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敞开心扉
“我看这事，还得我亲自去一趟巴伐利亚丛林，”希尔薇娅对着众人说道，“要是你们万一没赶上安黛儿，却让她真的释放了邪恶之源，那可是一场灾难，尤其是对附近的灵恩小镇而言。”
“可是两军交战之际，却突然少了一个统帅和几员大将，真的合适吗？”泰尔伦斯充满疑虑说道。
“所以就需要你格外小心了，”希尔薇娅笑道，“这里的人，只有你有过成功指挥人类精灵联军的经历，我相信那些珍贵的经验会让你成功抵御敌人的侵袭，如果他们真的敢趁人之危的话——对了，经过今天这事，我对法罗有了重新的认识，你一定要小心这个人，更不要轻易相信他的帮助。”
“我精灵向来没有和恶魔结盟的传统，”泰尔伦斯笑道，“无论他是法罗或是卡罗，只要敢靠近我们，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那我便放心了，”希尔薇娅与之相视而笑，于是便冲着伊凯瑞和奥蒂斯说道，“看来你们两个不得不一起上路了，希望你们一路上相处融洽——好吧，只要你们不打起来就行。”
“我是否也应该和你们一同上路？”帕罗德问道。
“不妥，”希尔薇娅摇了摇头，“你是最了解高法石林的人，如果我们的军队不可避免地要与恶魔大军交战，我想你能够帮得上太尔伦斯的忙。”
“感谢你，终于给我留了一个。”太尔伦斯哈哈笑道。
“不，我是想让你着力保护好他，他可是高法的原住民，可不能在家门口出事。”希尔薇娅一本正经地说道。
“一定不辱使命！”希尔薇娅搭着帕罗德的肩，信誓旦旦地说道。
于是，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相视大笑，像是两个闹腾的孩子。
帕罗德挺羡慕这两个身份和年龄都十分悬殊的人之间的友情的，该逗趣的时候逗趣，该严肃的时候严肃，浓淡之间，总是恰到好处。
夜幕低垂的时候，希尔薇娅开始动身，冬天的夜路可不好走，但是她不得不这么做，一是为了赶时间，二是为了避人耳目，尽管她不相信恶魔会毫无准备，但是夜里赶路总是会更容易甩掉那些监视者。
从高法石林出发往东走，必须要途径十分难走的山路，翻越好几座大山，才能抵达阿里瓦伊河畔的维丁沃茨，休整一夜后，再租船溯河而上，抵达流莺之河汇入阿里瓦伊河的三江口，船行到了那里，便没有船夫愿意再往前走了，大家都知道了流莺河畔的灵恩小镇有多么危险，没人愿意冒风险前往那里。
于是希尔薇娅只好租下一条小船，自己撑着船帆和木浆，往流莺之河的上游划去，三个人，三匹马，让本已不够宽阔的船身更加拥挤，而且过于沉重的乘客，也让船行走得十分缓慢。
“该是你展现魔法的时候了，”伊凯瑞笑道，“你不是可以驱动自然之力嘛，为何不让风改变方向，好带着我们加快前进的脚步？”
“我没有足够的魔法力气可以支撑那样的魔法，除非我甘愿再老一次，我可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希尔薇娅没好气地说道。
“为何？人总归是有老掉的那一天的嘛，即便是我们精灵，也有老幼之分呢。”伊凯瑞一脸轻松地问道，就当是漫漫旅途中的闲聊罢了。
“我猜是她不愿意面对那张又老又丑的脸吧？”奥蒂斯坐在船头一边鞠着河水喂马一边说道。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特里亚那的暗夜精灵都那么恨你了，你可太不会说话了。”希尔薇娅冲着奥蒂斯翻了翻白眼，说道。
“现在你可明白为什么我不愿意与他同行了吧？”伊凯瑞撅着嘴冲希尔薇娅说道，“我即便是看不到他的脸，也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有一张毒嘴的人，一定也长着一张非常令人讨厌的脸吧，就像霍顿人那样？”
“这你可说错了，”希尔薇娅哈哈笑道，“奥蒂斯可长得非常英俊，虽然看起来是苍白了一点，像是酒喝过头了似的，但依然还是十分英俊，甚至我敢说他的容貌在你哥哥之上。”
“你可别欺负我看不见而瞎说，”伊凯瑞哼道，“我哥哥可是精灵一族公认的美男子，而且身手在年轻一代中也无人可及，怎是他这样一个尖酸刻薄的酒鬼可比的？”
“我从来不喝酒，”奥蒂斯反驳道，“我皮肤苍白是有原因的，我自出生起便一直生活在地下，在希尔薇娅带我出来之前，我从未见过太阳，不瞒你们说，要是在晴朗的白日，我几乎看不见东西，我像是因为待在地下太久了，眼睛也退化了的缘故吧。”
“真是遗憾，”伊凯瑞有些不好意思，“我本不该说你这些的。”
“无妨，你说不说都不会改变我什么，我已经不在意别人的声音很久了。”奥蒂斯冷笑一声，轻轻地说道。
“关于你的母亲，究竟是怎么回事？”伊凯瑞突然问道。
希尔薇娅一愣，她没想到伊凯瑞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这可是奥蒂斯的禁忌，于是赶紧给伊凯瑞使眼色，却发现伊凯瑞根本看不见，于是她只能干着急，希望不要把奥蒂斯惹火了。
“她只不过是个可怜的人，”出乎希尔薇娅的意料，奥蒂斯竟然没有生气，而且还认真回答了伊凯瑞的问题，“她认识了一个人类，并且有了他的孩子，于是就被以违背精灵律法之名处死了，是活活烧死的，以恶魔才可以做得出的方式。”
“世间所有的律法都是残忍的，如果今后你遇到一个叫马修的人，我想他会告诉你人类的律法有多残酷。”伊凯瑞尝试着为精灵律法辩解道。
“所以我不恨制定律法的人，而是恨那些以律法之名作恶的人，还有那些旁观者。”奥蒂斯亲吻了一下绝尘神驹，然后缓缓起身，绝尘神驹似乎十分享受奥蒂斯的宠爱，作为回报，它用自己的鼻尖亲昵地在奥蒂斯的脸上蹭着。
“他们不过是臣服于律法罢了，他们也是无辜者，”伊凯瑞看不见奥蒂斯在做什么，只顾自己说道，“听说你杀掉了几十个精灵，包括自己儿时玩伴的父亲，这样说的话，你又是以什么样的名义作恶呢？”
“我臣服于自己的内心，”奥蒂斯说道，“我的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要为我死去的父母做点什么，我服从于那个声音，它是我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那当你做完这一切后，那个声音还在吗？”希尔薇娅停下了手中的船桨，问道。
“它一直都在，因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还活着，他高高在上，有成千上万的精灵在保护着，我没办法下手。”奥蒂斯恶狠狠地说道。
“那你可曾想过，你心里的那个声音想让你做的，其实是另外的一些事情？”希尔薇娅再问道。
“比如呢？”
“比如好好地活下去，仅此而已。”希尔薇娅直视着奥蒂斯的眼睛，充满温情地缓缓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