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姜老太一大早怒气冲冲去姜蜜学校门口找麻烦，结果还没把人骂出来就被学校保安驱逐，任姜老太如何说自己的孙女儿在学校上学，自己只是想找孙女儿都没用。
保安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真要疼爱孙女儿，能做出坐在门口骂辱孙女儿及其母亲的？
这压根不是来找人的，而是来寻仇的。
保安一想起方才的语言秽语，比他老家骂架最厉害的还难听，这老太婆在农村肯定是村中一霸，没人敢惹。
不过保安可不怕她，维护学校的安全秩序是他的工作，是他的责任。
可惜他面对的是姜老太，姜老太年轻的时候骂遍村中无敌手不说，整个镇上都是她的传说。
才不会因为保安的一两句话就被打发走，是以她在保安驱赶下，直接倒地一摔，哭喊着保安打人了，保安杀人啦之类的话。
姜老太不要脸的碰瓷，成功让保安咬牙拨打的110，举报有人在学校门口碰瓷闹事。
至于结果他是不怕的，学校为了学生们的安全，学校门口有几个监控摄像头，360度全方位无死角，方才老太婆的一番唱念做打，早已经被录了进去。
他离着姜老太一米远。
怕个毛。
最后姜老太见到了警察，在重重视频证据下，被罚了款后灰溜溜逃走。
等到姜老太吭哧吭哧回家的时候，脸上的怒容还未消散。
“姜蜜这个小娼妇养的，等下次看见她，可得让她好看。”姜老太把这次经历视为一生中最为狼狈的时刻，是她毕生奇耻大辱。
不把这可恶气除了，她怕是夜里都睡不好觉。
丫头片子赔钱货，竟然还敢跟我较劲，你妈那个烧货都不敢碰我一根汗毛，就凭你？
呵呵。
姜老太冷笑。
心里不断闪过收拾姜蜜的恶毒想法。
几个孩子里面，姜老太最讨厌的就是姜蜜。
她第一次见到儿媳妇，儿媳妇高高在上看她的眼神就跟看地理的泥似的，姜老太的自尊心受到了刺激，对儿媳妇那叫一个讨厌。
恨屋及乌，对于讨厌的儿媳妇生的孙女儿，她更是不喜欢。
不带把的丫头片子有什么好喜欢的，花费钱财养大了，还不是嫁到别人家，完全是浪费钱。
这要搁在以前农村，生出赔钱货都是扔在恭桶里溺死，结果儿媳妇把一个赔钱货当成宝贝蛋，在姜老太眼里看来就是个脑子有病的。
绝了后还这么开心，可不就是有毛病。
话说回来，姜老太怒气冲冲回到家，结果家里除了新来的佣人，其他都不在。
这让姜老太的怒气无法发泄，只能逮住佣人一顿输出发泄，不是嫌弃对方屋子收拾不干净，就是嫌弃对方做饭不好吃，最后还污蔑对方手脚不干净。
新来的几个佣人都是一个公司的，这才来第二天呢，主家就这么难搞。
完全可以预见若是留在这家工作，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现在这个年头，谁还没有脾气。
又不是签了卖身契的丫鬟婆子，没有人权没有尊严。
几个人一商量，当场撂挑子不干了。
本来就没有正式雇佣，现在才来一天，及时止损，再合适不过。
等回了公司，顺便还要跟老姐妹们好好说说这姜家不是个好相与的，最好不要接这家的工作。
如此一来，佣人们收拾东西，连碗筷都没收拾，直接拎包离开。
直把后头的姜老太气到跳脚，疯狂威胁喊他们都无用。
最后，晚饭是姜老太自己烧的。
多年没有下厨，姜老太从前喂猪的手艺越发精湛。
水煮青菜，青菜被烧成大便色。
色泽红润的红烧肉，酱油是放了，只是肉太肥，瞅一眼都觉得腻得慌不说。姜老太手一抖放了太多的盐，吃一上一口能把人齁死。
最后一道清蒸茄子土豆，算是卖相最好的。
可是茄子是整个的，土豆连皮都没削。
大米饭则是煮得软了吧唧，活像是一锅糊糊粥。
这成功让姜贺天回忆起以往的恐惧。
他老娘做饭真的太难吃了！
做饭跟喂猪似的，熟了能吃可以填饱肚子就成。
若是没有过过好日子，姜家父子两个倒是能吃。
可这都过了多少年的好日子了，再吃这个，这不是要人命么。
眼瞅着许莲还有孩子们一脸抗拒的神色，姜贺天当下就提议大家一起去外面吃一顿。
至于为什么是家里老娘重出江湖做饭？
助理已经告知过他，全被他老娘的臭脾气给轰走了。
姜老太却不觉得自己烧得不好吃，况且她节省了一辈子见不得浪费吃食，尤其是自己亲手做的吃食。
“怎么，嫌我做的不好吃？想当年你跟你爸还有你弟弟，哪天回来不是抢着上桌，我一个转身的盛饭的功夫，桌上的饭菜都能下去一大半。猪都没你们吃得快的！现在还嫌弃起我来了，今儿个谁也不许出去吃！”
姜老太气性一上来，不管不住，才不管现在当家的是不是自己儿子。
自己还是老子娘呢，儿子就该听自己的。
姜贺天：“……”
姜老头：“……”
姜家其他人脸色都十分难看，尤其是年纪最小的姜承宗，哭着说不要吃猪食。
“今儿个咱们就来一回忆苦思甜，你们要是不吃，就是看不起我。”
姜老太还要放些狠话，结果眼角瞥见许莲已经拉着儿子坐下。
对于许莲的眼力劲儿，姜老太特别满意。
这个新儿媳妇可比以前那个好太多了，以前那个又娇又作，简直就是以前地主家的娇小姐。
衬得她就是娇小姐身边干脏活累活的老妈子。
呸，想起那个没福气的倒霉鬼，姜老太就觉得晦气。
姜贺天见许莲跟孩子们都坐下了，摆明想捧老太太的场，他一向心疼的许莲，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跟许莲唱反调。
只能硬着头皮坐下，心中决定，明天一定要把佣人找好，哪怕是价格高些也无所谓。
只要能逃离他老娘的黑暗料理就成。
且不说姜家这边众人食不下咽，吃到饭后不断喝水，晚上疯狂上厕所。
最后一家子整整齐齐进了医院。
姜蜜这边则是跟徐腾以及徐腾的几个好朋友，在本市有名的饭点吃饭。
饭菜上桌前的空当，徐腾的几个好友把自己打听到的事情全都说了干净。
“姜蜜，我觉得这事儿应该就是姜甜干的，这个王八羔子，心真黑。”徐腾一脸气愤。
姜蜜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其实我早就猜到是她了，最近我又没跟人结仇，只有家里那点破事儿，跟我有利益关系的也就只有那个私生女，不是她还能有谁。”
“姜蜜，要不要我帮你出出气？”徐腾建议，这个姜甜还没进姜家的门就找姜蜜的麻烦，以后真要是成了姜家名正言顺的小姐，他好友岂不是要被欺负死？
老话不是说了，这有了后爹就有了后娘。
徐腾一瞬间就想到了以后姜蜜被小三跟小三儿女，还有亲爹欺负的场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不行，他不能让姜蜜过得那么惨。
姜蜜拒绝了，“不提这些破事儿，要收拾他们我自有主张。而且……”姜蜜笑了下。
“我妈都已经帮我想到了。我不缺钱花，大不了以后当我爸跟我妈一块儿死了呗。从此以后我就是孤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岂不是更爽？”
徐腾及其几个好兄弟面面相觑。
感情人家姜蜜一点都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是了，人家妈留了钱，留了后招，有了钱干啥不行。
除了徐腾更为心疼姜蜜，其他人倒是有几分羡慕姜蜜以后的自由。
哪像他们，零花钱还要张嘴问爸妈要。
徐腾看出兄弟们不在状态，正好这会儿服务员端着菜上来，立马招呼大家，“吃菜吃菜，我都快饿死了。”
很快，包厢里就剩下了大家干饭的声音。
大鱼大肉，再加上几瓶啤酒，正在长身体的一伙人吃得有滋有味，心情美丽。
等到酒足饭饱，徐腾打发好友们回去，而他自己则是送姜蜜回家。
中间姜蜜吃得差不多去结账，就发现账单已经结清了。
“账单是你结的吧，不是说好了我请客吗？”
徐腾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我是男的，怎么好意思吃饭让女孩子请客。”
“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许这样。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吃。”
在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的影子渐渐拉长。
路上行人稀少，两人的影子时而交错，时而分开。
下次啊，那就下次再说呗。徐腾默默在心中说回了一句。
“前面就是路口，打车回去吧。”姜蜜家在哪儿，徐腾知道。
“不用打车，住的地方在附近，再走十几分钟就到了。”姜蜜的酒量不好，刚才喝了点啤酒，这会儿正是微醺的时候。
晚风温柔从脸颊拂过，微醺，身边还有个好朋友。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暂时不想从这种状态中出来。
“你搬出来住了？”徐腾诧异，有家不能回，姜蜜在想徐腾眼中就跟那地里的小白菜似的，可怜得慌。
姜蜜微微点头，“嗯，家里乱糟糟的，还是搬出来住比较好。反正也没几个月了，等我考上大学去了外地，到时候天高任鸟飞，谁也管不到我。”
提起这个大学，徐腾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姜蜜，“你以后想考哪里的大学，或者那所大学？”这个问题以前他也问过姜蜜，姜蜜说要在本省或者本市，离家近。
“燕京吧，首都，繁华。至于哪所大学，就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
闻言，徐腾双目一亮。
“你也去燕京吗？这真是太好了！”可转瞬，徐腾发亮的眼睛又暗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