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又在路上

  氏在贺夫人房里,屏退了丫头,坐在椅子里,一脸姑,你说我还能怎么办?我是做错了?”

  贺夫人也知道她的为难,知道她急着把女儿送上京是为了躲开那些流言,就算出了这么大件事儿,也不能前功尽废,否则这么把女儿拉回去更会平添不少流言蜚语,遂劝道,“娥,你做的没错,只是幸儿她可能年纪小,又舍不得你,才会这么冒失,她哪里知道一个做娘的心啊!”说起做娘的心,想起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儿子,又是一声长叹。

  田氏闻言,这几日的辛苦奔波,见了幸儿的心痛难言,一直强忍着不想表露出来的她,终于忍不住,抚着脸小声的抽泣起来。

  贺夫人明白田氏的苦处,因道,“你放心吧,我会好生看着她的,绝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

  田氏点点头,哽咽难言,过了一会儿方道,“我跟吴管事反复交代过了,他会多调几个护卫看着幸儿,瑞夏那几个丫头我也嘱咐了,要她们时刻不离幸儿身边,睡觉也得给我睁只眼,只是心里总是舍不得,大姑,我是不是应该跟着去长安,等你们安顿好了再说?”

  贺夫人想着家那沈氏向来不是省油的灯,要是田氏这一去不知道要多生多少是非出来,遂道,“你还是留在晋阳,哪个家不是大妇掌家理事的?震儿他们是去求学,万事有我照应,你不必担心,至于幸儿,有琬儿陪着,还有天晴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放心吧会多关照的。”

  田氏也知自己离不了家,府里有沈氏带着个儿子在,她说什么也难以放心,只好再三的泪眼相托……

  “幸儿醒了?”本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仲闵一听李震带来的好消息,立时就要坐起,又被李震按了回去,“你还是好好休息为是,她现在好的多了,刚才跟我们说了一大程子话儿也不少人伺候,你且宽心把自己养好再说。”

  “她热也退了?吃饭了不?身上可还有什么不舒服吗?”仲闵还是不放心,坐起来要穿衣服。

  李震,“这真是,倒想你是亲大哥,我是不亲的表哥了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幸儿她吃了点稀粥在又睡下了,你现在去了不也是白去?等她睡醒再说。”

  仲闵听了。:放下手里地衣服。靠在床头。“既是幸儿没事。你怎么好像有点不高兴?”

  李震摇了摇头“其实也没么。不过我看幸儿这么想回家几乎丢了性命。就想着还不如让她跟娘一道回去来让她好好养养病。二来也遂了她地心愿不想让她心里有什么疙瘩。再闷出病来。等以后哪天她想上京看看地时候再来也不迟……”

  仲闵见李震说地郑重。虽万般不舍得跟幸儿分开。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地才是对幸儿最好地。遂无奈地点了下头。“你说地是……”

  李震皱了下眉。“可是我跟母亲说了这些之后。她无论如何还是要我们带着幸儿上京。她说会在这儿再留一两天。看幸儿完全好了就回晋阳了。让我们还照原来地安排就是。说这样才是真地对幸儿好。可是……唉。我都被弄糊涂了……”

  仲闵也有些不解。舅母跟幸儿也不像有隔阂地样子。怎么这么铁了心地要送幸儿走?

  “我只怕母亲有什么别地心思……”李震欲言又止。见仲闵还是懵懂不解。遂直言道。“长安城比起晋阳来。什么最多?……王孙贵族。大家公子啊!”李震加重了最后几个字地口气。再看仲闵变了地脸色。他知道仲闵听懂了。叹了口气。拍了拍仲闵地肩膀。“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其实……这也是我自己瞎猜地。事实未必是这样。就算真是这样。我倒是要瞧瞧。还能有谁好地过你去?!”

  仲闵扯出一丝苦笑,他知道李震的一番好意,但是提起家世,恐怕进了长安城,随便一个王孙公子,任谁都能强的过他去……

  “娘,您这就要回去了?”经过两天的调养,幸儿其实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为了向母亲示弱,她还一直懒懒的斜倚在床头,做出毫无气力的模样,直到听到田氏要回去的消息……

  “娘,您就这么……回去了?”幸儿不知道田氏有没有听明白自己的暗示,“就这么一个人单独回去了?”幸儿特地在“一个人”“单独”上发了重音,让田氏好好看看自己,看明白在她眼前还有一个人,一个病人,需要休养的病人,而不是可以立刻赶路的“好人”。

  田氏摸着幸儿的手,她又不是傻子,自是明白女儿的想法,但是只能硬起心肠,装傻道,“是啊,娘一个人来的,自然是一个人回去了,哦,不是,还有喜乐陪我,你呀,就放心吧。”

  田氏假装不见幸儿眼里的失望,笑道,“你再养几天也差不多了,以后路上乖乖听姑母的话,别再想着出什么花样,知道吗?!”

  彻底绝望……

  哀兵之策没起作用啊?幸儿靠在床上,是什么让一个母亲看着女儿不惜冒雨出走,弄得奄奄一息,还这么坚若磐石,不动如山?难道那晚自己昏迷之时,不慎吐露了自己的大秘密?

  “仲闵哥,你现在没事了吧?这些日子我还一直没机会多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幸儿遣瑞夏喊了仲闵过来,本想单独问问仲闵,谁知瑞夏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房间,说是夫人吩咐过,不管怎样,都要跟她寸步不离……

  仲闵看着靠在床头,回复了精神的幸儿,心头万分庆幸,这些天来来回回的,跟着李震++儿他们来看过她好几次,也没说上几句话,从那晚之后还是第一次这么单独的跟她在一起……除了待在墙角的瑞夏。

  “我早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我只怪自己没能早些找到你,不然你也许不会发热成那个样子了。”仲闵说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嗯……仲闵哥,其实当时你找到我了之后,嗯……我是什么样子的?我……是不是很脏很丑或者还乱说乱动什么的?”幸儿措辞了很久,终是问道。

  “不,不,你不丑也不脏是看起来很虚弱……”仲闵踌躇道。

  “那我说了什么……话没有?”

  “你都不记得了么?”仲闵问道。

  难道自己真说了什么大不韪的话?

  “我……我说了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幸儿从床上坐直了身子,焦急的问道。

  仲闵看了看墙角的瑞夏了口气,“没有,你没说什么。”

  幸

  急死了,“一定是有什么,你快说啊,天说的话告诉给我娘了?”

  仲闵奇道,“没有啊,我怎么会跟舅母说呢?”

  那一定是有什么了,幸儿抓着仲闵的胳膊,“我到底说了什么啊,你不是要急死我吧。”

  仲闵看幸儿着急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想让她镇静下来“你只说了想回家,想回晋阳这些,真的。”

  幸儿望着仲闵的眼睛他不闪不避,从他眼里倒也看不出什么,但幸儿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也许他不想当着瑞夏的面说,遂叹了口气,“不管怎样,你答应我,别跟别人说,行么?”

  仲闵大力的点头,“绝对不会的,你放心。对了,你现在饿不饿,这几天银珠做了不少你原先制的那些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我吩咐他们做去……”

  幸儿瞧着仲闵对自己的度跟从前无异,也许是多心了?也许自己的秘密还是个秘密而已?

  重新出发,重在路上,幸儿身体是好的差不多了,可是想着自己终是离林子越来越远,总是心痛难言,靠在马车的车壁上整日无精打采的,静++和天晴怕她闷出病来,总是想着法子逗她讲话。

  “幸儿,这是瑞秋刚教我的纸青蛙,你看,蹦蹦跳跳的,多好玩,你不是最爱琢磨这些的,教我折个新玩意儿?”静琬在小桌子上拍着纸青蛙,对幸儿道。

  “哦,瑞可比我手巧多了,你们一块儿玩吧。”幸儿没什么精神。

  “幸儿,我从大哥那儿拿了不少书过来,你想看什么,我拿给你。”天晴建议道。

  “晴姐,我这会儿不想看书,你了。”幸儿道,从这一出发的架势,她就知道再也没有任何指望了,周围时时刻刻都有五六个人围着,就算方个便也是三个丫头贴身跟随,更别说晚上睡觉的时候,三个人像门神一样围在自己的床周围,六只眼睛圆如铜铃,炯炯有神,弄得自己都快失眠了……唉,不困吗?!她们几个也绝口不吃任何自己递给的吃的喝的,也不想想,当初的那些贴身宝贝都被搜刮一空,哪里还能变出点**散七步倒不成?……

  “幸儿,你看,你看!”静琬坐在窗边,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的喊了起来。

  “看什么?杂耍?”幸儿问道,一边向窗外望去,一个不小的县城,难得的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好像是有什么喜庆般,人人都兴高采烈的。

  天晴想了一下,笑道,“可不是,今日是重阳,怪道这么多人,还有好些店家门口还摆着菊花。”

  重阳重阳……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少一人……现在林子在哪里过的重阳?又在哪里登了高处,是在赶路还是在和自己一样胡思乱想?……眼见着马车进了一间客栈,幸儿有些不解,“今儿时辰尚早,怎么这就投宿了?”

  静琬拉着幸儿迫不及待的下车,“想是娘也知道今儿个过节的缘故。”

  还没进客栈,李震他们就迎了出来,示意她们往外走,“这是要做什么?”静琬奇道。

  李震兴高采烈,“我不是见幸儿一路兴致不高嘛,又刚巧赶上过节,跟母好求歹求了半天,才允了我们早些投宿,咱们正好可以逛逛去,”又转向幸儿,“你想买什么,我买给你,我可不想再见你这副模样了。”

  幸儿见众人兴致甚高,倒不好扫了兴,因笑道,“你说话算话就行。”

  看路上行人匆匆似是往城外而去,李震他们问了个路人才知道都是去城外登高赏菊,“可惜咱们天黑前必得赶回去,不然也可登高望远了。”李震道。

  “无妨无妨,不如在这西河县城找个好点的饭馆,吃重阳糕,喝菊花酒,说说笑笑,一样有了过节的意思,”天朗建议道。

  众人自是没有异议,在马车上一路颠簸,能实实在在的逛逛县城,看看店铺,下下馆子,幸儿也觉得心情慢慢好了起来。

  “幸儿,这重阳糕比起你做的红豆糕绿豆糕可差远了,”李震指着盘子里的重阳糕,对幸儿笑道,其实这重阳糕味道不差,不过是引幸儿说话罢了。

  幸儿知道大哥的意思,笑了一下,“多谢谬赞。”说着,靠在身后饭馆二层的栏杆上,看着楼下大街上人来如织,也算是登高望远吧,只不知林子走的哪条路……要是他正好能从楼下经过就好了……咦,不对,经过也没用,原来自己根本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看了也白看……

  “幸儿,这菊花酒很甜的,你尝尝!”静琬递过一个小酒杯给幸儿。

  见静琬盛情难却,幸儿接过喝了一小口。

  天晴看了眼薄暮的天,“我看天快黑了,还是早点回去,免得义母着急才是,++儿,我刚才让小二多备些重阳糕,咱们带回去给义母,她肯定高兴。”

  静++赞道,“还是晴姐想的周到。”

  一行人快到了客栈的门口,幸儿发觉不知何时变成仲闵伴在了自己边上,“琬姐呢,刚才还在呢。”

  仲闵指指前面,静++和李震不知在说些什么,这俩人神神秘秘的,幸儿摇摇头。

  “你好像还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你大哥,还有我们都想让你高兴起来,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能做到的……”仲闵恳切道。

  幸儿有些愧疚,她知道自己那一跑搞的大伙儿人仰马翻,搞的母亲也跟着来回奔波,其实说起来应该都是她的不是,但是她还一路这么任性着,如果任性着能改变过去的事情,能让她见到林子也行啊,只可惜,任性只是让她身边的亲人朋友们都跟着担心,而林子依旧是那么遥远,既是让他们知道了彼此的存在,既是给他留了书信,她跟林子总能见到的吧,幸儿看着眼前仲闵关怀的双眼,深吸了口气,“我没事,别为我担心了真的。”

  “真的?”仲闵不敢相信,自己好像什么也还没说呢。

  幸儿点点头,正要进客栈门,仲闵递给她一个布囊,“这是茱囊,重阳节戴的,辟邪去灾,”说着,冲幸儿笑了笑,先她一步进了客栈。

  幸儿拿着手中的布囊,上面绣了朵精致的杏花,闻起来一股药香扑鼻。这是单单自己有的,还是大家都有的?

  吃晚饭的时候,幸儿挨着静琬坐着,一阵熟悉的味道迎面来,啊~~熟悉的药香,看来是不用问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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