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3、绝对音感

() 钟神秀听了之后就继续道：“原来如此啊，我想广大观众一定也想要知道一下这十三辙是什么意思吧，不知道郭兴国先生是不是能够用一个很容易听懂的方法让我们大家都了解一下十三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郭兴国头道：“好的，这个要深奥你一辈子都研究不完，可是要简单的话其实也是十分简单的，以前有很多艺人不识字，但是他们也都掌握了十三辙的要诀所在，因为我们聪明的老艺人们发明了一整套的方法来帮助大家记忆，我就记得关于十三辙有一个八角鼓岔曲，名字就叫做《十三辙名》，如果大家想听的话，我不如就给大家唱一下吧。”

钟神秀鼓掌笑道：“好啊，这个是个不错的主意，那么郭先生就请开金口唱给我们大家听听吧。”

郭兴国了一下头，也没有要求要什么伴奏，主动地就开始唱了起来，只听见他唱的是“正是发花rì，人辰久别离。怀来、姑苏信杳音稀，终rì里在江洋上，婆娑两眼望归期。意瞥斜、由求粉面，灰堆秀气，过了一七rì，不觉又到中东天气，檐前冷风飕飕起，似奴这，窈窕的身子怎支持。”

郭兴国下台了之后就轮到了郭宝上台了，钟神秀对他道：“郭宝，不知道你是怎么决定要表演这个学叫卖的呢？”

郭宝微微一笑道：“是啊，为了能够选择好这个项目我还真的是费尽了心思呢。”他着便想起了自己和云阳前几天的一段对话，他不知道师父会选择什么项目也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方法来应付，于是就和云阳商量了很久，想要从云阳的口中探听出一些郭兴国表演什么内容的信息来。

记得那时候郭宝对云阳道：“我好困惑啊，到底演什么好啊？”

云阳道：“你现在这么能干，会那么多东西，还担心什么啊？”

“来也奇怪，越是会的多，我越是担心自己不行。还记得以前，我什么都不会的时候，光会被几个贯口，居然就敢上台演《八扇屏》，现在想想，当时一定是吃了什么不干净东西了。”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知道师父演什么吗？”

“师父？喔，他好像是唱一个běi jīng曲吧。”

“曲？唱什么啊？”

“《探清水河》吧。”

“《探清水河》？怎么唱的？”

“喔，就是：桃叶么尖上尖……”云阳简单地哼了两句，道：“你没听过吗？”

“调子很熟啊，不不不，我一定听过，在哪里听过呢？”郭宝冥思苦想，得不到答案。

“你啊，平常老听流行歌曲，是不是什么歌里用到了里面的调子啊。”

“不，我想，我是在一个很特殊的情况下听到的。算了，不想了，你师父，为什么会选择这么一首曲呢？它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那我可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你。”

“干吗？”

“你们两个啊，现在是对手，一个是我师父，一个是我师弟，你让我帮哪个，不帮哪个啊。”

“嘿，能耐得你？我还需要你帮？”郭宝叹口气，又道：“好了，云阳哥哥，你还是告诉我吧，běi jīng曲，大致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啊？”

“唉！”云阳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又要给你普及知识了。běi jīng的时调曲是在明代民歌调的基础上发展起来，同时接受了鼓曲，戏曲的影响。清中叶以后，běi jīng八角鼓、十不闲、莲花落、单弦牌子曲、京韵大鼓、梅花大鼓等各大曲种纷纷兴起。时调曲影响缩，融入各大曲种，成为联曲的曲牌和板腔的基础。”



“它的调子，有什么规定套路吗？”

“嗯，一般来，时调曲词格律分二类：一种以七言句为基础，句前可加‘三字头’，句子可嵌字，两句中上句落仄声，下句落平声，如：云苏调。另一种每段句数字数不等，每句落音各有一定腔调，如太平年、湖广调、黄鹂调。”

想到这里郭宝便被钟神秀的话语打断了思路：“宝，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一种表演项目呢？”

郭宝这才将自己的思绪收了回来，他道：“其实我原本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该唱些什么东西的，我的这个嗓子一都不清亮，实在是不适合表演唱的，但是我却想到了要表演一种一般人想不到的东西，那就是学唱，而且我这一次要学唱的东西绝对会让大家都感到新鲜的，因为这才是真正的老běi jīng的唱呢，是你们所从来都没有听过的。”

钟神秀笑着道：“郭宝你这话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既然如此那就表演给我们大家听听看吧，看看你所表演的这个叫卖和其他人的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郭宝了一下头，于是就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他首先表演的一段是关于糖葫芦的叫卖，běi jīng城东西南北四个城关于糖葫芦的叫卖方法都是不一样的，这个在一般的相声里面也有人表演，可是郭宝的叫卖则和一般相声演员的叫卖都不一样。此外郭宝还表演了很多其他稀奇古怪的叫卖方法。为了让比赛显得更加公平，于是电视台就专门联系了一个běi jīng叫卖传统文化的传承人通过电话联线来听他的叫卖，并且评判一下这表演是不是到位。

谁知那个传承人在听了之后连呼过瘾，他当场就表示郭宝其实才是这方面真正的专家，如果和他比起来的话自己未免就显得有尸位素餐了一些。因为郭宝所表演的都是绝对正宗的叫卖，有些甚至连这个传承人都只是听过而并没有真正学过而已。

郭宝的这个表演的确是起到了出奇制胜的效果，但是在最后几十秒钟有一个选手拉票的时间，在这个时候郭兴国就提出我们这个比赛不是搞学术研究，你在这方面的研究搞得再好也不如你唱出来的东西能够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大家都觉得好听更加重要。

郭兴国的这句话提醒了广大的评委，同时也让郭宝觉得十分恼火，因为他都这个时候都已经打算要庆祝自己的成功了，可是郭兴国的这么一番话很显然又将支持自己的评委从自己的身边给拉开了。这让郭宝感到十分恼火。

在比赛结果宣布的时候，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结果出现了，原来这两个人之间的得分是完全一样的。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就只有选择再增加一局了，于是钟神秀便宣布让神秘来宾上场出题，没有想到这个神秘来宾竟然是婴宁的养父老叫花张广陵，当然也就是七夜泉音堂的艺术总监了。

张广陵：“其实这个比赛我看也是很好决出胜负的，既然是比唱，那么我们就自然要提到一个与之有关系的比赛项目了，那就是比听的能力，所以我就建议要让这两位参赛选手比试一下听音的能力，因为你如果不能够听得准确的话，又如何能够唱得好呢？”

张广陵的话让所有的评委都觉得十分赞同，于是这一场的加赛就开始了。比赛的规则十分简单，两个参赛选手必须要选择速记的方式将张广陵所演奏的一段三弦曲子给写出来。于是郭兴国和郭宝这两个人都开始凝神静息，仔细地倾听张广陵所拉出来的乐曲。

张广陵闭上了眼睛，全心全意地开始了自己的演奏，让观众感到十分惊讶的是张广陵并没有演奏一段很不常见的曲子，他所演奏的就是演员经常演唱的一段běi jīng曲《探清水河》。

听到了张广陵的演奏之后，郭兴国微微地笑了，这段曲子他已经唱过了无数遍了，对于整个曲子的曲调熟悉得不能够再熟悉了，所以他当然就能够很准确地将所有的曲子内容全都用笔记录下来了，于是他便想都没有想，就将自己记忆中的曲调给记录了下来。再看郭宝呢，他还在那里皱着眉头仔细地听着。郭兴国心中暗想：宝，这回姜还是老的辣吧，你的这一招是比不过我的啊，看来你要被淘汰了。

张广陵的演奏终于结束了，郭兴国和郭宝都将他们记录下来的曲子交给了张广陵，而张广陵则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就在郭兴国觉得自己一定会取得整场比赛的胜利的时候，那张广陵却出人意料地将郭宝的手给举了起来。郭兴国大呼冤枉，于是就道：“不对，你的这个比赛结果是一定有猫腻的，我怎么可能输掉呢，我的曲子一定是标写得最完整的。”

可是郭宝却对郭兴国道：“师父，这你可错了，你标注的速度虽然很快，可是我却知道你的准确率一定没有我的高。因为你只是凭借着记忆将你所熟悉的那个《探清水河》的曲调给记录了下来，其实不然，你或许没有仔细听吧，在张广陵所演奏的这首曲子中，每一句的第二个音节都做了一个降音的处理，这恐怕是你所记录的谱子里面不可能有的内容吧。但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的，并且将其中所有的变化全都记录了下来。”

听到郭宝如此，郭兴国惊诧地问道：“不，这是不可能的，我明明记得并没什么变化啊。”

此时张广陵补充道：“不对，郭宝得一都不错，我的确是做了这样的降音处理，这个处理并不明显，所以如果没有仔细倾听的话是绝对不会听出来的，所以这表示郭宝其实也已经具备了绝对音感的能力，所以他能够不受到曲调本身的影响，将其中真正的音高给听出来。”

听到这里郭兴国不觉惊呆了，郭宝是他亲自教出来的，他有些什么本事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他从来都不知道郭宝竟然还会有绝对音感这样的一个神奇本领。郭兴国惊讶地看着郭宝，他这才知道对于自己的这个徒弟，自己还真的是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