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节 点将赤乐 誓言夺关
精骑队一路北上，直接进入赤乐郡雁都城。</p>
司徒婧诧异出迎，不禁小声嘀咕，“既不去观璞，也不去骞人，怎么来我赤乐了？”</p>
司徒燕无语道，“谁知道那个皇上打的什么鬼主意。二姐，你可得小点心，来者不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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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便见精骑队马不停蹄，直奔雁都城外驻营地。</p>
雁都众臣，被晾在当场。</p>
司徒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们也太目中无人了，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p>
司徒婧叹口气，“算了，等他们安置好，我们再去拜见。”</p>
司徒燕没好气道，“要去你去，我没心情。”</p>
然而，赤乐郡守军虽全数集结，却毫无作战准备。每日不变的操练、巡防外，再无其他动作。</p>
五日后，司徒婧终于忍不住，前往驻营地拜见承王。</p>
修鱼寿一句话不冷不热，让司徒婧火冒三丈，“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倒来了。”</p>
她强忍怒火，压低声音道，“陛下若无心讨逆，何必如此兴师动众？”</p>
修鱼寿扔给她一把剑，“对渎职的人，应该拔剑相向。”</p>
司徒婧当场愣住，未及醒神，便觉寒光一闪，剑芒直逼眉间。</p>
只听修鱼寿一声冷笑，封剑入鞘，“连战场都没见过的人，居然敢对我指手画脚。”</p>
司徒婧遭此羞辱，脑间一热，未及细想便拾起地上的剑，一把抽出直刺修鱼寿。</p>
修鱼寿不闪不避，淡淡吐出俩字，“晚了。”</p>
眼看剑锋就要夺他性命，司徒婧惊愕间匆忙收手，怒道，“你就不怕我伤了你？”</p>
“已失先机，却想后发制人。”修鱼寿半笑不笑道，“你，不够格。”</p>
司徒婧刚要发作，便闻帐外传报，“末将郊尹昊，奉旨觐见。”</p>
修鱼寿闻言看向司徒婧，笑道，“我说的晚了，是指他。”</p>
“你......”司徒锦一时语塞，羞愤难当。</p>
“进来吧，昊将军。”</p>
大帐帐帘掀起，便见一英武挺拔的年轻将领，一步跨入单膝跪地，“末将来迟，还请陛下恕罪。”</p>
“将军免礼，探幽郡都交代好了？”</p>
郊尹昊起身道，“有前任辅王代劳，请陛下放心。”</p>
修鱼寿忽地大笑道，“没想到璟王一到，全都到了！”</p>
说话间，便闻帐外一阵窸窣，一男人未及通报便直闯进来。</p>
司徒婧定睛一看，这人满身血渍，狼狈不堪，刚要询问，便见男人噗通一声双膝着地，悲泣出声，“陛下！末将无能，痛失黎关，特来请罪！”</p>
修鱼寿斜眼看去，淡淡道，“你的二十万禁军呢？”</p>
男人不禁浑身一震，忙伏地道，“黎关一战，乃末将一人之责，还请陛下放他们一条生路！”</p>
“他们人呢！”</p>
“都在观璞，未有王令不敢擅动，撤出骞人实属无奈。陛下要罚就罚末将一人，那二十万弟兄只是听令行事，陛下......”</p>
“你是来探口风的吧？”修鱼寿说着走到男人面前，半蹲下身直盯着他，“如果我一定要那二十万人头，你又该当如何？”</p>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末将唯有同众兄弟共赴黄泉，以谢皇恩！”</p>
“好！”修鱼寿站起身，扔给他一块将令，“带着你的弟兄，把骞人夺回来，将功赎罪。”</p>
“陛下......”男人当下泣不成声，“谢陛下隆恩！”</p>
“起来吧，伤好些了么？”修鱼寿笑道，“大老远来见我，真是难为你了，辰将军。”</p>
司徒婧闻言一惊，不禁细细打量起面前的男人。满面疲累不安之色，难掩俊秀的五官，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鼻梁挺拔为峰。禁军参军薄奚辰，司徒婧只听父亲说起过，少年为将，一役成名，却止步禁军门禁队管带。一次偶然机会与左司黯同场操练，单手力克之。左司黯大喜，遂提至禁军参军，随其左右。</p>
“看够了么？”司徒婧看着薄奚辰入神的样子，让修鱼寿不由失笑，“辰将军二十出头尚未娶妻，璟王若有意，不妨战后再叙。”</p>
“陛下！”</p>
司徒婧一阵尴尬，慌乱间忽见薄奚辰身子一低，径直倒地。</p>
“辰将军！”修鱼寿一愣，扬声传令，“侍医官！”</p>
看着薄奚辰昏迷不醒，郊尹昊不由问道，“陛下莫不是要等他醒转，再作打算？”</p>
修鱼寿叹口气道，“没他在，这仗还真不好打。留守骞人的二十万禁军，在黎关驻防两年，没人比他更熟悉那里的情况。已经潜入骞人的铁骑营，所带粮草最多维持十天，我们十天内必须出兵。”</p>
司徒婧一愣，“铁骑营？铁骑营已经进入骞人了？”</p>
修鱼寿没理会司徒婧，径直对侍医官下令，“三天时间，给我弄醒他。”</p>
郊尹昊试探问道，“陛下，不如让我替辰将军出战吧？”</p>
修鱼寿走到沙盘前，“让你来，就是要随他一同出战。”</p>
郊尹昊不解道，“既然如此，陛下为何不直接到观璞驻营？辰将军重伤在身，如此折腾恐难胜任。”</p>
“我若反王，陛下直接去观璞，岂不是自投罗网......”薄奚辰虚弱的声音，却如惊雷，众人哑声，“二十万禁军，短短几日便全数撤离，换成谁都会起疑......”</p>
“若黎关无恙，便不需任何解释。”修鱼寿冷凝的目光紧锁沙盘，“那里埋了我两万弟兄，断不能落入敌手。”</p>
“再若失手，末将提头来见。”</p>
司徒婧见势刚想说些什么，忽闻一股异味自帐外飘入。</p>
郊尹昊皱眉道，“什么味儿？”</p>
说话间，便见申章锦带着异味的主人进入帐内。</p>
修鱼寿一见不禁掩鼻斥道，“申章锦，你多久没洗了。”</p>
申章锦指着身后的李鹜，无语道，“是这小子，幸亏天冷，不然这会儿已经长蛆了。”</p>
李鹜一脸郁闷，走到沙盘前，“我也不想这样，那密道实在不是人待的地儿。二千人马，吃喝拉撒全在里面。这大冷的天，里面闷得像个蒸笼。您在不发兵，弟兄们都要发酵了。”</p>
“给你的任务办得怎么样了？”</p>
李鹜递给修鱼寿一张名单，“比预想的好得多，都是拜那密道所赐。这么危险的任务，哥几个抢着去，多半是为了出去透口气儿。”</p>
看着名单，修鱼寿脸上布上一层阴郁，一个意料外的名字跃入眼睑，左司密。</p>
拿着名单，走到薄奚辰面前，修鱼寿阴声出口，“左司黯是因为他么？”</p>
薄奚辰错愕间点下头，修鱼寿不禁怒喝，“左司黯，你混账！”</p>
薄奚辰匆忙翻身下床，跪倒在地，“陛下息怒，末将相信黯将军不是姑息奸佞之人，辞官必有隐情。陛下就算不相信黯将军，也应该相信酌将军。”</p>
“别跟我提夏侯酌！”修鱼寿不禁咬牙切齿，“私放大将，我单是撤了他的职，已是法外开恩！你还敢提他！”</p>
“陛下！”</p>
“左司黯，这辈子，别再让我看到你。”修鱼寿说着将手中的名单攥成一团，狠狠砸在李鹜身上，“人都到齐了，给我过来。”</p>
五人齐围沙盘，目光聚焦战乱不断的黎关。</p>
“李鹜，你等下就回去，继续任务，阻碍越少越好。十四日子时，郊尹昊同薄奚辰各领禁军十万，从鳏城、隆探两个方向佯攻黎关，把西贡的兵力全部吸引过去。我带赤乐守军直接攻城，铁骑营听到动静就出来，内外夹击，控制谦都。申章锦带精骑队趁夜，在辛幼境外埋伏好。谦都狼烟一起，申章锦、郊尹昊、薄奚辰三方兵力一齐强攻，务必一举拿下黎关。”</p>
“末将领命！”</p>
“那我呢？”司徒婧急道，“我跟燕儿都没上过战场，对曜城守城军队也很陌生，能不能把我带上？”</p>
修鱼寿刚要回话，就听李鹜打趣道，“这位姐姐长得真俊，是谁家的媳妇？”</p>
司徒婧狠狠瞪他一眼，李鹜脖子一缩。</p>
申章锦无语道，“这是璟王司徒婧，你什么眼力劲！”</p>
李鹜忙对修鱼寿道，“我这就回去准备，各位告辞！”话音未落，人已溜出帐外。</p>
“申章锦，你派两名领带送辰将军回去，顺便带兵回来。昊将军就在这儿领兵出城，从境外绕道鳏城。”修鱼寿说着看向司徒婧，“你跟我一起，领兵十万。记得，必须服从军令，否则，格杀勿论。”</p>
司徒婧撇撇嘴，闷道，“知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