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变化
五年的心血与培养，幕后的操作与造势，终于一手将某个练习生捧上巅峰，取得前所未有的惊人成绩，其中更是以新人姿态夺得两大盛典的大赏。</p>
但这个璀璨的新人，在三年前，却被他李秀满一手毁了，毁得很彻底。</p>
有时，李秀满单独一人安静下来时，会揉着眉心摇头叹息，后悔当初所说的那些话，但结局已酿成，无法悔改。</p>
如今，时隔三年，眼前站着的人，很熟悉，但却又陌生。</p>
韩彬，这个创造奇迹的男孩，重新站在他面前，已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子，变化很大，让他都有点认不出来。</p>
“您好，李秀满社长，我回来了。”浅淡的问候，韩彬静静站在李秀满面前，说道。</p>
“韩彬，回来了就好。”一番唏嘘，李秀满端详着韩彬，轻轻点了点头，不断呢喃重复。“回来了就好……”</p>
唏嘘总是难免，何况当初几乎是他间接一手造成韩彬崩溃。拆散h.o.t，暗中逼走朴寒星，在韩彬神经最紧绷仍是不断刺激……</p>
一系列的作为，如今回想起来，李秀满都会不禁后悔，但事实已经无法挽回。幸好，韩彬能安然无恙地回来。</p>
“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李秀满轻声问道，声音夹杂着许多复杂的情绪。本来，韩彬身为孤儿，根本不用服兵役，但却因为他的原因，绝望地走上了这条路。</p>
耗费三年的光阴，过着艰苦的军旅生活。而最重要的不是兵役的辛苦，而是当时韩彬灰色绝望的神情，至今还历历在目。</p>
“很好。”韩彬淡淡地回应。时间确实能淡化某些东西，就像他现在，已经能平淡地面对李秀满。</p>
“呵呵……”李秀满有些落寞地笑了笑，欣慰地看着韩彬。“辛苦你了，欢迎你回来s.m。”对他来说，韩彬能平安回来，至少不会让他的内疚更加一分。</p>
“社长，这是我应该……”韩彬按着正式场合的交谈方式应道，虽然表现得非常有礼貌，但却能感受到其间的疏离。</p>
“别叫我社长，叫我……老师吧！”摆了摆手，李秀满叹息一声，神情有些暗淡，似乎深藏内心的内疚隐隐作祟。</p>
闻言，韩彬脸色微变，眸中闪过一丝灰色的光芒，一阵沉默，张了张嘴眼神复杂地看着李秀满，却发现他变了。</p>
变得有些落寞，有些苍凉。</p>
许多年前强势的s.m的社长，如今，眉宇间紧蹙着一抹忧愁，额前印上岁月的痕迹，两鬓尾端染上些许不明显的霜白，映着苦涩的笑容，给人一种感叹岁月无情的唏嘘。</p>
气氛突然一阵沉默，两人久久无言。</p>
“你这小子，舍得回来了。”匆匆而来的俞永镇，一见到韩彬，古板的脸上霎时笑容满面，眼中隐隐闪烁着喜悦的泪光。</p>
“老师。”转过身去，韩彬惊喜地叫道，连忙躬身行礼。</p>
“长高了，壮实不少，气质也变了。”不断地拍着韩彬的肩膀，俞永镇颇有点老泪纵横的感叹，兴奋地打量着韩彬。</p>
“呵呵……”听着俞永镇的夸奖，韩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这一点，还是和以前一样，尴尬或害羞，就会忍不住挠着后脑勺。</p>
“当年去的时候，连老师都不告诉，就一声不吭地前去服役。”高兴之余，俞永镇想起当初韩彬的作为，顿时便有些不满。</p>
“永镇，韩彬现在不也回来了吗？”李秀满见着两人相聚的喜悦，轻笑着说道。“能回来就好。”</p>
这还是以前强势独断的李秀满？不是，当初他给韩彬绝望的打击，也让自己陷入深深的自责中。</p>
李秀满忘不了那一天，俞永镇与朴向忠两人愤怒的咆哮，面对他们的怒喝，他无言以对。</p>
直到最后韩彬要去服役，他出奇地没有出手阻止，任由韩彬而去。这其中掺杂的原因，有着俞永镇和朴向忠两人的影响，也有着李秀满自责的成分。</p>
“秀满，现在小彬回来了，你想怎么安排？”俞永镇目光炯炯，淡淡地问道。倘若说心中没有疙瘩的话，那都是骗人的。</p>
“别问我，你率先开口，心中不就已经有了想法吗？”李秀满微微一笑。显然对俞永镇的性格很是了解。</p>
没错，俞永镇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想法。而衍生这个念头的原因，还是因为三年前的事情。那时韩彬已处于精神临界的状态，但李秀满仍是不管不顾，为韩彬接连策划通告。</p>
也是因为这些，韩彬才会因拍戏而出现精神异常，以致后来的崩溃大爆发，其中，繁忙的通告也有占据一定的因素。</p>
俞永镇也试图阻止李秀满，奈何当时的李秀满‘野心勃勃’，不听任何劝言，一意孤行，全力打造干净而又令人惊艳的韩彬。</p>
最终，酿成当年无法避免的惨剧。</p>
“你是决策人！”俞永镇声音带着点低沉。当年，面对他的劝说，李秀满就是说了这么一句：我是决策人。</p>
“永镇，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这样很累。”摆了摆手，李秀满苦涩一笑。他知道当初的一意孤行，对俞永镇造成的不满有多大。</p>
而这些，恰恰反应出俞永镇和李秀满两人站着的不同角度。一个是老师，另一个则是公司的领导人。</p>
看着李秀满轻声一叹，左手捂着额头，神情有些萧瑟。俞永镇绷着的脸色缓了缓，没有之前般规矩中掺着生疏。再怎么说，他和李秀满的关系，不是一般的朋友可比的。</p>
“我不会再安排你的任何行程。”嘴角露出释然的微笑，李秀满对着韩彬说道。“这次！韩彬，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p>
除了惊讶，便是呆愣。韩彬好一阵后才晃过神，有些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当看着李秀满脸上的笑容时，心里深藏的疙瘩，仿佛一点点被抚平般。</p>
那是一种温和的笑容，蕴着宽容的笑意，静静地看着韩彬，就像是一位亲切的长辈般和蔼。这样的场景，多少年没见过了。</p>
而俞永镇也是很惊讶，但随后也是露出释然的神色，微笑看着李秀满。</p>
“没听错，你自己决定。”李秀满再次说道。</p>
“我……”嘴唇蠕动，韩彬许久说不出话来，脑海中翻腾着各种想法。三年多前，他的梦想就没有了，剩下一份合约束缚的工作。现在他有自己选择的机会了。</p>
不用问李秀满为什么，因为那样会很无趣！</p>
“我……想……要……当练习生导师！”</p>
眼前闪过徐珠贤、允儿、秀妍等人的身影，韩彬脸上染上一抹神采，眼眸中忧伤稍稍褪色，暖暖的亮光悄然蔓延。</p>
现在，他想履行承诺，陪伴徐珠贤她们。</p>
“可以吗？”韩彬紧张地问道。</p>
“可以。”李秀满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明天你就可以开始，但我其实更希望你能回归舞台，不过这一次，尊重你的选择。”</p>
“谢谢！”韩彬郑重地躬身道谢。“李秀满老师。”</p>
待韩彬离开后，俞永镇脸上带着笑意，有些奇怪地看着李秀满。</p>
“秀满，你变了。”俞永镇笑着说道。</p>
“变了不是更好吗？”李秀满反问道，用着莫名的目光看着俞永镇。“原来，当老师的感觉是这样子的，那就让我当一回真正的老师，尊重学生的意见。”</p>
“这样才对嘛！”俞永镇轻轻上前，亲密地拍着他的肩膀，接着，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p>
李秀满最终还是没能抵得过内心的愧疚，重新看着韩彬时，他还是能隐约感受到当年遗留在韩彬心中的创伤，所以，他再也没法像以前那般专断。</p>
就让自己当一回老师吧！李秀满是这样想的，因为有时他真的很累，想休息一会。</p>
……</p>
走在公司内的廊道，路过练习室门口，韩彬没有停留，一路走来，许多东西都改变了，练习室的设施比以前更加完善。</p>
“那人是谁啊？”偶尔有一些小女生用着悄悄的目光打量着韩彬，低声与同伴讨论。</p>
“不知道，没见过，但好帅的说，尤其是那双眼眸。”花痴般的痴迷语气。</p>
“恩恩，好忧伤的眼神，还有点温暖，太迷人了，好像多看一会，就会沦陷下去一样。”她们害羞地看着韩彬的眼眸，脸上浮现少女的晕红。</p>
清脆的议论声并没有让韩彬驻足，他步伐轻快，直接走出公司后门，往他的宿舍走去。</p>
蹲守在后门隐蔽处的一些记者，见着有人走了出来，赶紧按下相机快门，时刻关注偶像们的动态。</p>
“是谁啊？有点熟悉。”莫然躲在草丛间，翻阅着胶卷，皱着眉头打量着相片中的男子。</p>
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莫然收起胶卷，接着抬起头来，想要再清楚地端详一番，却发现视线中的男子已经悄然消失。</p>
“好矛盾的存在感！”久久之后，莫然才感叹一声。刚刚韩彬出现在镜头时，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存在感，不逊于一线明星的气场，但稍稍不注意却好似不曾存在般。</p>
“回去得好好查查。”莫然紧攥着相机，若有所思。</p>
而韩彬，却已经走远了，去到了公司宿舍。</p>
（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