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约尔的能耐
王河看着因为噬神者教主的传奇能力所产生的黑洞，随手击散了飘到身边的一片污黑的云彩。
驱散雨云的法术明明还在运转，虽说为了能够覆盖到联合王国全境以及新天地的大部分，法术中心位于原本的王国北方边境，而此处正是南方边境，效力有所减弱也很正常，但这亦是一个征兆。
快要拦不住了。
是时候划定下新的边境线，对新天地的探索也是时候告一段落了。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是时候去救约尔了。
说起来，这可能是约尔第一次在没有人兜底的情况下面对强敌，噬神者的教主或许已经被王河打成了半死，但其感觉依旧敏锐，任何多余的埋伏都会被发现的。
这一次也算是对约尔的一次考验，要看看他这个未来的剑神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约尔就这么死了的可能性也不能说是完全为零，是以这次事件是在完全未通知教会的情况下谋划的，这也多亏了教会因为过去派的叛逃而损失了大量的底层人员才得以实现。
王河对此不能说全无怨言，把有大好前途的年轻人置于这种险境之中，若是有个万一岂不是令人痛心疾首？
但娟尔的理由也让他无法反驳。
“他将来可是要成为一位新神的，如果是运势差到会死在根本不想杀他的人手里的人，让这样的家伙当神明岂不是很糟糕？他要成为的可是剑神而不是厄运之神哦？”
刘元现在应该已经和污秽的影子兽人大军交战了，算上和噬神者的教主交涉的时间，等到把约尔救出来那边仗也应该打完了，没有必要继续等下去了。
王河这般想着，踏空奔至了黑洞处。
以他的实力当然是可以直接飞行的，但说来惭愧他对于人类如何飞行始终不得要领，哪怕他知道超凡者可以喷火，可以凝冰，可以唤雷，甚至能够影响时间与空间，但他就是不知道要怎么飞。
不止一个人吐槽过比起飞行，像他这样踏空奔跑才是最离谱的，尤其是斯图科夫，但王河就是觉得这样更容易些。
王河走到黑洞附近时，牧师沃斯竟是直接迎了上来：“王将军！原来您就是追杀这怪物的人，为什么现在才……请您救救约尔吧！他被那个窃取了神力的怪物关在那黑洞里，而我们连靠近那个黑洞都做不到！”
看来这是真的急了，王河敢说包括整个南方边军在内的在场所有人，认得自己的也就只有这个牧师沃斯还有刘元了，擅自点明自己的身份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事情，沃斯当众这般说话，已经可以算是有几分威胁的意思在里面了。
“放心，这毕竟是我的工作。”不过王河没有计较这点小事，反正最后会在娟尔那吃挂落的又不是自己。
他大致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南方边军的士兵，以及焦急地站在黑洞边缘的英雄小队的三人，朝着黑洞走了一步。
而后他就直接走进了这被从此世剥离的小时空中。
然而眼前的景象出乎了他的预料。
噬神者教主那庞大的身躯被从嘴部斩成了两半，漂浮在半空中，已是彻底失去了生机。
约尔却是垂头丧气地蹲在了怪物失去焦点的巨眼上，手中宝剑温柔地鸣叫着，似是在安慰他。
“啊，你就是追杀这家伙的人吧？来的比我想象的要快啊，外面刘元打完了么？要是时间还早那咱们两个聊聊天？”约尔发现了王河后，身上的阴郁感一扫而空，挥着手打招呼道。
王河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它被你杀了？”
约尔笑出声，“这里也没别人啊。”
“你破了它的【吞噬】？”王河又问。
约尔叹气道：“赢得很不痛快，但至少是赢了。”
不痛快……王河情绪险些失控，咽了一口口水后才接着问道：“它都已经死了，这个小时空为什么还存在着？”
“我在维持，只靠我撑不了多久就是了。”约尔回答道，“所以我才会蹲在这家伙的眼睛上，不愧是神性庞大的家伙，哪怕死了身体也还有着一点威能……啊，那个，安娜没有太担心吧？虽然她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的，但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怪物啊！”
王河没好意思说自己就没怎么在乎过英雄小队的那三人，只是点了点头道：“他们还好，还好。这，这个是你的，传奇能力？”
“嗯，这场战斗前还没成型。原本有两个候补，但现在只剩一个了，所以我情绪有点低落，要是对前辈不够礼貌了还请见谅。”约尔不好意思道。
且不管这言论中的惊人之处，既然传奇能力已经成型，那约尔就已经是货真价实的传奇了。
“……传奇不分先后，你不必叫我前辈。我是王河，原军部元帅，但现在只是一个有活就干没活就歇的闲散人员，年龄虚长你几十岁，叫我王叔好了。”王河口中“虚长”可称得上是真心实意了，他甚至开始怀疑哪怕是最初的那位英雄也未必比得过约尔了。
“王叔……诶，真是不是王哥么？”约尔笑道。
“寿命且不论，到达传奇之境后肉体的年龄早就已经没有了意义，我只是出于习惯才维持了这样的面貌，真论辈分你叫我太爷爷都不过分，这声叔叔你还是叫一叫吧。”王河也是第一次与约尔真正见面，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性格，更没想到他竟有这样的实力。
许多事情不是纸面上的情报能够显示得了的，在武道方面更是如此，王河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受了娟尔太多影响。
“我本不该询问你的传奇能力，但是约尔，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王河一番犹豫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约尔点了点头：“也对，毕竟也不是没有我被这怪物夺舍的可能性，王叔你谨慎一些才好。我想想该怎么跟王叔展示，嗯……王叔，你随便对我摆出一个攻击的架势，力量别太强，这片小时空现在随时都可能回归原样，我没多少余力的。”
夺舍什么的，这小家伙懂的还真多，但这个灵魂扭曲变形，还被自己打伤了精神的怪物根本没可能做到这种事，此事此时却是不方便直言……而且竟然还有余力？
王河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为此而惊讶了。
他只是依言向前摆出右拳。
一个由剑芒构成的人型忽然出现，以和他似是而非的架势举着一柄剑，二话不说地刺了过来。
王河一拳打散了它，这一拳的诡异手感却让他忍不住皱眉，就在这时被打散的剑芒又开始重新凝实，这一次出现的人型则是以和王河挥出的那一拳差不多的架势挥剑，但在剑芒挥下之前约尔便将力量收了回去。ap29233ap21435ap69ap23567ap35828ap32593ap69ap119ap119ap119ap46ap105ap113ap117ap120ap115ap46ap99ap79ap109
“抱歉王叔，这能力才刚刚成型，还没能彻底掌握。”约尔连忙道歉，“我没想让它打过去的。”
“模仿系的能力？”王河想不通，这样的能力不该出现在一个剑士身上，“但又不是在完全模仿我，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王河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问出像是斯图科夫才会问的话。
“哎呀……这应该已经可以证明我不是被这家伙夺舍了吧。”约尔说道。
这小子……王河没想到他之前那么配合，现在却来这么一手。
在王河来得及再说些什么之前，约尔突然问道：“王叔，你觉得更强的自己是什么样的？”“那当然是未来的自己了。”王河意识到这个问题是与约尔的能力有关的，便这般回答道。
“王叔也是一个天才吧？”约尔苦笑道。
“肯定比不上你小子了。”王河也蹲坐在约尔旁边说道，“我没搞明白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也有正因为是天才，所以才会做不到的事情啊……王叔，别再追问我的能力的事了，就聊聊天？”约尔说道。
王河拍了拍自己的膝盖道：“比如你师傅的事？”
“啊，师傅他已经暴露身份了吧？也没办法啊，谁想得到师傅他是这种走到哪里都会被卷进各种危机的体质，再继续隐藏身份也变得没有意义了。”约尔这样说着，笑容里却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罗特现在全身肌肉断裂躺在医院里的事情还是先别告诉他了吧，王河心想，万一现在这片时空回归了原位，而刘元还没打完怎么办。
刘元按照南方边军所提供的战斗记录，按照应该会得到最好结果的程序攻击了兽人大军，并毫无意外地得到了在记录中完全没有的结果，想来这就是南方边军已知的，最糟的展开吧。
鹰人们占据了天空，却又没有因为高傲而孤军深入。
虎人的勇士没有各自为战，而是听从了军令，与最厌恶的狼人们站在了一起，形成了十分麻烦的配合。
更亲近自然的，亦是兽人中的施法者的兔人与鹿人部族也摒弃了和信奉肉食兽的部族的矛盾，专心进行着施法辅助。
只有牛头人在当苦力和炮灰，这一点倒是无可奈何，牛头人的活跃与虎人和狼人的内斗是一定会同时出现的，这就是吞噬了世界的过去，却也因此被过去所束缚的污秽之力的极限了。
这是真正的历史上都不曾出现过的梦幻合作，是在不同的历史时期达成的不同部族间的联合被巧妙地结合在一起的结果，在联合王国尚未成立之时，西方文明面对的正是这样的，某种意义上超越了历史的污秽大军。
但超越了历史，却不代表能够超越过去，正如当年从来不曾于西方的历史上出现过的东方军队在真神的指引下出现的瞬间便逆转了战局一般，刘元也要正面面对这史上最强的兽人大军。
就是要这样才好，就是要在这种情况下击败兽人军队，才能证明南方边军已经完全没有存在意义的这件事。
虽然污秽的军队都是对这个世界过去历史上的军队的重现，然而在南方边境以外的地方，王国军这数百年来从未停止过推进的步伐，除了因为基地建在山区的地下导致无处寻找其根源的矮人王，王国边军从来不会与被击败过的敌人战斗第二次，军队在数百年间不断地磨合与改革，早已不再是王国刚刚建立时的模样。
除了南方边军以外。
南方边军的变革在一百三十年前，首次取得对兽人军队无伤亡战果的那一天便彻底停滞了，即便是说好的全军改制，南方边军这里也一样是阳奉阴违，换汤不换药。
仅看南方边军对兵蚁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这里虽然姑且做出了一个五人小队制的样子，但士兵和兵蚁之间的气息相连与配合完全不到位。
耗尽心力与鲜血留下了详尽的战斗记录的先人或许没有想到，自己留下的绝对不会产生伤亡的战法会成为寄生虫的挡箭牌，不止一次的改革尝试被南方边军以维持先人留下的，绝对正确的制度与经验为由挡了下来。
恶人手中持有的，是文物级别的盾牌，这种情况下要怎么应对？
在其他情况下或许还能有更好的解答，但在危机关头，就不得不做好了连盾牌一起打碎的觉悟了。
“全军！渗透式推进！”刘元对自己手下的精锐们下达了军令。
“渗透式？”亲兵李可焕有些惊讶，“这种战法不是针对那个矮人王制定出来的么？必须正面应对所有的敌人，必须击败所有的敌人，是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做得到的战法啊！”
虽然他愿意去学习兵法是很好，但刘元还是对李可焕这一看就是在死记硬背的记忆方式感到了无奈，“亲兵的任务可不是质疑统帅的命令，如果真的有反省的心思，就在战斗中好好体会！”
在与牛头人的先锋（炮灰）部队接触之前，刘元突然命令道：“机炮部队甲、乙！做好准备！”
机炮部队由一位负责扛着沉重的机炮移动的工蚁，一位负责防卫的人族盾兵，一个开着轻型机兵随机应变的矮人和两位负责操控机炮的矮人组成，其中甲队的机炮为口径极大的单管，而乙队的是一个由六根枪管组成的圆柱旋转体。
“？天上那些黑不溜秋的鸟人不是还没行动呢么？”甲队的矮人射手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乖乖做好了准备。
“比起这个，甲乙队和ab队这两种称呼你比较喜欢哪个？”乙队的射手问道。
甲队的射手不屑地看了乙队的射手一眼，作为旋转式火神炮的射手，乙队射手有着比寻常战士还要强壮的手臂，他的工作与其说是瞄准，不如说是用自己的臂力与斗气把这个反作用力巨大的野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而已，而甲队射手这个为了狙杀真正的精英而生的真正射手自然是很看不起他的。
就在甲队射手打算嘲弄乙队的人果然不长脑子的时候，鹰人部队突然开始了俯冲！
“明明在没有战斗记录的情况下战斗，却还是料敌机先么……”甲队射手惊讶道，“新来的小将军原来不是传说中的无能之辈啊？”
“咿哈！跟着有背景的人子弹不要钱真是太爽了！”乙队的射手哪有功夫管甲队在说啥，早已经火力全开了，无数的弹药如火山喷发，又好似逆流的瀑布般扑向了鹰人，坚实的工蚁也因为后坐力而发出怪叫，设计上的小缺陷造成的枪管乱飘的问题则被射手以强健的臂力强行解决了。
鹰人们的领袖发出了响彻云霄的鸣叫，先祖之灵的虚影刚刚要在背后成型，一颗硕大的，一次性半神器子弹便以击碎了他的头颅，哪怕他是污秽之力形成的影子也一时无法再生。
虽说只是毫厘之间的差距，但火神的子弹在这之后才赶到，将实力不足的鹰人之影撕成了黑色的碎片。
牛头人部队也与步战队相遇了，牛头人部族虽然在历史上以其兼具施法能力和强大的怪力而著称，但为了达成虎狼联合的条件，他们无奈地以最为势微的态势出现在了战场上，队伍中几乎没有几个能够施法的个体。
而他们自傲的怪力在兵蚁面前更是毫无意义，就连迟缓敌军给鹰人创造机会的作用都没有发挥出来，蚁人手中的长兵只需一击便可彻底令这些牛头人的污秽之影无法再生。
当然在鹰人部队的攻势被彻底破坏的现在，这一点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在前方队伍除了兵蚁之外都几乎无事可做的情况下，刘元身边的李可焕就更是无聊了，对刘元问道：“为什么能提前知道鹰人的行动啊？”
刘元抖了抖手上的战斗记录道：“虽然这本记录本身就是南方边军的陷阱，是部分真实的谎言，但就算如此也要把真实的那部分充分利用起来才行！根据上面记载的许多与我们无关的轻松的战斗记录，我们还是可以总结出各个兽人部族的行为模式和战斗习惯，这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