宿舍楼的楼梯间和厕所是声控灯，当时我俩看到4楼的楼梯间灯亮着，一个人影骑在窗沿上，隔了大概一分钟，那个影子一跃而下，我们看到后就连忙报警。”那个胖学生战战兢兢的说着。
“等等！你说你们看到一个影子从窗口坠落，你们没有去现场看，就直接报的警？”张彦哲似乎从胖学生的话中听出了异样，打断了他的话。
“对，因为太晚了，我们也害怕，所以在确定有人坠楼时，我们俩就分头去打的110和120。怎么？这位先生，有什么问题么？”瘦学生听到后，赶快补充到。
“没什么！谢谢你们，实在冒昧，我叫张彦哲，是陆先生的朋友，我们一起处理这个案子。”张彦哲若有所思，又说：“你们目击的过程中，还有其他什么异样的发现么？”
……
沉默了一会，就当大家都认为没有什么的时候，只听见胖学生颤颤巍巍的说：“有，警官先生，坠楼的时候，我看到，看到潘东明下坠的影子很慢，就像……就像……”
“落叶飘！”陆皓脱口而出，话音却分外冷静，此话一出，所有在场脑补那个场景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100多斤的人，像落叶般飘向楼下，这实在是一件恐怖而又匪夷所思的事情。
“好了，相信警方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你们俩带这两个学生回所里做笔录，做完后派车把他们送回学校，大家辛苦了！”陆皓安排完事情，转身看向宿舍楼。
雨已经停了，但午夜的风依然凛冽，张彦哲递给陆皓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一支，默默的抽起来。
“你也觉察出来问题了吧？”陆皓吸了口烟说。
“嗯！确实挺令人迷惑的，这些看似简单的问题，却总有一些产生歧义的线索，把一些符合常理的事情弄得复杂了，总感觉，感觉像有人故意为之，让我们知道危险，却像被雾蒙蔽双眼，不知所措。”张彦哲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双方的说辞存在很大的不一致，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有人在说谎！看来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推理一件事情，动机很重要，从目前所掌握的信息看，都不足以去推断动机，我讨厌这种感觉，被人牵着鼻子走，我一定要把这雾后的黑手抓出来！”陆皓说完，将烟头仍在地下狠狠地踩灭。
……
两天以后，医院的看护病房里，刚刚苏醒的潘东明正在大吃大喝，陆皓和张彦哲提着水果走进病房。
“老潘啊，睡了两天了，可把你盼醒了，吓死我们了。”张彦哲先开口说话，潘东明一个激灵，手里的一个猕猴桃也吓掉在地上。
“老陆、老张，来来来，快坐，快坐！我一醒，警察就把我围起来问东问西，连个吃的都不给，可把我饿死了，这下好了，来亲人了，有靠山了，哈哈哈！”潘东明气色很好，剥开一个香蕉，神采奕奕的说着。
陆皓向潘东明简单了解了下身体状况，坐在一旁的病床上看了看张彦哲，张彦哲明白陆皓的意思，笑了笑说：“老潘啊，虽然我知道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过事关重大，还得向你了解下那晚的情况啊！不能让老兄你不明不白的跳回楼，这回我老哥陆皓特意跟这个案子，一定抓住害你的人。”
潘东明脸色有略微的变化，但转瞬又恢复了往常说：“那天晚上我身体不舒服，10点钟回宿舍休息，大概10点20分左右，宿舍门卫王大爷给我送来一个信封，说是一个男孩让他转交给我的，我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封用报纸字拼接成的一句话：今夜11点，宿舍4楼见，有要事相商；我本来以为是个恶作剧，因为最近几年生源少，4楼很久没学生住了，但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于是我就在11点时上了4楼，找了半天，没一个人影，正当我准备回的时候，一个人从后面抱住我，把我向窗户那拖，我挣脱不过，最终被他从4楼推下，还好兄弟我命大，保了一命。”
陆皓沉思片刻，并没有把当夜胖瘦学生说的话告诉潘东明，良久才说：“你怀疑是谁？”
“韩杰！我怀疑就是他，事发前一天他还来找我，问我要他姐，我哪知道他姐去哪了，他就一个理，我发起的那次张家沟之行，所以问我要人，后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支走，彦哲，我这可只是怀疑啊，上午那帮警察来我都没说过的。”潘东明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你认识韩杰？！”陆皓有些吃惊的问。
“认识啊，他是韩静芳的堂弟，之前我们社团搞活动，他经常来蹭吃蹭喝，就是个江湖小混混。”潘东明有些不屑的说着。
……
告别了潘东明，陆皓和张彦哲来到了医院花园，他们各自点起一颗烟。
张彦哲说：“韩杰有作案的可能么？从动机上看，为姐报仇，他有作案动机，但说不通啊，韩静芳疯掉又失踪，潘东明都不是直接过失方，这个动机有点牵强，而且即使复仇，也犯不着杀了潘东明吧？”。
陆皓押了一口烟说：“现在还不好说，虽然牵强，但动机上确实能说过去，但这小子我接触过，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即使他有这心，也未必有这脑子跟实力，报纸字拼接、低密度作案现场这是有一定反侦察能力的人才能做出的事情，我们现在的证据有限，而且我们得到的很多信息都是相互矛盾的，还得等刑侦部门取证调查后才能断定。”
……
张彦哲良久没说话，手上的烟都烧到了烟屁股，他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身便跑，边跑边说：“快走，我想到了，我们去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