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转变
() 结束了谈话，心绪纷乱迷惘，我抱膝坐在池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手撩着水花。让我来理一理，这该死的下界又突然冒出了多少股势力。</p>
从天使执念的纠缠，到恶魔贪婪的追捕，再有jīng灵一族传承，固有结界异变，龙族的崛起，人鱼的现身，外加一个底细尚不明确的神秘鬼，或许还应添上野心勃勃的光明教会、各自为政的大陆诸国，以及虎视耽耽的暗黑大军。</p>
我翻出自己关于jīng灵一族最初定下的发展方针，一时无力又可笑。脑海中蓦然浮现那张笑眯眯的脸，我愤愤将他甩成破碎的残片。什么三年，明明一年都不到，好吗？我无不哀怨的想，赌气的将头埋进臂弯之中，尖耳无jīng打采的曲蜷着。</p>
如何是好？直至泰格瑞尔离我而去积极备战神魔大战，我仍然相信自己有力挽狂澜之能，有多尼亚支持，有貌离神合的暗黑教会，有强大的jīng灵一族，有掣肘诸国的捕猎队，有藐视且碾压下界一切，身为新生神祇的自己，种种制约应对得当，大陆战火就不可能真正烧起来。</p>
‘乌迪玛尔’不主动而愚蠢的挑起战端，天使恶魔大规模相争就会触发下界固有结界自保，届时一切问题迎刃而解，天使恶魔哪来的各回哪儿去，jīng灵一族在大陆占据一席之地，与大陆诸国、暗黑大军三足鼎立。自己一面与之周旋，一面安心去寻找创世神遗留下的‘预言碎片’。</p>
只须三年，管他稳定还是混乱，只要初具鼎足雏形，诸国再yù发起战争，单是筹粮调兵，至少也要旷出数年之久。没了天使恶魔威胁，jīng灵一族打便是了。何况，几年的时间，jīng灵一族还不能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么？</p>
可……固有结界不出一年就显了问题，自己不放心去探索，得到的结论令人心寒，这股神秘力量来势汹汹，至强如固有结界都抵御不了，更不惜拟化人形，将‘乌迪玛尔’未来的命运交托于尚且自保不能的自己。</p>
如此岂不是宣判了‘乌迪玛尔’死刑？天使恶魔不再受固有结界桎梏，打残打伤无人管，即使自己真来个天下三分，下界又能独善其身多久？如今积蓄百年的下界正逐渐完成某种转变……</p>
嗯？等等，转变……难道下界另有自保手段？jīng灵、龙族、人鱼、再加之不出意外即将现身的矮人，这些远古种族的复苏，是否正在唤醒某种远古而强大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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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鬼！我像在昏暗的空间目视到第一缕曙sè，其后整个世界涤荡混沌的迷茫，充溢出刺目光亮。</p>
意识之海</p>
“芙妮亚姐，关于龙族，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有迹可寻吗？”</p>
“在另外一片岛屿连成的大陆，我感知到邪恶的黑龙苏醒了，随之由于下界能量碰撞而沉积万年的远古大陆重新浮出现世，并与岛屿大陆、袄可兰大陆相互毗邻，孕育了第一批龙蛋，之后，栖居远古大陆的龙灵也相继复苏了。”</p>
“这、怎么会……如此大动作，天使、恶魔、乌迪玛尔都没有发觉吗？又是何时发生的？”</p>
“……远古大陆的出现并没有伴随巨大的能量波动，就像凭空现形一般，须臾之间便有了龙族的气息。天使无法察觉，不同于父神将宇宙宏观的概念全面灌输于我，新代天使源自‘永恒之源’，对‘永恒之源’诞生前的神史一直处于空白状态，导致了个体认知的局限xìng，反观恶魔亦是如此。或许‘乌迪玛尔’有所感应，大陆存在着不少关于龙族的传。”</p>
“龙族在‘永恒之源’之前就存在了？”</p>
“是的，艾琳丝妹妹。”</p>
“……诚如芙妮亚姐所，你我同为一体，即使我无法确切分辨这股气息，也应该有所感知才对，可事实上，我完全忽略了它的存在。”</p>
“我想这与你重生有关，艾琳丝妹妹。‘涅磐重生’是于所处现世，所有力量形式的集成、以及完美适应现世衍生的法则之力。你新生后感知不到它，明本身已经熟悉了那股气息。”</p>
“那么，龙族应该在我沉睡时就已现身了。现在，涅磐重生后力量的提升，让我越发觉得那股神秘力量蓄谋已久，目的即让我适应下界，开发‘永恒之源’的力量……看来它很了解我。”</p>
“固有结界中的神秘力量？……艾琳丝妹妹，我无法共享你进入固有结界后的记忆。”</p>
“也许，它不希望你知道。”</p>
脱出意识之海，我蓦然发觉，天使恶魔就像两个只知道互掐的傻子，一群人在边儿上围观看热闹，他俩还愈发来劲儿。现今，反倒是下界转变引起了我极大兴趣，它是要针对那股神秘力量还是天使恶魔？倘若两者皆有，不是省了自己不少麻烦么？不能急于干涉下界的转变，要稳而慎之。</p>
迅速向贝恩写好回信儿，称赞他做的好，又交代一番沙盗的事，我放飞信鸦。目测天气还早，我扬洒着水壶，乐此不疲的浇灌每一株花草，与它们亲热的沟通交流。</p>
门外便是商业区，准切讲，除去领主城堡区和几条交通主干道，整座主城都是商业区。不分居住地或是人行道，大抵图个方便，自家门前现摆现收，细窄交错的街道巷，尽是些做生意的商贩，货物琳琅满积，人流来往穿梭，一到某个特定的时间就热闹非常。</p>
我苦恼地捏捏自己异常灵敏的尖耳，正所谓清净、环境不可兼得。那些类似苍蝇嗡嗡的噪音自清早一出现，就会无间隔的一直持续到深夜。披上游侠斗篷，我径自出门，几个叫卖水果的商贩已摆到了家门口。</p>
缘是三天前，货币概念模糊的我，想尝尝于绿洲种植出的水果味道有何不同，阔绰的花一金币随意拈了一枚。于是，品到甜头的贩收了摊，一路尾随我到此。次rì，水果摊就堵在我家门口了，消息灵通的其他几家水果商，也竞相赶了过来。</p>
“呦！游侠姐早上好！天还蒙亮呢，您就起来了！早餐没吃呢吧！要不来儿水果尝尝？这可是我冒霜露从果棚里刚摘下来的，绝对新鲜！”一个贩热情招呼，将一颗紫灵灵的无花果递上前，一眼望去，凝珠带露，很不错的样子，其实我知道，那是经过特殊保鲜处理后的产物，早就采摘多时了。</p>
漠然丢给他一枚金币，我从一堆绿紫不接的无花果里挑出一颗真正时鲜的。贩欢天喜地收了钱，其余商贩都有些愤愤然，兴许他们发觉了我的早出晚归，一天两次经过门槛，也一天只买两次水果。谁先出声儿无论的什么，我都会很给面子的在他的摊位上以一金币的价格挑上一枚最好的果子。</p>
他们是在赌博，因为整条街售的全是rì用品，一旦把摊位支进来，促狭的巷口，不足以令他们再动窝儿，要么赚得钵满盆盈，要么一天无收，几个人支应两次赚钱的机会，怎么算都有吃亏的，但谁也不愿放弃，高风险伴带高回报，行商本来就是一场残酷的竞争。</p>
我穿过拥挤的人流趋向巷外，敢在此地经商的商人都是很狡诈的。这群抠门儿的家伙谁也不愿多花一分钱，买一分不顺意的货。但是人总要吃饭、总要购置生活必须品，这些不同货的消费者，摇身一变就有可能是哪条街的商人。看货、砍价都是行家里手，因此主顾双方常常为一件极的商品闹得脸红脖子粗。</p>
尽管主城看起来熙熙攘攘、繁华鼎盛，但每rì货物的成交量却少得可怜。而且由于这儿是一个dú lì的销售体系，商品的价格浮动十分巨大，全凭城主心情而论。jīng乖的商人们宁可每天跑到某个摊位磨嘴皮，也不会大量囤积生活物资，亦间接导致了主城这种假繁盛的表象。</p>
连穿几条街，无视那些惊诧蔑视的目光，我来到一个冷清的巷口。巷道早已废弃多年，堆杂着烂门破椅。神力感知范围内，几个带有敌意的jīng神波动老远便锁定了我。我左右望望‘没’人，便打开一扇歪斜的门，俯身钻了进去。前行一段，巷口陡然变窄，巷的一侧人为修筑起一道沙墙，幽深的通道，只能容纳一人勉强通过，我继续里走，通道尽头是两条笔直的岔路，我对着厚厚的沙墙敲了敲，不大会儿，一个裹得跟木乃伊似的高瘦人影出现在右侧的岔道，而我记得上次是左侧。</p>
“跟我来……”木乃伊声音很沙哑，一甩头，飘忽悠悠的走在前。我跟他绕过几条繁杂的巷路，在一处前凸而破败的沙屋前停下，木乃伊随后消失了，沙屋的门处在另一条巷，背对的裂纹墙上开着一口窗，木窗支开，一个同样用绷带包裹严实的脑袋探了出来。</p>
“呵呵呵……今天要打探什么，贵客？”话的人鼻音十分重，听起来很不舒服。</p>
“关于鲍里斯……”我着，取出一大袋金币递了过去……</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