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再入盗梦空间
() 郭宝正祈祷呢，只见那黑蚂蚁军团组成的影子，摇摇摆摆向自己方向移动过来，这回的速度，居然加快了不少，不多时，又和自己的脚连在了一起，成为了自己的影子。</p>
哎呀，真是yīn魂不散哪！</p>
宝yù哭无泪，他觉得这时自己没有倒下，已经是够坚强的了。不过也可能，没倒下的主要原因，不是因为自己有一颗强大的心脏，而是自己实在是不愿意倒在一堆蚂蚁身上。</p>
天啊，这里到底一共有多少蚂蚁啊，成千上万已经不能形容它们了吧，恐怕得有百万，甚至上亿，亿万，亿万万……郭宝越想越恶心，拔腿就跑。</p>
跑了几步，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栽倒地上，手指触摸到柔软的草茎，鼻子里闻到了芳草的清香。原来，慌不择路，居然往路边花坛里跑了，被花坛的边缘绊倒了。</p>
回头一看，还好，蚂蚁毕竟是蚂蚁，没那么快追过来，不过，它们还是以极大的耐心和不懈的努力，向着自己的脚下进发。</p>
郭宝有被蚂蚁追得在劫难逃的感觉，索xìng也不起身了，向着虚空喊道：“是你吗？林京一郎，或者是赵京一。你给我滚出来，你在搞什么鬼？这是不是又是你的式神在搞鬼啊……”</p>
到这里，只见蚂蚁们停止了蠕动，地下的人形停了一下，居然像个人一样坐了起来。</p>
一群蚂蚁，叠罗汉组成这样诡异的姿态，真是匪夷所思，若非亲眼看见，宝是打死都不会相信有这种事情的。</p>
而且，这个人形的蚂蚁群居然还站起来了，用脚站起来。</p>
一个立体的人形蚂蚁群呈现在郭宝面前。真是要命，郭宝掐了一下自己，还好，还知道疼，好兆头，他现在甚至怀疑，是不是身处什么《黑客帝国》的空间，眼前看到的是用“0、1”组成的阵？</p>
人形蚂蚁，或者蚂蚁人，又开始变化了，露出脸，露出眼、耳、鼻、口，身上也发生了变化，最后，呈现在郭宝面前的依旧是那个一身黑的林京一郎，或者是赵京一。</p>
虽然明知道这个人是要取自己xìng命的，不过郭宝还是略微定心了一下，因为他觉得，对付一个人，总比对付一群让人毛骨悚然的蚂蚁要容易些。至少，不那么让人看着发憷。</p>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林京一郎还是赵京一？”虽然心里害怕得要命，但郭宝还是极力保持镇定，七夜的人，这素质还是有的。</p>
“随便吧，我倒是无所谓。”</p>
“那你喜欢别人怎么称呼你啊，法师？”</p>
“我在rì本的名字，叫林京一郎，我是伊贺派忍者的掌门。在中国的名字，叫赵京一，我是消息儿张的后人。”</p>
“消息儿张？”</p>
“你也听过这个名字？”</p>
“怎么没听过？中国戏法，南傅北张。‘南傅’指的是上海的老傅家，‘北张’的就是běi jīng城的老张家了，家喻户晓，我当然知道。据，他最擅长的是制作变魔术用的机关暗器、消息儿埋伏，所以被人称为消息儿张。他最厉害的东西是一套叫做‘五行之器’的东西，可惜从来没有人看见他用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p>
“当然有。”赵京一打断了郭宝的话头。</p>
“可惜他老人家好像没有传人。”</p>
“有传人，我就是。”</p>
“开玩笑，你又不姓张。”</p>
“只有姓张，才能是传人吗？”</p>
“哦，是啊。”郭宝一拍脑袋，看来自己是被吓傻了，脑子不好使了。</p>
“听你拜了郭德彰做干曾祖？还拜了郭兴国为师？”</p>
“哇，你怎么知道的？”</p>
“我的式神告诉我的。”</p>
“嚄，式神无处不在啊！”</p>
“别回头，他就在你身后！”</p>
宝立刻头颈僵硬，不敢动弹了，身体虽然麻酥酥的，不听使唤，可是脑子却被唤醒了，他开始思索，如何脱身，今天很奇怪，赵京一没有一上来就拿刀砍，而是了这么多话，难道他不想杀我了吗？</p>
赵京一今天真的很奇怪，打开话匣子就个没完。听着听着，宝忽然又觉得，刚才还很灵泛的脑子又开始糊涂起来了，一转眼的功夫，眼前换了天地，仿佛又回到了七八十年前的那个北平城。</p>
乱世的城邦，没落的帝国。</p>
rì本人占领下的北平城，chūn没有chūn该有的芬芳的气息，有的只有冬的荒凉。</p>
rì本人占领下的北平城，晨没有晨该有的喧哗的街市，有的只有遍地黄土。</p>
古老的北平城，正以它独有的顽强和坚忍，忍受着刀兵给它带来的疮痍。它像一个重伤而垂死的老者，无奈而又怜悯地看着它的子民被漂洋过海而来的异族残害，却又没有半办法。</p>
城将死，国将亡，民众，又将如何存活呢？</p>
你他们无奈也好，你他们冷漠也罢，你他们没有骨血也行，普通的老百姓，还是rì复一rì过着他们的rì子。</p>
对于他们来，皇帝也好，民国zhèng fǔ也罢，rì伪zhèng fǔ也行，都一样吃老百姓肉，喝老百姓血，啃老百姓骨头。</p>
仅有的区别，只是，多一，少一罢了，早晚会被吸chéng rén干的。</p>
仅有的区别，只是，死得早，死得晚罢了，早晚都要入土为安的。</p>
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p>
就算在乎，平头老百姓，又能如何应付？</p>
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茶馆。古朴雅致，巧玲珑，一面临河，一面倚岸。竹子做骨架，已经晒秃了皮了，金字屋上，灰蒙蒙的不再闪亮，上面胡乱覆盖着蓑衣或松树皮，临河一边有松树皮编成的女墙，可凭栏品茗，八面来风。</p>
最引人注意的是，墙上挂的不是名人字画，而是四个大字：“莫谈国事”！</p>
喝茶可以，唠嗑也可以，甚至骂街吵架、调戏妇女、拐带孩，都可以，只是，不要谈国事，不要谈任何国事。所有的，对于国家的不满，对于rì本人的愤恨，只能埋在心底，烂在肚里，脸上还要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互相拱着手，互相叫着爷。</p>
只是，刚才还道貌岸然的爷们儿，只要一回头，看见了rì本鬼子，便只能低着头，佯装笑脸，亲热地喊着：“太君，您咪西些啥？我孝敬您。”</p>
待得鬼子走得看不见影子了，才敢在台阶上淬一口痰，骂一句：“狗rì的。”</p>
郭德彰坐在茶馆里，观察着这些形形sèsè的人们，他是个相声艺人，他需要鲜活的素材，编进段子里去，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观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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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生活太悲惨了，哪里还有什么能编成笑话的东西啊。他喟然而叹。有时，他会觉得奇怪，为什么现在相声这么难编，他还要继续这一行呢。</p>
想来想去，也许是这样吧：人们为什么要笑呢，因为生活太苦了！</p>
突然，前面喧哗了起来，爱看热闹是中国人天生的劣根xìng，郭德彰也不例外，他凑了过去，原来，一个跑堂的不心把酱油洒在了一个鬼子的军装上。</p>
那个鬼子揪起跑堂的领子就是一顿耳光。跑堂的一下子被打蒙了，连求饶都不会了。</p>
掌柜的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慌忙跑过来，笑脸相迎道：“太君，您息怒，您息怒。我给您擦擦。”</p>
着拿出随身的手帕，就要给鬼子擦拭。鬼子的马靴一脚就揣在了掌柜的腹，把他踹倒在地上。“你的，赔钱的干活。”</p>
掌柜的捂着肚子，跪在地上，又一把把跑堂的也拽得跪在地上，脸上强作笑容道：“赔，一定赔，太君，您开个价吧。”他知道，鬼子是想敲一笔。其实，就是不出事，鬼子明问你要些零花钱，你敢不给吗？</p>
“一万两。”</p>
掌柜的傻眼了，一万两，把店铺卖了，再把自己和伙计卖了，都凑不出这么多钱啊。</p>
他当即恳求道：“太君，这太多了，要不这样吧，您把衣服脱下来，我给您洗洗。”</p>
“赔钱！”</p>
掌柜的都快哭出来了。</p>
周围的人指指，窃窃私语，却没有人敢出头，怕惹祸上身。</p>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挺身上前，拍拍鬼子的肩膀，用纯正的rì语道：“山木君，你在这里啊，大佐刚才还对我提起你呢。”</p>
鬼子回头，见是一个穿着中装的年轻男人，中等个子，眉宇轩昂，吃不准究竟是什么人，就问道：“你是谁？”</p>
“我叫林翔平，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我是你们青木大佐的朋友。”着，林翔平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仿佛是墨玉的挂件，看着依稀像是一个蝙蝠的模样。</p>
谁知那名叫山木的鬼子，见了此物，突然肃然起敬，对着林翔平端端正正地敬了个军礼，道：“是，林君，请多多关照。”然后又略带谄媚和不安地问：“大佐，真的提到我了？”</p>
“那当然，大佐了，你可是远征军中大大的英雄……”</p>
山木又是一个立正，倒把林吓一跳。</p>
突然，这个山木脸sè一变，眉毛鼻子都纠结了起来，用手在头颈里来回乱抓，可他还想保持军姿，所以姿态十分怪异。</p>
林道：“山木君，你怎么了？”</p>
“惭愧，痒。”</p>
“哎呀，此地跳蚤、臭虫颇多，你不会是沾染上了吧，快把衣服脱了，回去洗洗澡，消消毒吧。”</p>
那鬼子还真听话，立刻把上身脱了个jīng光，还是不解痒，一手提着衣服，一手猛搔，都抓出血丝来了。</p>
林道：“山木君，还耽搁什么啊，快去洗洗吧。”</p>
“是，得罪了。”山木抱着衣裳，狼狈而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