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节 花瑶失常 心死拒婚
连晋出走，修鱼寿百思不得其解，这才想起，他有半个多月没见着花瑶。</p>
找来李鹜一问，才知道花瑶回来后，便一直躲在承王府闭门不出，谁都不见。</p>
看着李鹜支支吾吾的样子，修鱼寿心觉不妙，赶回王府来到花瑶房前叫门。</p>
房内静若无人，修鱼寿后退两步，一脚踹开房门。</p>
凌乱的房间，糜烂的阴霾让人窒息。</p>
花瑶蜷缩在阴暗的角落里，衣衫不整，满面污垢。呆滞的目光，散落在满地灰尘上，修鱼寿破门而入，她视若无睹，没有丝毫反应。</p>
“花瑶？”修鱼寿几步上前，抬手握住花瑶纤弱的肩膀。</p>
哪知花瑶触电般的一声惊叫，极度恐惧的挥手推开修鱼寿，发了疯般的喊着，“别碰我！放开我！别碰我！不要！！！”</p>
修鱼寿惊道，“花瑶，怎么了？我是师父，你看清楚！”</p>
花瑶涣散的目光，急速聚拢，万般惊惧的盯着修鱼寿，呼吸急促全身痉挛，“不要......不要......别碰我......”说着，她双手颤抖着抓着头发，满目狰狞如见鬼一般，“滚开......滚开！别碰我......求求你......不要......不要！”</p>
修鱼寿一步上前蹲下身，将花瑶拥进怀里。</p>
不顾她作死的挣扎，紧紧抱着她，“花瑶别怕，告诉师父，发生什么事了？”</p>
花瑶凄厉的叫喊，用尽了全身气力推搡着，“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们，别碰我......不要！”</p>
“花瑶！”修鱼寿咬了牙根，放开花瑶，卸掉盔甲光了上身，“你给我看清楚了，我是谁！”</p>
“啊！”史无前例的一声嘶吼，花瑶错乱的神智极致癫狂，顺手抓起身边的匕首，向着那个裸露的身躯刺去。</p>
花瑶眼神瞬间呆滞，看着眼前的男人，握着刀身的手满是鲜血。刺入身体的刀尖，伤口的血一滴滴打落在地。</p>
花瑶松开匕首，后退两步，愣在原地。</p>
拔出匕首，扔到一边，修鱼寿一步上前，抱住花瑶，“花瑶，没事了。”</p>
“流氓......师父......”</p>
第一次见面的情形，熟悉的感觉，终于让花瑶清醒过来。</p>
靠在他身上，温暖踏实的怀抱，花瑶紧绷至错乱的神经，渐渐松散疲软下来。</p>
“花瑶......花瑶？”看着花瑶渐显昏迷，修鱼寿忙送她上床，转头向门外喝道，“快传侍医官！”</p>
侍医官走后，修鱼寿攥紧双拳，看着腰间裹伤的纱带，一拳砸在墙上。</p>
申章锦刚好回来，见势大惊。</p>
没等他开口，修鱼寿拽过他出了门。</p>
“你今天跟我说实话，到底喜不喜欢花瑶？”</p>
“啊？”申章锦没反应过来，单是疑惑道，“出什么事了？西贡退兵，连晋怎么走了？花瑶这是......”</p>
修鱼寿低喝道，“到底喜不喜欢花瑶？”</p>
“将军......您这是......”</p>
修鱼寿火了，“喜不喜欢？！”</p>
“我......我不知道......”</p>
修鱼寿一拳打过去，“什么叫不知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总不能吊着人玩吧？”</p>
申章锦给打懵了，“您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能不能先说清楚？”</p>
“要是喜欢，就找个日子让她过门。不喜欢就跟她说清楚，别让人干等着。”</p>
申章锦无奈道，“这哪儿跟哪儿啊？得，您要不方便说，我自个儿去问。”</p>
修鱼寿一把拽住他，“不说清楚，不准见她。”</p>
“将军！”申章锦原地走个来回，终于无奈道，“我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叫不喜欢！您也知道，花瑶闹，任性又固执，很多时候特让人窝火，但是......”</p>
“但是什么？”</p>
“但是看到她的时候，会忘记很多事......”申章锦声音低了下去，“忘记以前的精骑队，忘记我哥，忘记那些战死的弟兄......甚至，忘记自己是个带兵的......想见又不想见到她......我也不知道......”</p>
“好了，”修鱼寿拍了拍他肩膀，打断道，“选个好日子，成家吧。”</p>
“啊？”</p>
“花瑶是个好女孩，好好对她。”修鱼寿淡淡一笑，“别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那都已经过去了。只要你们以后能好好过日子，就够了。”</p>
申章锦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将军，就算要娶她，您总该给个明白话吧？您这突然......”</p>
“即日起，申章锦解除军中一切职务，提前退役。带花瑶回乡，我待会让营里划笔钱，当是聘礼。”</p>
仿佛有什么东西自耳畔炸裂，震得申章锦大脑嗡嗡作响，“你......说......什么？”</p>
“卸甲吧。”</p>
申章锦不敢置信地盯着修鱼寿，“凭什么......我做错什么了......”</p>
“这不是错不错的事儿！早点带媳妇回家，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么？”</p>
“可是我的家在精骑队！”</p>
“你总不能带一辈子的兵，打一辈子的仗！”</p>
“那你呢？”申章锦冷笑道，“你的家在天尧城，你为什么不回家？！”</p>
“我的事不用你管！”</p>
“那我的事也不用你管！花瑶是你徒弟没错，可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就把我废了！我申章锦自任副将一职，问心无愧。将无过，不受责，年不至，力无怠，不言退！这是你教我的！我大你三岁，今年整二十五，还没到退役的年纪吧？”</p>
“就当是为了花弈，成不？”</p>
“花弈已经死了！”申章锦咬着牙，双眼通红，“我知道精骑队是你心口的伤，但那不是你一个人的！谁都不提以前的事儿，但是谁能忘了那些弟兄？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总不能被过去绊着了！现在的精骑队跟之前的是没法比，但是他们背负了所有人的希望！”</p>
修鱼寿几乎竭斯底里，“花瑶是我的希望！”</p>
“你......说什么？”</p>
“我们就像活着的坟，埋着精骑队的过去。谁都不说，不是不能说，是不敢说。因为老将都知道，精骑队，再也回不去了。”</p>
“将军......”</p>
“有些东西，没了就是没了，那不是时间能帮我们找回来的。只有花瑶，只有她身上，能看到他们鲜活的样子，看着他们在生根发芽。所以，我不希望她出事。”修鱼寿说着，对着申章锦重重跪下，“申章锦，算我求你了，带她离开吧！”</p>
“将军！”</p>
“师父......”花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出来，定定望着修鱼寿，“您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求他......”说着看着申章锦，笑得凄然，“我不爱他，为什么要跟他走？”</p>
“花瑶......”看着花瑶清冷的面庞，修鱼寿心如刀绞，“你不爱他？”</p>
“师父，花瑶累了，哪儿都不想去了。”花瑶说着走过来扶起修鱼寿，“您就让我在府里当个丫鬟吧，花瑶只想陪着师父。”</p>
“花瑶......”</p>
“师父，天凉了，别总光着身子在外面晃悠。”花瑶解下披风搭在修鱼寿身上，“天不早了，申章将军也早些回去吧。”</p>
申章锦从没见花瑶如此模样，“花瑶，你怎么了？”</p>
“师父......”花瑶看着修鱼寿，欲言又止。</p>
修鱼寿明白她心里想什么，低声道，“师父明白，你先回房歇着吧。”</p>
花瑶笑颜如殇，转身回房。</p>
“将军......”</p>
“花瑶死了......”修鱼寿自嘲一笑，“什么都别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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