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要背叛我、伤害我

  从酒厂回来了之后，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回到家里，林东平夫妻早就已经做好饭菜等着他们了。吃过晚饭以后，林东娥和林东平夫妻提出了让林晨到县城里小住一段时间，马小芳开始还不同意的，主要是担心儿子没有人照顾，却被林东平骂了一句：“儿子都快十八岁了，你还打算管他吃住到什么时候？”然后闭嘴了。

  不得不说，林东平是一个严父的同时，还是一个很有自己思想的父亲。他不会放纵林晨的，他觉得身为男孩子，就该吃苦，就该学会独立生存，所以他很赞同让林晨到县里住一段时间，等待参加高考。

  晚上，林晨做完了一份英语试卷，正在对答案的时候，林东平敲响了林晨的门了。

  林晨开门了之后，看到敲门的是父亲，当下有些拘束了，说实话的，林晨至今还是对自己的父亲有些害怕的。

  “爸，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林晨问道。

  “做完试卷了？”林东平看了一下桌上儿子的试卷，然后问道。

  林晨点了点头，说道：“做完了，正在对答案。”

  “你姑姑打算让你和她到县城住一段时间，一直到高考，你同意吗？”林东平问道。

  父亲竟然还征求自己的意见？以前父亲要自己做什么，从不征求自己的意见的，而是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只要他想要林晨去做，他就会让林晨去做，林晨连反抗的权利都不会有的。

  “我能照顾自己。”林晨说道，“我也想过了，到县里，我的压力不会那么大。”

  “那好，明天你就到县里去住。反正明天是周末，我和你妈妈、妹妹一同陪你到县里去。”林东平说道，“你今天晚上自己收拾一下东西。”

  “明天就去……”林晨愣了一下，忍不住说道，“未免太赶了吧！”

  “我和你妈难得明天有空，你难道想要自己搬东西吗？”林东平马上说道。他不喜欢儿子那种拖泥带水的性格。

  林晨没有办法，只能够点了点头。

  就在林东平走了没有多久，楼下就传来了妹妹林红的叫声：“哥，有人打电话找你。是一个女的。”

  林晨应了一声：“好，我就来！”

  林晨当下下楼了，从茶几上拿过话筒，然后问道：“你好，我是林晨，你是那位？”

  “林晨，是我，我是蔡小芹。”

  “蔡小芹？”听到对方的声音，林晨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吗？”这个蔡小芹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虽然是她本人的，可是这语气似乎有些赶，有些着急，有些害怕的感觉。

  “林晨，我姐姐米小雯死了，你知道吗？”蔡小芹问道。

  “知道。早上的时候，有人给我打过电话了。据说是公安局的。”林晨说道，“他们也打电话找你了？”

  “是的。”蔡小芹的声音有一点想哭的感觉了，她继续说道，“他们怀疑是我杀了她。可是我连她住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杀了她。林晨，我是很恨她，很讨厌她，甚至很厌恶她，有些时候，我是咒她早点死，可是我真都没有杀她。”

  蔡小芹说到这里，已经开始哭了。

  林晨听到蔡小芹哭，忍不住说道：“你别哭了，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你做的，警察自然会还你公道的。”

  “不可能的。警察已经到我妈妈家来抓我了。”蔡小芹马上说道，“我是跑出来的。我在路边的电话亭给你打的电话。”

  “你跑出来了？”林晨吃惊地说道，“你为什么跑出来？你这样子做，别人还以为你畏罪潜逃的啊。你快回去，把事情说清楚了，不就没事了？”

  “说不清楚的。”蔡小芹说道，“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为什么说不清楚？”林晨问道。

  “因为我没有办法告诉对方，米小雯死的时候，我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事情。”蔡小芹说到这里，喉咙哽咽了，似乎又说不出声来了。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林晨感觉蔡小芹似乎有什么事情隐瞒他，他忍不住追问道。

  “林晨，我可以信任你吗？”蔡小芹问道。

  “你打电话找我，不是代表，你信任我了吗？”林晨问道。

  “林晨，我昨天晚上和我妈妈吵架了。”蔡小芹说道，“因为她把我带回她现在组建的那个家庭，她的老公在我洗澡的时候，偷看我，我告诉她，她不信，她还说我污蔑她老公，我就和她吵架了。”

  林晨暗暗伤感，这蔡小芹真的太可怜了，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我后来，就跑出去了。”蔡小芹说道，“后来我迷路了。我虽然不是第一次到县城，可是我对县城还是不太熟悉的。再后来，我到了一个公园去哭。哭累了，就在椅子上睡着了，迷迷糊糊当中，我好像发现我身边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把我抱了起来……再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还是睡在椅子上。我想那个女人应该是在梦里的幻想出来，一个关心我的人。”

  “我没有时间证人啊。你知道吗？警察问起来，我没有时间证人，我……”

  听到蔡小芹说了这么多，林晨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他安慰道：“蔡小芹，你不用担心，你应该去公安局，将事情说清楚。也许昨天晚上，你在公园里长椅上坐着，有目击证人证明你在哪里，也不一定呢！”

  蔡小芹马上说道：“不会的。我记得我跑出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那个时候，街上的商铺基本上都关门了，公园里也没有什么人。我是一个人坐在公园里的，我没有发现有什么人。”

  突然间，蔡小芹想到了什么，不由说道：“不是，是有一个人，不过那个人是睡在桥底下的疯婆子，她怎么记得我坐在椅子上呢！”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林晨问道。

  “我不知道。”蔡小芹带有哭腔地说道，“我现在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我身上的钱不多，林晨，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好久，林晨似乎考虑到了什么，不由说道：“要不，你试着去警局看看，也许他们不是来抓你的，只是来请你协查的。”

  “林晨，你帮我好不好，我感觉……我感觉我去的话，他们那些人肯定会弄栽赃陷害的。我不相信他们，我觉得他们破不了案的话，肯定会抓我做替死鬼的。我不想做替死鬼。”蔡小芹说道。

  林晨马上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就算这件事情，真的是你做的，你还没有满十八岁，你不可能被判处死刑的，应该是无期徒刑。”

  “林晨，你是不是也认为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听到林晨这话，蔡小芹的情绪显得有些失控了，她在电话那一头质问道。

  “不是。我不相信是你做的。”林晨马上说道。

  “我没有杀人，你相信我，虽然我恨她，可是我没有杀她。”蔡小芹说道，“林晨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现在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啊……”

  林晨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问道：“你现在什么地方？”

  “你问这个做什么？”很显然，蔡小芹也不相信林晨，她很担心林晨会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告诉警察，所以才有此一问的。

  “不用担心，我不是想将你在哪里告诉警察。”林晨说道。

  “林晨，我把你当成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求你不要背叛我，不要像她那样背叛我，我不喜欢被人背叛，我只希望有一个相信我的人。”蔡小芹说道，“我只想要一个相信我的人，你不要背叛我，不要伤害我好不好？”

  林晨黯然了，他真的没想到蔡小芹的内心此刻竟然脆弱到如此地步了。他说道：“我不会背叛你的。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呜呜呜……”电话里传来了蔡小芹的哭声。

  “小芹，告诉我，你在哪里？”林晨问道。

  “中山公园的电话亭里。”蔡小芹说道，“我在哪里。”

  “小芹，听我说，中山公园附近，有不少旅馆，你先去住一个晚上，你看好不好？等明天，我再去县城找你。”林晨对蔡小芹说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蔡小芹说这样的话，也许是因为他觉得他该帮助这个女人。

  “我没有身份证。我是急匆匆跑出来的，我的身上就带了钱包，钱包上就是百来块钱。林晨，没有身份证是没有办法住旅馆的。”蔡小芹说道。这一点，她是知道的，没有身份证，就没有办法进行住宿登记。

  蔡小芹这话，让林晨颇为为难，他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那你去网吧呆一个晚上？网吧里有包厢的，你要一个包厢呆一个晚上，你看行不行？”

  蔡小芹说道：“不行，我担心他们会追查过来，如今网吧上网也要身份证的。”

  “不用的，晚上有很多黑网吧，他们为了赚钱是不会用身份证的。”林晨说道，对此他深有体会，否则的话，网吧里也不会有那么多未成年人上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