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月野遗族
夜小野看着面前的村落，心里震骇万分，目瞪口呆。
他可以肯定，这些人都不是来自联邦，本就出自荒谷，但是他们的语言却与地球相似，这让夜小野心里诧异万分。
远远的看见孩童进入这个村落中，四周走出不少人与其打招呼，最后他来到依山而建的村落最高处的一座茅屋，在外面大声叫喊了一会。
四周的人群听到他的叫喊，轰的一声炸开，速度极快，全部向着山林飙射。
夜小野心中知晓他们此来是为了寻自己。
“作甚？”那个院子里突然传出一声暴喝，响彻四野。
那些村人全部缓缓停下脚步，夜小野远远亦听到中气十足、在山林间回荡的声音。
远远看到走出一人，但是距离太远看不太清，依稀可见是个老人，直至他走到夜小野所在的半腰山下，才可见。
一身粗野的装扮，眉白、发丝却黑亮无比，皱纹横生但却面色红润，眉目可见威严。
“有客来，可愿入我古村暂歇？”他对着山林高呼，仿佛确定夜小野就在此处一般，位置不偏不倚。
最关键，话语无古音腔调，接近现代，夜小野大吃一惊，这个老人去过天阙？
但是夜小野并未发现这里的人身上元力流转，如此实力万不可能渡过溪流，前往彼岸。
考虑一会，夜小野猛的双脚发力，宛若野兽，在山林飞驰而下。
听山林中传来的巨大动静，村人皆是面色陡变，而老人却异常平静，见怪不怪之象。
“咚”
夜小野右脚踏地，发出一声巨响，如苍鹰翱翔，纵跃而下，直直落在那名老人身前，稳稳站定。
老人道了一声请，让夜小野跟着他，路上村人全部发出惊骇诧异的声响，对他指指点点。
夜小野心内苦笑，自己现在的装扮，确实太狼狈，连他们都不及，无怪他们眼神怪异。
进入里屋，老人捧出一套皮毛背心短裤放在夜小野的手上，笑着对里面指了指，一番洗漱，夜小野只觉自己原地复活，整整洗了个把小时，才出来。
整个人锋锐之气冲天，双眸明亮闪烁，手臂处肌肉贲张，但收缩极紧，浑身上下彪悍之气沛然。
他将微湿的发丝捋到前额，遮住印堂，身姿挺拔，整个人气质猛然一变，飘渺悠然。
老人眼神带着惊异，他亦没想到在此处得见外人，太过离奇。
“汝是从鬼溪彼岸而来？”老人开口，他语气惊疑。
夜小野大概知道他口中的鬼溪是何处，点点了头。
老人先是面色大惊，而后过了许久才恢复平静，神色中带着憧憬、向往，看着夜小野。
夜小野对于老人的变化颇为理解，那条鬼溪他自己也是身藏大秘才险死渡过，若是其他人，只能是十死无生。
问询老人他们的来历，老人自称子文，可唤他文老，面对这些古人，夜小野简直热泪盈眶，起码有吃有喝有活人了，这一路要不是与文老不太熟，夜小野觉得自己能抱着他哭诉一天，简直了，九死一生呀。
子姓极少，为殷商国姓，夜小野之前就经常前往天阙古书院翻找阅览过不少旧时古籍，其中上下数千年的历史可谓重点，也包括山海经、古神话书籍，也正是在那里，遇到了菩提叶。
相传子姓先祖偰，尊称阏伯，是帝喾之子，生母为简狄，出生于上古时代，为简狄吞玄鸟之卵而生。
后偰辅佐禹皇治水有功，册封商地，获封子姓。
夜小野并未多问关于文老的祖上之事，只是心内惊异，但是他更为疑惑这里是何处？他们到底是何人？
在荒谷之中出现坑中山已是惊世，而在一片与世隔绝之处存有人族火种的村落，这让夜小野心里满是疑问。
”我们自称月野遗族。”老人轻语。
“月野遗族？”夜小野诧异道。
“嗯，此处乃月野。”老人很平淡的讲述。
此地具体是如何而成文老不知，他们这一支在这里许多年，而且坑中山脉太过巨大，浩瀚无边，凶险万分，他们也不敢探索太远。
所有的事情都是出自每一代的族长口口相传。
上古时期，天地有变，出现亮白色漩涡，但是一闪而逝，再次出现已是相距百里。
当时的人王请司徒一族前去察看，而司徒，便是子姓家主的官名，管天下民生，子姓开枝散叶极其庞大，当年除子姓外，还有西姓、姬姓几家豪族均是派出了族人。
再次找到漩涡，它已经在大江之畔，文老先祖带其余几姓缓缓靠前，还未细探，便意识一黑，出现在了这片蛮荒古林中。
人数近百，起初哀嚎遍地，大家心中惧怕如见鬼神，但是随着日久，渐渐平复了下来，相安无事多年，不可避免的矛盾渐起。
几族遂分开，散布在月野各处，但为了保持后代无恙，偶有通婚，这也证明大家实际相距不算太远。
文老都已记不清自己是多少代。
这么多年的繁衍，按道理应该枝繁叶茂，夜小野诧异，为何依然人数寥寥。
“均已毙”文老长叹，神色悲哀伤感，带着恐惧与愤然。
“此处为牢笼，吾等宛若羔羊圈养。”他猛的大声怒喝，脸色通红。
夜小野渐渐弄清楚，他们口中的月野其实就是对这片坑中山的统称。
这片坑中山脉，让他们困在这里不得出，悬崖峭壁，他们尝试过攀爬，但是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时日一长，大家心内惊惧，便不再敢往外探。
而文老，却是三年前唯一一个活着出去并回来的人。
“当年，我行至鬼溪，已是月夜，我心内惊惧不已，六感让我不敢动一步，我遂投石入溪，发现石转瞬即没。”文老的话让夜小野面色怪异，居然与自己如出一辙。
“我在那处等至天明，鬼溪彼岸远远出现一人往这边奔走，他自称来自蛮荒之外，姓海；我与其相谈，才知世事变迁，古之不存，所以我的语调古言才与旁人不同，整整五六日，我们都在彼此叙述，最后我归来，九死一生，并且落下病根，无法再前往。”文老叙述道。
“海？可是大海的海？”夜小野疑惑问道。
文老点头。
夜小野暗暗记下，没想到，月野遗族不是仅自己发现，但是海家并没有对外公布这个消息，他是何意？
夜小野暗自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