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黑夜哀悼 8
液体推入的那一刻，简文杰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结痂，随后脱落。
血管中的血液流动加快。他睁开了眼，翻身座了起来，身体像是流淌着岩浆，炽热感包裹全身。
“我靠！悬透了。”林楚寒擦了擦额头的水滴。他的头发全部贴在脸上。看上去有些焦急。
“感觉怎么样，大叔！”林楚寒问。
简文杰握住双剑支撑站了起来“没法形容。很奇怪的感觉，像是全身上下的一切都被更换了一样。”
“有没有什么不适！”林楚寒接着问。
“没有！”简文杰想了一下摇头。
“没有我们就赶快开溜，”林楚寒一副阴森表情。
远方的教堂办公楼下，邪灵与黑衣人正在对峙。双翼背生的邪灵感受到了对面散发的杀机，吼叫起来。
黑衣人听着它的吼叫怡然不动，轻轻摘下了头顶的帽子——连在风衣上帽子。
他的脸上遍布伤痕，伤口被如细条牙签一样粗的黑麻线缝合。表面不属于他的身体碎片一点点脱落。他往林楚寒与简文杰这边看了一眼。
两人透过夜色与他对视，林楚寒震惊，简文杰泰然处之。
“他……他是……”林楚寒结结巴巴的问。
“王静波，复生的朋友，老相识了。”简文杰回答，“地下室的线索想必也是他留下的，引导我们来到这里。”
“啊！那他想要的结果是什么呢？”林楚寒有些想不通，“如果是为了复仇，他为什么又要出手相救。”
“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简文杰眯着双眼。“但感觉他的身上属于邪灵的气息正在逐渐退散。”
“既然它们都不是人，那我们……开溜还是……当渔翁?”林楚寒阴险起来。
“等等看，见机行事！”简文杰说。
两人窃窃私语的同时。
前方的空旷场地中，王静波侧身，邪灵背靠教堂，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它张开双翼，呈现出灭世的魔神之像，随后冲向王静波，近身扭打，利齿撕咬，利爪横抓。
王静波身上的风衣被瞬间撕碎。露出干瘪的身体与肌肉。他爆起一脚将邪灵踢飞出去，吸入巨量的空气。全身忽然扩张起来，贴在骨架上的肌肉膨胀起来，被切割开的身体中血管在皮肤下显现，只剩下骨架的身体中巨大的心脏激烈跳动，他的身上同时出现生与死两种状态。
被踢飞的邪灵再次发起进攻，王静波的手指尖锐的像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剑，他们碰撞在一起，这是地狱中两个恶魔的战争，利爪撕开所有屏障，血液刚刚飞溅出来又迅速被雨水冲掉。
邪灵以自身重力锁住王静波，将他死死踩在脚下，高高举起畸形的爪子。爪子只要拍下必然可以将脚下之物绞成肉泥，但它停住了。
邪灵举起手臂，看向天空，它的身后万鬼哭嚎，它们在争先恐后的想要从困住自己的监牢里冲出。
“你也是！我的族人。”它以人世间没有的语言发问。
“不！我不是，我是你的敌人。”王静波回应。
“你不是?”邪灵一脚将王静波踢出去老远。
他在地上滚动了两圈，讥笑起来“可怜你有了身为异类的身体，却没了人的灵魂。”
邪灵缓步走向王静波，没有理会他的讥笑“加入我，我将许诺你的生命。”
他没有回答，身体中嗜血的本性在战斗中逐渐苏醒，这样下去他又会成为一具没有意识的杀戮机器了。王静波身而为人的念想不断涌现，正以极强的意志压住邪灵极具侵袭的基因。
“自甘堕落的人，不论外形如何改变，都无法掩盖你那颗曾经使人蒙羞的心。”王静波爬在地上。轻声说。“忘了你曾经是怎样的‘人’了吗？你忘了，我没忘，你曾经就是个奸诈的小人，欺骗别人，欺骗那些想要以人的身份活下去的人。现在却轻易许诺别人生命，你这个卑贱的，弱小的怪物啊！”
“啊！”王静波吼叫着从地上弹跳起来，感觉全身都被愤怒包裹，愤怒使他的理智一点点的失去。
他缠绕在邪灵身上，双目猩红，双手不断挥舞。邪灵轻松抓住了他的双手，目光有些鄙夷。一下子将他甩出去老远。
它飞跃起来，从空中坠落，落向王静波的方位，水泥地板顿时寸寸龟裂。王静波全身陷入地板。他模糊的眼前那些人的脸不停闪过。他闭上了眼，终于要压制不住体内邪灵的基因，身上的毛发一点点的生长，骨刺，逆爪，刺破皮肤。脸部被獠牙所取代。灵魂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迷失。
忽然高空光芒闪现，已经恢复的简文杰持剑而来。他从空中落下，一脚踢向邪灵，但邪灵只是晃动了一下，倒是他被弹飞出去。
“王静波，你不是野兽！”简文杰说。
听着熟悉的语言，仿佛故人来。王静波楞了一下，身上属于邪灵的特征开始慢慢退化。
简文杰与邪灵的身躯在黑夜中穿梭，只能听到钢铁碰撞的声音，而无法捕捉到他们的身影。
水蒸气从简文杰的身上冒出，他的血管里沸腾起来。速度，力量全方面提升百分之10。
他不停的挥剑进攻，速度越开越快，带起残影。每一剑都能准确命中邪灵同一个地方。邪灵身躯比肩钢铁，号称金刚不坏，防御不破。但！天底下没有不破的防御，有！只是速度不够快，所谓破防，就是要快！快，快，更快。
邪灵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有一道贯穿全身的伤口，被斩开的缺口外翻，他有些意外，但毫不在意，轻笑了起来，在它的视角中，这不过是将死者的无力反扑而已。
“黑红色的液体，是你的血！”简文杰身体微微下蹲，时刻警备着邪灵。
“放心，没有副作用，已经被我的身体提纯过，属于邪灵极具进攻的基因被抹去，它只是治病的良药。”王静波说。
“你的目的?”简文杰没有再深究，有没有副作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目的?
“摧毁这里的一切。”王静波的神色中有些悲鸣。“我以邪灵的身份和你合作你不会相信，我只能让你亲眼看到这一切。”
“这里发生过什么？”林楚寒不知何时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