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五十章 这女人有毒
阴阳师究竟还算不算人？
这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
因为就是洛言这个被迫自诩天才阴阳师的家伙其本质上也不过是一个冒牌阴阳师，他和土御门真一这种正统传承来的阴阳师有本质区别，哪怕现在看起来是土御门真一把他当成了同类，可打从心底里洛言也不愿意跟土御门真一成为同类，因为洛言也发现了，在土御门真一这些真正传承而来的阴阳师眼里阴阳师的荣光大于一切，如果按照霜岛无乡的脑回路来看，说他们已经不算是人类也不为过，所以她才会发出这样近乎质疑的迷茫发问。
当然，霜岛无乡的纠结洛言也听出来了，不止是针对阴阳师，她大概还想问的是超凡究竟还算不算是人类同类，具体会不会对人类产生威胁，一方面她排斥作为超凡的土御门真一，可面对这个渐渐变得陌生或者说醒转了本来面目的世界她又必须依靠这些人的力量，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近乎无解的问题。
“算是吧。”
洛言的声音响起在车厢内，几乎犹豫都没犹豫就给出了霜岛无乡最想要听到的迫切答案，虽然他说这话的语气并不是那么肯定，而且隐隐有些模棱两可。
其实这么说倒也不算是洛言安慰霜岛无乡，这如果是在以前洛言还真没办法解答，但昨晚雨女的动作算是给洛言上了一课，超凡真的是可以批量制造的，虽然是流水线劣质产品，可能玩家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量，但那不重要，因为这足以解答霜岛无乡的问题了。
超凡还是人，至少经由洛言手制造出来的新时代超凡们算是人，最多是一个个性格傲娇暴躁还有一丢丢小自闭的问题人类，跟霜岛无乡最想要听到的答案差不太多。
“算是？”
霜岛无乡语气心情明显有了转变，不过她还是下意识问出声来了，大概这就是人，当有了之后就会想要更多，而她霜岛无乡每天这么不辞辛苦以一个警视的身份主动做这些可不就是因为觉得洛言这号在野阴阳师大概率是可以争取吗。
“嗯，的确算是。”
洛言点了点头，反正说都说了再跟她打什么哑谜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而且以后等待平安京的玩家们作为现世新一代阴阳师成长起来之后这瞒也是瞒不住的，就等于现在先打个预防针好了。
“什么叫算是？”
原本以为洛言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模棱两可的安慰答案，可等冷静下来后霜岛无乡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洛言这明显不单单是安慰，似乎是在提醒着什么。
具体提醒什么霜岛无乡不懂，她也懒得去猜，对于洛言的性格她大概也了解了，有问题直接就问好了，如果能解答就能得到答案，如果不能解答那怎么也不会有答案的，在这一点上几乎和土御门真一有一拼，可能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洛言这种干净利落的态度更让人舒服点吧。
“算是就是”
被霜岛无乡这么追着问洛言扯了扯唇角。
这女人的敏感程度还真是无愧于她的职业，原本洛言是打算埋下个伏笔的，就算以后《魔方》和魔方指引者阿言的身份彻底暴露也没什么了，虽然本来就没有什么，但既然霜岛无乡问了洛言也不好装傻，因为欺骗和隐瞒两个性质完全不同，毕竟《魔方》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瞒得住的，甚至说《魔方》现在都还没暴露在大众视线之内已经很让洛言惊讶了，只能说他挑选的第一批玩家素质过硬，哪怕是当内鬼也是在小范围的。
而且这女人好像越来越自来熟了呀，也还好对于她这个问题洛言开始也不打算隐瞒什么，只是直接告诉她真相同样不可能，这跟他洛某人的身份不符，所以在转了个念头之后洛言同样话锋为之一转。“霜岛姐认为自己现在还算警察吗？”
是呀，明明作为一个警察，还是一个背后有人支持相当于有实权能够调动资源的警察，偏偏她天天跟没事儿人一样天天还能开着车绕一圈来自己家接自己去白术高中然后泡在里面，简直就是大材小用，虽然洛言大概也理解这些可能都是因为白术高中里面的那一位，可不能因此忽视掉霜岛无乡本身的身份，也或者说她代表的力量。
“当然。”
对于这种不是问题的问题霜岛无乡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的，果断点头认同，也算是另类展露自己的力量，哪怕霜岛无乡自己也知道在洛言这些人面前没什么意义，可因为一些莫名理由她还是想要在洛言面前表现得强势一些。
而且她霜岛无乡这也不算是说谎，哪怕她现在的正式职位已经交出去了，可只要她想要随时就可能回去，但显然她不会，不管是她自己的想法还是她背后的意思都是，眼下土御门真一和洛言这类人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一个虚头职衔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不过这不影响警视这个身份本身所含有的意义，如果没有土御门真一这些人的存在这个位置可能更加耀眼，可就算有了土御门真一这些人霜岛无乡也觉得自己不可或缺，对于这号身份她霜岛无乡为之骄傲！
“哦”
既然霜岛无乡能在这个年龄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哪怕背后有人支持也足以证明其本身的优秀，而且信念方面同样会与之相符的坚定，所以对于霜岛无乡的毅然肯定洛言一点都不意外，如果她不点头反而才会让洛言诧异呢。
给了霜岛无乡一个我知道了眼神后没等对方继续做出什么反应洛言再次把话题一转，提及了一个貌似根本不相干的人，“那霜岛姐觉得白川主任算不算老师？”
从她霜岛无乡本人到白川胖子，这份跳跃让霜岛无乡一时间都来不及反应，实在是这个问题太古怪了点，要问白川胖子算不算老师？
霜岛无乡犹豫了下，其实她很想说不算，她其实也很看不起那个相当市侩又虚荣的胖子，但真的静下来想想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胖子为了白术高中好是真心实实在在的，都是建立在对白术高中有好处的基础上，从某种角度来说他几乎可以说是和白术高中固定绑定在了一起。
“也算是。”
最终霜岛无乡还是微微点头默默给出了肯定答案，虽然她很不情愿，可不管是她的本能还是职业素养都告诉她这个答案是肯定，也是唯一的。
不过等这一点头霜岛无乡自己表情反而顿了下，因为在想通这一茬之后霜岛无乡大概明白了洛言想要说什么了，这其实也不难猜，何况她霜岛无乡也不笨，洛言想说的不就是只要是为了人类本身好，究竟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有什么关系，至少做好自己的事儿就不就好了。
观点很宏观，也可以说是太宏观了，就好像在俯视角度看这个世界，以至于回过神的霜岛无乡以从未见过的诧异眼神望向洛言，实在是眼前这个家伙太让人意外了，总能带给她惊喜，不，该说是惊讶。
“我懂了。”
霜岛无乡再一次默默点下脑袋，真说起来也是好笑，明明一开始是她有心思去想要照顾洛言的，可现在反而是她被洛言这个她眼里的单纯小家伙给开导了，不得不说现实真的很有意思，总是能带给人意外。
然而你懂了？你懂什么了？
洛言这时候也是一脸懵逼，洛言其实很想说自己想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呀，这女人怎么就莫名其妙自己脑补了，而且话说你到底脑补出了什么呀！
这一刻洛言突然发现霜岛无乡这女人居然有做阿宅的潜力，至少这个脑洞是绝对足够的，自己就能够自圆其说。
“咳！”
洛言忍不住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让他原本计划好的话也吐不出去了，只能够以另一种委婉角度去给霜岛无乡心底里埋下一颗种子，“总之这个世界是很有意思的，说不定某一天霜岛姐你做个梦一觉醒来也会发现这个世界不一样了。”
“世界不一样了？”
心情好转和话匣子被打开了的霜岛无乡都会进行主动反问了，随即她又开始脑补了，只是习惯性的回应道，“是了，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
神特么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变
洛言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认为霜岛无乡会有一个做阿宅的潜力，这货明明就是个实锤现充好吧！
累觉不爱的洛言表示自己算是彻底没了兴致，而且他可不打算把自己交给霜岛无乡让其对自己进行什么说教洗礼，做人不能越活越回去。
大概是察觉到了洛言的变化，也实在是太明显了，仅仅短暂停顿过后霜岛无乡就玩笑般打趣道，“你不会是想说我做了个梦成为阴阳师，然后一觉醒来也有机会成为阴阳师吧？”
说着，霜岛无乡脸上也不自觉出现了笑容，不过是那种莞尔笑容，她是在笑这种冷笑话居然有一天会从她嘴巴里说出来。
“？？？”
然而听到仿佛自嘲般的开口洛言却是豁然抬起了脑袋，这女人这个女人怕不是有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