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窝囊废的成就
肯定会有人问：僵尸长啥样啊？
肯定啥样都有啊。小诵就是一个小屁孩的模样，整天跟一个没人要的小孩一样在街上溜达，除了想要喝血和有事情的时候会来找我，一般情况下我都找不到他。
要说小诵是傻子也不一定，一般他这种刚刚和成人腿高一般的小孩很容易被人诱拐，可是这小子除了没有被人诱拐之外。几乎还帮着逮到了很多的拐卖儿童的人。
我是真的不知道这小东西是怎么干的，有时候我问他，他就会用自己的字体龙飞凤舞地画出几个羞辱我的字。
本能。
嘿！傻子会知道本能是个啥？他们只有本能但谁能说出来这俩字？这么一比较，我总觉得我才是傻子一般。
至于我的话，身高就是现在很普遍的一种，一米八冒个头。至于冒多少也没准，看我心情。
长相的话，我只能说看得过去。可能真的是因为活的时间够长的原因，年轻的女孩子在我面前几乎没啥抵抗力，所以我得一直保持一种类似于小诵的状态——痴呆。
比如我此刻站在门口像个神经病一样完全不避讳来往的学生的老师，双手胡乱地拨弄头发，把脸上装文艺的黑框眼镜都给推掉了。
虽然那些刚刚认识的年轻老师在对我指指点点，不过也没人说什么。这年头，气质长相身高决定一切，这些方面如果看得过去，你神经点反而是优点。
有时候考虑到这点我都有些怀疑是我的人生观出了问题还是这个时代的问题。
我一脸不耐烦地顺着学校门口向着通往市区的一个天桥旁边的小巷子走过去，来学校之前我已经观察过了，这种地方很适合和人谈判见面。即使白天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过来，即使有人经过，来往的灰尘也几乎让人啥也看不见。
当然了，这种地方自然也是校园暴力频繁发生的场地了。校园暴力也不一定非要在校园发生啊。
并非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僵尸。我实在是不敢多管闲事啊。以往的生活经验无数次地告诫我，即使我出于好心去帮助他人并且完全隐藏自己的身份，结果依然会莫名其妙地惹出一身的骚。
再加上的身份的缘故，我只能做一个比普通人更加的存在。
不过顾令阳就另说了，至少从户口本上的关系来说，我们俩可是表兄弟，而且我现在的户口还在人家的户口本上，顾建军和梁远芳又对我那么好……
所以，当顾令阳的保镖兼打手我义不容辞。
当我走到了天桥旁边的巷子口的时候，一群嘴里叼着香烟穿着花花绿绿的男孩正在巷子口外面守着望风。
这是欺负人的一般套路，一群人在外面表现出我们是混社会的姿态，并且以人数的优势挡住里面正在进行的欺凌的视野。小孩子们也不是傻子，虽说大部分人都会假装路过，不过还是有一些热血的人会仗义出手的。
特娘的，我低头一看，我这一身正儿八经的衣服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被欺负的人，比起那些在巷子口抽烟的人也没什么气势。
解决这种问题我一般不会用僵尸的力量。我吃饱了撑的啊，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我要是像个超人一样解决完这群坏学生，估计第二天就该从这座城市滚蛋了。
我长长地呼吸了一口准备大步装作不经意走过去，突然一只手掌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对方甩开。即使是普通人，我也不能过多地接触，身体在没有血液的刺激的时候，会一直保持代谢异常缓慢的状态，所以四肢身体一般情况下会是冷血动物一般的冰冷。
我回头看见的一张略带着诧异的清秀脸庞，脑袋上扎着一个干净爽朗的马尾，如果我是普通人，这种长相和穿着一定是我追求的方向。
“你干嘛？”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激，我假装着痴呆一边推着自己的眼镜一边问对方。
“张老师，你在这里干什么？”这个年轻的女孩拉扯着我向旁边走过去，我心里咯噔一下。感情是学校里的人啊！
“哦哦！”这种场面尴尬极了，人家认识你可你压根想不起人家是谁，刚才还在心里编排了一下你对于人家的不良意图……
“这群学生怎么又在这里？”年轻女孩皱着眉头说，然后又看向了我，“最好不要理这些学生，学校里他们不敢拿我们老师怎么样，在外面就不一定了。”
都是老师啊，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歹还是弄清楚了我们之间的联系。
“可是他们在欺负……”我必须要表现出一副有些痴傻的表现，要不然正常人怎么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张老师你……”年轻女孩一脸的不可思议，我伸手摸着自己的脸，以防什么东西影响了我的颜值。
“真是侠肝义胆啊！”年轻女孩突然就伸出了大拇指一副你好棒的表情。关键这幅表情还是那种真诚的发自内心的。
我正打着哈哈想着怎么把这个看起来精神比我还不正常的年轻女老师知会走，旁边那些望风的人已经注意到了我们。
“那个……”我刚刚转身开口，女老师突然就把背包甩到了身后大步冲向了那群守在巷子口的人。
“你们在干嘛？又在欺负同学啊！”那股气势就好像她本身就是一个身手矫健的侠客，或者她身后有一个很能打的人。不过不幸的是，她的身后只有一个完全不能出手的我……
我的脑袋在一瞬间突然炸开了，因为我完全不明白这个女老师在做什么。
不过既然人家脑子短路为我出头了，我自然要跟上去。站在女老师身后看着窃窃私语的两个男孩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把手中的香烟丢到了地上很恭敬地点点头。
“吴老师，您还不回家啊？”
嘿，这突然之间这么礼貌是什么意思？想用怀柔政策？不过这种交流方式怎么还反过来了……
啪的一声响，巷子里传来了扇耳光的声音，我的脑子一热，心里骂着娘就推开了面前想要拦着我的几个人。
顾令阳可是我罩着的人！怎么能让你们这么欺负！
我心里叫骂着不过依然很谨慎地用巧劲将拦着我的人都放倒了，我想我此刻的表情肯定很可怕，我一般不生气，我现在也不生气，不过在外面和女老师扯淡浪费太多时间，我有些着急。
我正要抬手把这些簇拥在巷子口的小弟们吆喝开，这时候巷子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让他们进来吧。”嗓子里仿佛塞着什么东西一样的沙哑，很明显是香烟抽多了的反应。
巷子口的学生们虽然认识吴老师，不过没几个人认识我，我除了在我们班还算活跃之外。在年级组里，在其他的学生面前，几乎都不会多说话。
巷子很窄，挡着我的学生里有些长得比我还高，估计得有一米九。
我和吴老师两个人走进去的时候，看见了满身都是土用手捂着脸的顾令阳依然倔强地站着，面前的一个小小的垃圾桶上蹲着一个留着小胡子明显已经不是学生的年轻人。
“老师和男朋友？”小胡子估计也听说了刚才门口的学生和吴老师的对话，于是转过来猜测着问。
“放了他。”
看见顾令阳的一瞬间我已经怒火中烧，如果不是心中有所顾忌，我已经冲上去徒手把这个小胡子撕扯成两半了。
“哎呀，老师的男朋友不要这么生气啊！”小胡子从垃圾箱上跳下来笑眯眯地向我们走过来，小眼睛一直贼溜溜地在吴老师身上乱转。
我是真的懒得管这个老师，虽说我并不讨厌她，可是她浪费了我的时间让顾令阳被欺负了。
“老师挺漂亮的，怎么男朋友就……”小胡子走过来到半路上停下来，和我们中间有着几步的距离，巷子另外一边也围堵着一群学生在看着我们。
“跟个傻子一样啊！”
小胡子突然就把那张脸贴到了我面前说，然后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周围也传来了稀稀拉拉的笑声，作为学生他们可能不是很敢挑衅我们，可是作为这个小胡子的小弟，他们还是要做一做忠诚的样子。
我的手掌高高的扬起，因为太快带起的一阵阴风把小胡子的彩色头发给掀了起来，小胡子脸上的笑容僵硬住盯着我，一丝恐慌一闪而过。
我是僵尸。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要保证自己的这个秘密不能被揭穿。只有保全这个秘密，我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安稳地生活下去。
啪！
小胡子反手抽了我一巴掌，我的反应神经不是很灵敏，不过还是很快感觉出来了疼痛。
“你……”吴老师愤怒地指着小胡子喊了出来，我放下了手拦住了她。
疼痛让我清醒，刚才还很愤怒的心情一下子就平淡了下来，无所谓的好像是在散步一样。
“放了我们吧。”我甚至还挤出了一丝丝的笑容。
小胡子抬头看着我的脸面顿了半晌，很快整个小巷子里又爆发出来了笑声。
终于，我被认为是一个窝囊废了。
得到了这个信息的我内心居然也开心了起来，看着狂笑的小胡子嘿嘿傻笑起来。
小胡子终于停了下来，因为我在笑。我的笑容倒是没有什么神奇的魔力，不过很少有人会不去恐惧一个被欺负的依然能够微笑的人，这种人一般都是疯子。
可我不是，至少现在不是，而有人是疯子。
那个人，正站在巷子的另外一端，默默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