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喜欢这个人还是喜欢这张皮
“呐，如果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的话，换一个，我哪里吸引了你呢？”施柔的语气很轻快，戳着自己的小脸儿冲他笑：“是我长得比较乖吗？还是你喜欢肉嘟嘟的女生。还是，你就喜欢胸大大的——好像我的也不是很大”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你说你喜欢我哪一点。嗯？”
周文礼低头看着她，眼神复杂，半晌才缓缓开口：“小柔，我、”
“嘘！”她突然用食指止住他的唇：“嘘。”
“你听，星星们在说话。”此刻的施柔安静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望向天空的眼睛闪着光芒，乖巧的让他心疼。周文礼牵了牵嘴角：
“它们说什么了？”
“它们，它们说，它们从亿万光年外赶来，很高兴见到我们。”
“亿万光年外的星星？”
“对。不过我猜，”一双眸子暗了暗：“它们一定走的很辛苦吧。”
周文礼抿了抿嘴角，终究没有说话。
这一晚的海岸很静，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心跳。那么的有力，一丝不乱。他似乎从来都没有乱过，他乱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施柔想起周星驰的那部电影，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老婆摸着老公的心口，老公说着谎话仍是那么的平静，直到手拿开，才心跳如雷。
如果换做是周文礼呢？她想不出来。
夜风渐渐大了，周文礼送施柔到学校门口，他将身子探出窗外：
“我明天来接你。”
“好。”
“小柔。”他突然叫住她。
“嗯？”施柔转过身，看着他不解。
“晚安。”
“晚安。”施柔怔了怔，拎着包进了学校。
回到宿舍，她掏出邱露给的那本《滚滚红尘》，老照片安静的躺在夹页里，扫了好几眼，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哎施柔！”马莲突然神秘兮兮的坐到她旁边：“你知道嘛。你不在可发生了件大事！”
“又怎么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加个又。
“李贝今天上午跟张泽君吵了一架，听说吵得可凶了！”
“她不是一向跟张泽君是好朋友么，怎么还跟她吵架。”
“谁知道呢，要不是说奇怪呀，听说什么骂人的话都出来了，还说什么不要脸，当小姐，也不知道说的是谁。”讨央匠号。
“算了，跟咱们又没关系。”施柔躺下要睡，被马莲硬周起来：“哎呀我还没说完呢，这俩人吵架刚动起手，夏博志来了，他把李贝带走了，结果下午俩人就好上了，你看，喜糖都发了。”顺着马莲的手一指，果然看见桌上放着两袋子大白兔奶糖。
“啧啧啧，整得跟英雄救美似的——奥，你不会生气吧？”
施柔现在终于彻底明白为什么李贝一直针对自己，原来她喜欢的是夏博志，而自己却跟夏博志名正言顺的呆了三年，可是怎么夏博志跟张泽君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态度不一样呢？施柔心头有些莫名的烦躁：“他跟我没关系。”
“奥奥，那就好那就好，”马莲刚要走碰掉了她的书，捡起来拿着照片皱眉头：“咦，这是谁啊，你姑姑？”
“不是我的，哪儿来的我姑姑。”
“不是啊，可是这个女的和你挺像的啊。”马莲指着照片，施柔的脑袋却嗡的一声。
她终于明白了邱露的用意。
“马莲，我们，很像吗？”
“嗯，像啊，你看不出来？”
“哪里像。”
“额，你这么一问我也说不出来了，反正就是，就是，神似！”
施柔的心咯噔一下。
她一夜没有睡稳，梦里总是有个影子，她摆脱不掉，连和文礼在一起它都跟着，甚至横插在他们中间，她急的发疯，周文礼却笑着牵起了它的手，对她视而不见，那种滋味难受的想要窒息。
施柔猛地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她松一口气，还好只是个噩梦。
周文礼很准时的将她送去了兰花展。依照计划她将各个兰花都照了细致的照片发给了方茹，但方茹的回应并不是很热情，直到最后一张，一个名为‘彩云山水’的兰花。该兰花叶片舒展，叶纹呈现出山、水等神奇的图案，连施柔这个一知半解的人都觉得非常纳罕。
方茹看上了。
施柔看了看价钱，88万。
她打了个电话，很快，钱到了她的卡上。中午的时候，趁着方茹的丈夫还没有回来，施柔将花送到了她家里，说是她丈夫周文礼买的，没有问多少钱。
她相信，一听到周文礼的名字，她丈夫就已经懂了。
果然，晚些时候方茹便打电话给她，说是要亲自上门道谢，施柔立即通知周文礼，两个人掐着时间回了湖心小筑着手准备。
方茹和她丈夫准时来了，不光来了，还带了好多东西，其中一样，就是那盆兰花。花还是送出去时候的模样，只是方茹的脸色僵硬了不止一点半点。王先生的态度很明确，事情该怎么办怎么办，扣着货物的事归他管他自然会查看，但他不收别人的礼，即便是花，也不行。
四个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来回推拒了很久，最终是真没办法了，也只能以唠家常结束。施柔握住方茹的手：“姐，我昨天真的是恰好遇到你的，文礼一直宠着我要什么就给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它会这么贵，希望姐还能当我是个朋友。”
方茹看了看这对老夫少妻，自然也明白点：“没什么的。”
施柔暗中观察她，温和的眉眼中明明有几许歉疚，话却一点没松口，看样子应该是出门前就交代过的，就算是她再努力也没什么余地了，施柔对着周文礼摇了摇头。
周文礼面上倒是没什么表示，与王先生客套的聊天，说了说大概的情形，最后天色擦黑才把他们送出去，临走时方茹最后看了一眼那盆兰花，眼中的喜爱与不舍溢于言表。施柔的心头动了动，待把他们送上车的时候施柔突然没了影子。
“嗯，小柔呢？”周文礼回身，却见施柔笑盈盈的走过来，伸出手将一朵花别在了方茹的耳后。
竟然是那朵兰花！三个人都惊了。
“小柔，你、你这是干什么？”
“姐，对兰花，我只算是半个门外汉，施柔看的出您才是真心喜爱的人，昨天看你我聊得那么投缘，本来施柔是想当礼物送给姐和肚子里的宝宝的，没想到，”施柔看着王先生笑了笑：“闹了这么个误会，既是这么着，我只是送朵花给姐，总是可以的吧？”
站在车门边上的两个人愣住了，周文礼的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
“那，就谢谢妹子了。”
“姐太客气，还想跟姐长长久久的处下去呢。”
方茹讪笑了笑，坐上车走了。他们一走远，周文礼的手便不老实的环住她的腰身：“还真是个鬼灵精。”
施柔挑挑眉：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成与不成还说不定呢。”
周文礼低低的笑起来，声音低沉而魅惑：“花都已经摘了，你说呢？”他扳过她的身子，对着那娇嫩的唇吻了下去。
“唔、”他的吻太过缠绵，施柔微微的推拒着，恰见到身后两个人吃惊的表情。
“爸！”
一声叫喊，令他脊背一僵，环着她身体的手也松开，她的心头莫名的失落。
“不是说要晚点才回来么？”周文礼的话语清清淡淡，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要是再晚一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周琳琳一甩脸堵着气从施柔身边走过，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周琳琳第一次正眼瞧她。
“琳琳！”邱露低唤一声，对周文礼示意了一下，匆匆跟过去。她没有扭头，但是施柔知道，她的眼神是落在自己身上了的。
“我先送你回去。”
“好。”施柔回望一眼窗明几净的小楼，忽然想念只有两个人的时间。
再次将她送到门口，周文礼回头：“小柔，昨天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你么？从今天的表现来看，我想我可以说：因为作为一对奸夫淫妇，我们很合适。”
周文礼是噙着笑的，而她却没有笑，她笑不出来。
“文礼，你看过《画皮》么？”
“那是什么？”他轻轻的皱眉，施柔摇摇头，下了车。
“我们很合适。”
“我们很合适。”
‘很合适’是什么意思？是比喜欢多一点比爱少一点吗？她走在学校里，满脑子都是他的这句话。其实，昨天晚上周文礼回答她的问题的时候她的心是疼的，她甚至都不敢听到他的答案。
而今，一句玩笑话，她却只能当真。
如果不是碍着方茹的事，她真的很想问问：文礼，你是喜欢我这张皮呢，还是喜欢我这个人呢。
可是后来她知道，她不能。照片拿出来，也许他们就真的到头了。无图小说网(WｗＷ.Ｗuｔuｘs.Ｃ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