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羊

  早上的太阳刚刚升起，红灿灿的像蛋黄，上次吃蛋黄还是前两个月，爹给地主收麦子，给的几个鸡蛋，娘没舍得给爹吃，全给自己和大哥吃了。金黄金黄的荷包蛋，油渍渍的，别提有多香了。吕小二这么想着。口水都流下来了。咕。。。咕，吕小二拍了拍肚子“不争气的东西，昨天上午刚吃的窝头，这会儿又叫了。”只是天才刚亮，要到中午才有饭吃。只好拍拍屁股爬起来，天微微亮吕小二就牵着羊出来了，来到了这个小山坡，羊群这会儿吃饱了沾着露水的青草，都在散步，这边闻闻，那边嗅嗅的走着。吕小二看了看眼前的羊，狠狠的想道，“等老子有了钱，就顿顿吃羊杂面就大白馒头。”但这会的人生，也只能想想。想完了看着羊群傻乐一会儿，哼着小曲赶羊回地主家。家里穷，吕小二的父亲是地主家的长工，一年四季都帮地主种地，农忙的时候干农活，不忙的时候给地主家干点杂活。什么除草，修房子，整理花园这些，他爹都做。他娘也帮地主家干活，农忙的时候帮着做点粗活，不忙的时候就织布做饭。这样养活一家人都很难。吕小二的大哥吕大，比他大五岁，今年刚满十六，也是地主家的长工了。吕小二还小，个头小，力气也小，做不了太重的活。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吕小二从七岁就懂得割草喂羊，现在已经放了四年的羊，羊群是换了好几批，可自己都没吃过羊肉。上次吃羊杂还是过年的时候，地主家给的一些。吕小二这时候也只能想想了。

  小山坡离地主家有些距离的，吕小二边走边挖些野菜，回去是可以煮着吃的。虽然吃不饱，但总比饿着强。刚越过一个小山坡，见迎面赶来了一个书生，一身长衫有些灰尘，背着书篓，看着有些沉。但感觉很素净，很舒服。特别是那样的一双眼睛，很干净，也很亮。吕小二没见过这种人，吕小二虽然没有读过书，但也知道穿长衫的都是读书人，以后要做官的，便老老实实的聚拢了羊群，站在一边等读书人过去。

  “麻烦这位小兄弟，请问张家寨怎么走？”青衫书生走近后拱手问道。

  吕小二看见读书人对自己行礼，顿时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礼，像地主家的护院那样抱拳，还是像对地主那样躬身？没想太多，看读书人还望着自己，脸红的像熟透的柿子，想着刚才读书人的模样拱手回了一礼。“前面过那个山坡，顺着大路一直走，看见有颗大柳树转个弯就是了。”

  读书人看见吕小二滑稽的模样，倒也没有嘲笑他，只是觉得很有趣，搭讪了一句“小兄弟也是张家寨的人？”吕小二赶紧拱手再回了一礼，老实的回答道“我爹是张老爷家的长工，我给张老爷”

  读书人笑着抬起吕小二的手“小兄弟不用回礼，那小兄弟现在是回去吗？刚好我也同去，一起走吧。也麻烦小兄弟给指个路了。”

  吕小二只觉得能跟读书人说两句话，回去也能跟他同村的小花炫耀了。“好的”看着读书人，吕小二想着以后我要是能读书，有他这样的该多好。

  两个人同走的路上，吕小二在前面赶着羊，读书人时不时问他两句，吕小二除了附近有几户人，哪里的草羊爱吃，别的倒是一问三不知。就这样，没多久，就来到了张家寨，读书人道谢后与吕小二分别。

  吕小二赶着羊群回地主家的时候，才刚刚巳时，离中午饭还有些时候，大米在家里是奢侈物，平时不吃的，娘给煮了些野菜汤，是他自己每天的时候顺路挖回来的，虽然不好吃，也吃不饱，但总比饿着好。吕小二对吃的很珍惜，他知道，只有吃饱才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