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二、科学…求真…你开心就好
易华言提出要吃饭并不是在耍宝，而是两人都需要时间来冷静一下。</p>
羊城的夜景虽不比函馆的美，但果然只有熟悉地方才是最令人舒服的。</p>
西餐厅的位置离江边不远。两人走在江边，这个位置只要直走右拐，再走上个十分钟就能回到母校。回到那个他们最先相识的地方。</p>
发生了那种事，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p>
看见走在旁边显然在闹别扭的平山澪，这次易华言并没有墨迹，伸手牵住对方，并且主动道：</p>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让你这么不安。”</p>
平山澪的手并没有抗拒，反而在加大力度。</p>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像我这种这么多虑的女生是不是很讨人厌？”</p>
“说实话，有点。”</p>
感受从手部传来的微颤，他特意捏了捏对方纤细的手掌，“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所以有什么意见我不想藏着掖着。所以你有什么对我的不满也可以说出来。”</p>
他没有注意到，平山澪听到这句话后整个脸颊都已经冒着热气，“你这样说也太……而、而且，跟我说话的时候别特意用这种声线！”</p>
“我本来就是这种声线的啊……”</p>
两人的关系总算开始缓和。</p>
他们停下，坐在路边的石凳上观赏着夜空。</p>
天上没有星星，只有月亮高高挂在天际，仿佛站在世间的最高点。但任谁都知道，太阳站的位置要比它“高”多了。</p>
易华言侧眼看向平山澪，她就是自己的太阳。</p>
“澪，现在不必顾虑你在日本学的那一套什么‘大男子主义’。你就直接说，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吗？”他继续追问。</p>
“不是的。”平山澪垂下头来，改为看向江面。</p>
她叹气道：“我最近，也在试着学习事务所的东西。直到我了解得越多，才发现你实在是太过优秀了……”</p>
易华言皱起眉头，但没说话。他知道对方的话还没说完。</p>
“其实比我好的人有很多，在看到之前那位女生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我除了样子长得好看点之外，还有什么优点吗？”</p>
她笑着说出这番话，但跟哭诉无异。</p>
自从高中毕业之后，平山澪便知道，学习成绩好根本不是优点。那么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东西，此时也就一文不值了。</p>
这一点，易华言本来是清楚的，他早就知道对方会这么想，但没想到平山澪会如此在意。</p>
早知如此…不，果然这还是我的问题。</p>
“你的优点很多哦，澪。”</p>
“那请你说出来……”</p>
但易华言摇了摇头，反问道：“澪，‘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他清楚平山澪要的不是自己说出她的优点。</p>
平山澪犹豫了一下，便道：“之前我觉得…跟言在一起的时候很安心。”顿了顿后，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很显然，现在这种情况并没有让她感到安心。</p>
果然，这个就是问题所在了吧……</p>
想了想后，他握住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我认为，喜欢一个人…就像是一首歌只有你可以一起唱，一本书只有你可以一起看。”</p>
平山澪咬着下嘴唇，显然动摇了，“这算什么？这不弄得我好像很好搞定一样嘛……”</p>
“那，你要证据吗？”</p>
“证、证据？！你想要干什么？！！”</p>
平山澪看见易华言突然靠近的脸庞，内心小鹿乱撞。然而下一秒对方就离开，让她莫名有些失望。</p>
便见易华言拿出几份纸张。</p>
“你去医院了！？！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身体又有什么不舒服？”看见上面的封条后她急忙担心道。</p>
易华言一愣，心道：这就是你对我而言的优点啊……</p>
但他没出声，只是让对方打开来看看。</p>
“这是？”</p>
纸上只有脑部的简略图，各个部位都有各自的颜色。</p>
他解释道：“这是我脑部的核磁共振图像。”</p>
“为什么要做这个检查？！”</p>
顷刻，平山澪方才的不安，全部转变成了对他健康的担忧。</p>
看出这一点的易华言心中决意愈明确。他道：</p>
“我可能会很多个秘密，而接下来我要跟你讲的是其中一个。其实…………”</p>
他不管对方是什么表情……</p>
把自己“对女性感觉不了爱情”的症状跟平山澪完全坦白了一遍。</p>
语罢，平山澪的面容像是僵住，久久不能作出反应。</p>
“你、那你对我说着些干什么……？”</p>
似乎要贯彻“科学”两字，他始终保持着镇定。</p>
“别着急，我们要有科学求真的态度。”易华言轻笑指着图中的几个位置作出介绍。</p>
“这幅图是对比，如果这个位置亮了的话就代表‘害怕’，这个位置…………那么这个位置就是‘色欲’，还有这个最后这个位置就是‘爱’。这些都是大数据收集来的情感反馈。”</p>
结果当他介绍完之后，看见平山澪由悲转喜、一脸憋笑的表情。</p>
“喂，你笑什么？我可是很认真的。”</p>
“没什么没什么……”</p>
易华言虚着眼睛，继续道：</p>
“实验大概流程就是会在我眼前戴一个VR眼镜，然后在里面模拟各种不同图片以及场景……”</p>
“行了，我相信你。”</p>
平山澪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的说明。</p>
“喂喂喂……”他有些无语，殊不知自己申请了多久才做到这么一个检测。</p>
不过算了，就当是让自己安心吧。</p>
检查的结果是——唯有在对平山澪有关图片里，那片关于“爱情”的区域会亮起。</p>
这或许并不够严谨。但就目前来说，不管是楠水云她们，还是其他什么人，都没能让他那片区域出现“颜色”。</p>
易华言撇撇嘴，骂骂咧咧地将那些资料全都收起来。而平山澪则捂着嘴轻笑，似乎认为他的这幅表情很有趣。</p>
瞧了眼时间，他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p>
“笨蛋，你怎么送我回去？”</p>
易华言闻言一愣，表情有些窘迫。</p>
“我打电话给母亲大人就好了，她还在等我。”</p>
说着平山澪便打通了电话。</p>
很快，车到了，然后将平山澪接走。</p>
临走前，他还特意确认了一下对方的表情，并姑且认为自己这次的“科学求证”是有一丝效果的。</p>
起码……</p>
能把对方逗笑。</p>
……</p>
……</p>
“嘿，你笑什么呢小澪，妈妈好担心你啊！有没有被那小子占便宜！？小澪，小澪！！”</p>
“啊？”平山澪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脱离出来，“啊！母亲大人，你不用担心，我和言已经和解了。”</p>
“真的吗？”</p>
“妈…你就相信你女儿吧。”</p>
摆脱掉母亲的追问，平山澪才放松着心情望向窗外。</p>
随着车身摆动，她也情不自禁哼起小调。</p>
窗外的场景是飞速的霓虹灯。</p>
但她却依旧能定位到那位看上去心事重重、在江边慢行的少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