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袒护

  系统:这臭男人看什么看,再看把他眼珠子挖出来,你往倒霉相公那靠一点。倒霉相公虽然没用,但是比库纳靠谱多了。

  库纳的目光明目张胆,让人很不舒服,顾夏皱了皱眉,不等她动作,萧时琰就走到了她前面,少年人身姿挺拔,把顾夏遮了个严严实实。

  “了了你跟紧我。”萧时琰没有拉顾夏的手,而是站在她身边,跟着引路的宫人入座。

  宫殿内不断有宫侍鱼贯而入,硕大的宫殿中摆着排排案几,桌上有时令水果,注辇皇帝还没来,大殿中有不少臣子,都穿着官服,或是饮酒或是交谈,实则暗暗打量萧时琰一行人。

  除了李昌周等礼部官员,只有萧遇,萧易等萧家暗卫,还有一个会说注辇话的兰那人跟了进来,剩下的将士都留在客栈中,萧时琰生的芝兰玉树,熠熠生辉,顾夏活泼灵动,李昌周一身正气,光看皮相也看不出什么来。

  不过看见顾夏,忍不住小声议论两句,“怎么还有女人?”

  “听库纳将军说是萧将军的夫人,不知为何跟着上船了,看着倒是好看。”

  “再好看也比不过注辇的女子,看咱们公主,那才叫国色天香。”

  不多时,议论声就小了下来,顾夏回头看,宫殿外走进来一行人,为首的头戴王冠,身穿淡黄色的衣服,衣服很是华丽,上面嵌着闪闪发光的宝石,身边是一个气度雍华的女子。

  她穿着珠白色的紧身衫和米白色的长衫,衣服上有珍珠,金箔,她头发也是卷的,挽成了一个髻,上面簪着一根金钗。

  她耳朵上戴着红宝石耳坠,眉眼深邃,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每走一步长巾就晃一下。

  两人身后还跟着一群弓着腰的宫侍,如果顾夏没猜错,这两人应是注辇的皇帝和皇后。

  两人相携走到王座前坐下,宫殿里瞬间就安静下来,库纳坐到了萧时琰的对面,两国臣子一左一右,泾渭分明。

  注辇皇帝对萧时琰道:“天朝使臣不远万里前来,招待不周,望请见谅,注辇与天朝神交已久,日后当守望互助,互相帮扶。”

  注辇皇帝语气温和,兰那人在船上两个多月,也能说几句天朝话,他把注辇皇帝的话转达给萧时琰。

  萧时琰听完道:“我朝皇帝愿与注辇和平共处,特命我呈上玺书彩币,吾皇还为皇上准备了礼物。”

  李昌周呈上礼物,注辇皇帝神情愉悦,“萧大人,注辇为你们准备了歌舞,美食和美酒。”

  他朝着宫侍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乐声传来。

  宫殿门口进来十几个着紫色纱裙,头戴纱巾的注辇姑娘,纱裙虽长却是裙片,她们走动间露出了细长的腿。

  上衣很短,露出纤细的腰肢,裙子在肚脐以下,薄薄的轻飘飘的一层纱,她们脚腕上还戴了银环,上面挂着小铃铛,赤足踩在暗红色的地毯上,像花一样旋转,乐声混着铃铛声,顾夏都看痴了。

  舞姬戴着纱巾,可舞动的时候纱巾会浮起来,露出妆容精致的脸,每一步都在乐点上,乐点紧迫她们旋转得就快,乐点缓慢她们跳地就轻柔。

  忽然间,乐声换了,舞姬分散到两边,然后大殿门口飞跃进来一个穿着金色舞衣的女子,头上披着金色纱巾,纱巾是四方形的,两角系在手腕上。

  下身穿着轻纱做的裤子,外面也有裙片,脚上踩着金色的舞鞋,比刚才那些舞姬加起来还要好看。

  顾夏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紫色的海中多了朵金色的花,她看见穿着金色舞衣的姑娘解下纱巾,朝着她抛了过来,还冲她眨了眨眼睛。

  纱巾好香,舞真好看。

  顾夏有点坐不住了,纱巾上全是金色的绣花,那个姑娘还在跳,舞姿热情大方,还有点勾人。

  她看得正入迷,就听萧时琰道:“了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萧时琰先是咳了一声,然后才轻声问,只是,顾夏好像看的太入迷,根本没听见他说话。

  萧时琰就又问了一遍。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言,这种东西他不会看,也不想顾夏看,看着顾夏看得目不转睛,萧时琰心里不大高兴。

  而且,她还拿人的纱巾。

  不仅接住了,还闻了,怎么能这样。

  顾夏目光还在舞姬身上,“不饿,你饿的话就吃吧。”

  萧时琰抿了下唇,不饿,她明明在客栈没吃什么东西,当真是秀色可餐吗,看人跳舞就饱了?

  萧时琰:“不饿的话也吃一点,宫宴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等一会儿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顾夏想,萧时琰自己吃自己的,管她做什么,再说了,是舞不好看还是怎么着……难不成那个姑娘不是冲她眨眼,而是眨给萧时琰看的!自己还抢了他的纱巾?

  系统:放心,那美人就是抛媚眼给你看的,我敢保证,她只在进来的时候看了倒霉相公一眼,之后就再也没看过。

  大抵是和风俗有关,天朝男子没有人看舞姬跳舞,唯一认认真真看的只有顾夏一人,紫衣舞姬奉命献舞,跳完就行,可是金衣姑娘不是宫廷舞姬,而是注辇公主尼禄菲。

  尼禄菲屈尊献舞,没一个认真看的,只有顾夏,看的目不转睛,细看之下顾夏眼睛有沉醉有欣赏,比起注辇那些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男子好太多了。

  只有顾夏是真心觉得她跳的好看,天朝男子爱看不看,可注辇的男子呢,只会看舞姬露在外面的腰肢和大腿。

  跳完舞,尼禄菲轻轻喘着气,她走到顾夏身前,倾身把纱巾勾了过来,然后勾唇一笑,重新遮住面容。

  然后才回到注辇皇帝身边。

  注辇皇帝干笑了两声,库纳进宫时说萧时琰身边有个女子,能让战象下跪,留下此女,对注辇有益。

  注辇皇帝以为女子是天朝人,若是因此惹怒天朝实在不值,况且注辇有驯兽师,顾夏到底能不能驯服野象还未可知,不过若是萧时琰真看上注辇的舞姬,带回去几个也未尝不可。

  谁知他一眼不看,倒是那个顾夏,看的津津有味。

  库纳的目光在舞姬身上流连,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正事来,看萧时琰的样子可不像被舞姬迷住,这样怎么讨顾夏过来。

  他咬了咬牙,道:“萧大人,我注辇的歌舞如何?”

  兰那人把这句说给萧时琰听。

  萧时琰真没注意到歌舞如何,他答了句尚可,库纳却不依不饶,“听闻天朝地大物博,男子擅六艺,女子擅女工,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百闻不如一见,萧大人,可否让令夫人给我们开开眼。”

  萧时琰本就不悦,听此更是面露寒意,“何必让我夫人给诸位开眼,这么多天朝男子,怎能让女子挡在前头,皇上,微臣愿表演六艺中的射。”

  萧时琰挡在顾夏前头,他穿着天朝官服,上面是繁复的花纹和图案,衣服上连褶皱都没有,这是顾夏第一次感受到萧时琰的袒护。

  在外面有人为难她,萧时琰是向着她的。

  虽然明白这是为了天朝,注辇让天朝将军夫人表演歌舞是打天朝的脸,萧时琰是为天朝挽尊,可心里还是一阵暖意。

  注辇皇帝叹了口气,尼禄菲瞪了库纳一眼,“父皇,既然萧大人说了,那就让他和注辇的勇士比一比。”

  宫侍取来弓箭和靶子,这种机会,库纳当仁不让,他射出了第一箭,正中靶心,他冲萧时琰点点头,看萧时琰消瘦的样子,未见得能拉开弓。

  纤长的手指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弓弯成了满月形状,箭发,声破,很快,箭尖射中前一支箭的箭羽,紧接着是箭身裂开的声音,再看,箭已经钉在靶上,箭羽还晃了两下。

  库纳脸色很不好看,他力气大,准头好,也做不到萧时琰这样,他不由得想,只是巧合罢了。

  好像看透了库纳在想什么,接着,萧时琰又射出三支箭,箭箭都如刚才那支一般,钉破了上支箭的箭羽。

  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尼禄菲拍了拍手,“的确精彩,从中就可见一斑,本公主认为琴棋书画就不用看了,诸位觉得如何?”

  殿角升起轻柔的乐声,喝酒交谈声渐次响起,“开眼”算是结束了。

  顾夏暗自松了口气,琴棋书画她是真的不会,就算记忆中学过这些,可捡起来还需要时日。

  萧时琰回来了,他坐下之后什么都没说,就暗自搓了搓手,因为拉弓太用力,手都泛白了。

  顾夏忍不住看了萧时琰好几眼,把自己面前看着最好吃的烤肉推到了他面前,刚才射箭了,肯定饿了吧。

  萧时琰看着面前的烤肉,没忍住笑了一下。

  宫宴结束已经很晚了,回客栈更晚,萧时琰让顾夏先睡,自己则是去李昌周那里议事。

  宫宴上有惊无险,总的来说一切顺利,库纳胡搅蛮缠,可注辇皇帝和公主是识大体之人,且安稳待过就好了。

  李昌周几番犹豫,最后还是道:“大人,下官看库纳将军数次偷窥夫人,怕他有非分之想,身在异国他乡,当小心才是。”

  萧时琰点了点头,“本官知道,若是出行,定会同去。”

  议完事,萧时琰带着萧遇出来,他一字一句地吩咐,“若我不在,你和萧易必须留在夫人身边,除了小心库纳,还要小心那个尼禄菲公主。”

  “看她就不像什么好人,跳个舞而已,就能看得那么入迷。我射箭连中靶心,也没说一句我厉害,还有胆子接人的纱巾,你看她那样子,和兰陵那些逛花楼的男子有何区别,哪有一点为人妇的样子。”萧时琰越说越快,最后,叹了口气,“你……看她心里哪像是有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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