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回 辛勤街道捡废品
天刚蒙蒙亮，林忆寒就醒了，看到了人生的希望，让他如何能平静。王秋伟还没醒，句老实话，两人还从来没这么早起床的，林忆寒实在不好意思叫醒王秋伟。林忆寒再也睡不着了，在被窝里躺了一阵子，总觉得不舒畅，不停的翻身，被窝越来越冷，干脆穿好衣服起来。</p>
阳台上可以看到城市的早晨，来惠州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认真的看到。很安静的城市，像熟睡的婴儿，对这座陌生的城市，林忆寒一直是带着敬畏的，可能跟他刚来的艰辛经历有关，现在似乎觉得惠州又不是那么可怕。</p>
“李家沟的人都是很早起床的，山里的早晨和这里的很不一样，要哪里不同，又不出来。军怎么样了？很久没见他了，曾约好冬天一起去挖竹笋，还要捕鸟，送给我们的老师，他很想养一只画眉。学校的老师同学怎么样了？”</p>
“一汗，”王秋伟的叫喊声惊醒了林忆寒，“你一大早呆呆站着干嘛呀？”</p>
“你醒了，我睡不着，在这里看日出呢。”刚才还蒙蒙的早晨，一会儿时间太阳就要出来了，林忆寒看着就要喷出的阳光，道：“来看看吧，我们还没看过惠州的日出，你看。”</p>
王秋伟睡眼朦胧地来到阳台上，还以为今天的太阳有什么特别，仔细看了一阵，也没见什么不同，嘀咕道：“还不是一样，有什么好看的？”</p>
“阿伟，不一样，今天的不一样。从今以后我们也会不一样。”林忆寒的声音激动得有颤抖。</p>
王秋伟第一个反应是，这子昨晚是不是冻坏了脑子。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你没事吧你？是不是脑子坏了？”</p>
林忆寒也懒得解释，了王秋伟也明白不了。道：“你快准备一下，早出去。”</p>
王秋伟一脸茫然地问道：“去哪呀？”</p>
林忆寒差晕倒，提醒道：“你昨晚今天去捡废品，你不是随便的吧？”</p>
“靠，就为这个你起这么早呀？”王秋伟差晕倒。</p>
两个人推笑了一番还是出门了，一人拿着一个袋子。以前出门都是看美女，今天眼里看到的都是垃圾，还别，城市的垃圾就是多，到处是废纸旧书，最多的是饮料瓶，当然最值钱的是破铜烂铁。王秋伟对废纸旧书是没兴趣的，塑料瓶只是偶尔顺手捡捡，他的目标是重的金属。</p>
林忆寒一钻出来就极度的兴奋，看到遍地的垃圾，好像看到一地的黄金一样，不停的捡进袋子里。一条街还没走完，他的袋子就塞满了。王秋伟却一样没捡，一直看白痴一般看着林忆寒，嘴里反复嘀咕着一句话：“靠，他就是为捡垃圾而生的！”</p>
走到第二条街后，林忆寒就发现自己的袋子已经塞不下了，手上捡满一把后就塞到后面王秋伟的袋子里。王秋伟一脸坏笑，等林忆寒没看他的时候，抓着袋子里的垃圾一把一把的往后丢。就这样，原本很多垃圾的街道，林忆寒走过后，变得干净了，王秋伟走过后，街道上又遍地的垃圾。</p>
街道上上班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很多人都看到了这滑稽的一幕，都停下了脚步，好像都想多看一会，大家都没笑出来，就这么看着，越来越多人。林忆寒专心搜寻废品的时候，感觉越来越多的目光在关注着自己，终于停下了脚步。微微的诧异回头，正看到王秋伟抓着一把他辛苦捡回来的废品，向着后面优雅地一撒，划出许多优美的弧线。接受了许多赞赏的目光还有一束仇恨的，林忆寒正与他四目相对，王秋伟扁扁的袋子和身后一地的垃圾充分的明了某些事情。</p>
越来越凌厉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飞向王秋伟，他一丢手上的袋子，慌不择路的飞跑。后面追着一个发疯似地林忆寒，还有一阵震耳欲聋的哄笑。</p>
在街尾转弯的地方，看着追不上了，林忆寒捡了个塑料瓶，看准王秋伟砸去，塑料瓶飞得太歪，飞在王秋伟左边大约半米，眼看就要砸空。今天王秋伟运气不怎么好，他知道林忆寒追不上他，一直跑的悠闲，不停回天看，林忆寒那满脸的怒气笑得他肚子痛。被林忆寒追了半条街，他再一次回过头，原本一直跑直线的他，因为这一回头，往左边偏了半米。</p>
王秋伟还没来得及看清林忆寒的怒脸，却看见一个东西就要砸到他的脑袋，全身顿时一凉，躲省已经来不及，本能把头一低，“锵”的一声，掉下一个塑料瓶。两人都停了下来，塑料瓶砸在头上并不怎么痛，让王秋伟不能忍受的是林忆寒得意的笑声。刚才一个人笑一个人怒，现在还是一个人笑一个人怒，只是调换了一下。刚才一个人逃一个人追，现在还是一个人逃一个人追，只是还是调换了一下。</p>
“阿伟，你别追了行不行？我实在跑不动了。”林忆寒越跑越慢，气喘嘘嘘。</p>
“好，我不追了，你别跑了。”王秋伟也好不了多少，虽林忆寒追不上他，但要他追上林忆寒，也不容易。两人站着大口地喘气，“累死我了，死一汗，你还挺能跑呀！”</p>
“是你挺能追的，你追得快我当然跑得快了，呵呵……”林忆寒想起刚才王秋伟被塑料瓶砸到的那一瞬间，笑了起来。王秋伟想到林忆寒的怒脸，也笑了起来。两人越笑越开心，又引来一路目光。</p>
“你干嘛丢掉我捡的废品？”林忆寒突然记起来，问道。</p>
“你别像个扫地的阿姨好不好，什么垃圾都捡，你走过的马路都不用扫了……那些垃圾不值钱。”王秋伟开始教，“要捡易拉罐、铜铁那些值钱的。”</p>
林忆寒并不同意王秋伟的做法，他对钱的渴望要比王秋伟强烈，王秋伟只是想捡够剪头发的钱，然后继续吃剩饭，睡破房子，在他头脑里，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即使给他一笔钱，他也想不出这么用。林忆寒刚出来两个多月，虽然过的乞丐的生活，有时候也觉得挺开心的，但他没有想过做一辈子乞丐，吃剩饭睡破房都是暂时的，当他看到有希望改变的时候，他就努力去改变，不在乎辛苦。</p>
“那些废纸旧书、塑料瓶可以卖到钱吗？”林忆寒问。</p>
“可是可以，只是……”</p>
“可以就行了，”林忆寒打断王秋伟，继续道：“阿伟，我们辛苦一，能卖钱的都捡，我们不能一辈子吃别人的剩饭，住破房子。我妈如果知道我这样，她会死不瞑目的。”</p>
王秋伟读的书少，不理解“死不瞑目”什么意思，看到林忆寒微红的眼睛，他也想起他爸爸，还有失散的弟弟，似乎有些明白林忆寒的意思。他比林忆寒稍大一，因为读书少，而林忆寒从受母亲贵族式的教育，很多东西就比他强。隐隐约约觉得林忆寒的话很有道理，哪里有道理却有不知道。</p>
“嗯！走，去捡垃圾，把惠州的垃圾都捡完。”王秋伟宣誓一般道。</p>
林忆寒本来若有所思，突然听到王秋伟激情的叫喊，也兴奋起来，“走！”</p>
中午还是在超市蹭饭，捡剩饭吃太难听，他们把吃剩饭叫做蹭饭。林忆寒咬着一块鸡腿，心里正感谢把鸡腿留下一半的女孩。听王秋伟道：“一汗，你看那边两个子。”</p>
林忆寒跟着王秋伟的眼睛看去，在林忆寒的左手边有两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正在吃饭，给人的感觉怪怪的，也正看着他们。</p>
“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在这里蹭饭吃。”林忆寒恍然，原来那两个孩子也是流浪儿，穿的衣服并不合身，才让林忆寒觉得怪怪的。</p>
“一汗，我们过去打个招呼。”王秋伟着就站起来，向那两人走去，林忆寒跟了过去，能认识一些朋友他很乐意。</p>
王秋伟站在那两个孩面前，两人同时往远处挪了挪，眼神警惕。</p>
“花生、头皮，这是我兄弟，一汗。”王秋伟指着林忆寒介绍，林忆寒琢磨着花生、头皮两个词的意思。</p>
“这是头皮，这是花生。”王秋伟先指着右边的鼻子，再指向左边的短头发，显然这不是两人的真实名字。</p>
右边的头皮先话：“色鬼，你想怎么样？”</p>
林忆寒看向王秋伟，好像“色鬼”是王秋伟的名字，林忆寒觉得这个名字还真取得有根据，可王秋伟从来没过，两人都现出一抹笑意，不过王秋伟的是尴尬林忆寒的是惊奇。</p>
看头皮和花生的样子，听头皮的话，林忆寒暗道：“看来这两人不是朋友。”</p>
果然，王秋伟了一句“没什么，就让我兄弟跟你们认识一下”就拉着林忆寒走了，头抬得比往常要高多了。也难怪，都在这儿流浪的人，平时那能没一利益争夺，花生和头皮虽然不是卢山这样的歹毒人，但仗着两人也欺负过王秋伟，现在有林忆寒跟着，王秋伟就不怕他们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