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景威的盘算

  草原上的游牧民族聚居之地，却是与景威刻板印象中茹毛饮血，衣不蔽体的情况不同，此地人声鼎沸，往来人群都衣着华丽，所居圆顶帐篷也比自己的破木屋好了不知道多少倍。马车顺着道路径直向前，行驶了好一阵最终在一个被篱笆围起来的院子门口停下了，此时院子门口已经有三个人在等待了，两人刚刚下车，程灵素还没说话，三人中当中一看起来四十余岁的男子向前几步，用景威听不懂的语言在和程灵素热情的交谈着什么，之后此男子看向景威眼中疑惑之色一闪而过之后，就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招呼他们进屋。

  景威二人与男子鱼贯进屋，其余两人却是留在了门口，刚刚进屋，景威还在想她们刚刚在聊什么之时，那名男子却躬身行礼言道：“属下狄江，见过程小将军。”程灵素见此立马扶着狄江起身并说道：“狄叔叔何必多礼，义父时常与我聊一些你们过去军中的往事，对你甚为想念。我更是自幼受教于您，这真是折煞灵素了。”这次景威却是听懂了，想来狄江就是阿木尔了，随后便打量了一下帐内，根据规格和装饰，想来此人在蛮奴之中身份不低，心中暗自思索之时，耳边又传来狄江的话语声：“先前传去的消息现在又有了新的进展，近日来蛮奴军中的声音也分为了两排，一部分以大王子图哈尔为首，要求可汗停止战争休养生息，此战入不敷出劳民伤财。另外一部分是以大祭司格尔加为首，说是要遵守天狼神的指引踏平靖边城，掠夺资源，让草原的子民也有瓦房住，有栗米吃。而可汗态度却很暧昧，任凭他们吵翻了天，也只是不温不火的袭扰边境线。”

  程灵素听闻此言眉头拧作一团，反倒是景威不懂权谋心思单纯，张口便说：“蛮奴的可汗是不是自己也做不了主，或者想通过目前的情势达到什么特殊的目的？据我在潜龙卫中所知，蛮奴此次侵袭血屠边境，却未曾听闻抢掠一事，在我看来他们就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至于为什么要杀人我却很好奇！”

  程灵素与狄江二人多年来受环境熏陶，却是把这件事想的复杂了，狄江初见景威也只是出于对程灵素的尊敬没有质问其为何带个孩童而来，此时听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语出惊人，不禁眉头轻跳一下不禁看向程灵素，此女会意开口道：“他叫景威，是百里星河麾下的潜龙卫之一，论身手怕是与百里那厮也是伯仲之间！”

  程灵素也没有继续介绍景威的意思，反而言道：“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把事情想简单，此时此刻局中还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纵着一切，而敌我双方都是旗子，我们还不知道棋手在哪？自己这只大手的目的是通过取人性命达成什么目的？”

  狄江刚要接话，听到帐外传来轻咳声，随即面色一肃，示意二人有人来了！接着哒哒哒的声音，就有几人也没有通报直接进了来，皆带了长刀。为首的是一个刀疤脸男子，上来就对着狄江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之后看看景威又看看程灵素，随后程灵素似乎解释了什么，狄江接过了话茬，此时纵然是景威一句都听不懂，多半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想来狄江已经惹得了一部分蛮奴高层的怀疑，这些人怕是来调查他们二人身份的。

  最终刀疤脸男子蹲在景威身前，说着景威根本听不懂的语言，狄江面皮不禁的跳了跳，程灵素刚想开口解释，只见得景威小嘴一抿，低着头用手掏了掏鼻孔，带出一个巨大无比的鼻涕泡，然后一抬头一脸天真的看向刀疤脸，接着伸手便把鼻涕泡塞入其口中。随后景威还没等刀疤脸缓过神来，就嘴里：“阿巴阿巴的嘟囔着跑开了。”

  一愣神之间刀疤脸只感觉口中酸臭之意大盛，随即干呕几声就要拔刀砍死景威，最终还是狄江说了些好话递了些银钱，才送走这帮瘟神。

  等到刀疤脸走了之后，程灵素有些哭笑不得，喝问到：“你就不怕那人杀了你？”景威耸耸肩说：“狄叔叔在这里我怕什么！”

  狄江此时已经是被景威的骚操作给惊呆了，他自视阅人无数，但是这个小子也是生平仅见！不禁对其凭空生出更多的兴趣。

  程灵素不愧多年在军中经营谍网，顺着刚才的信息，在狄江老道的经验之下主观还原出了一个此战的大概轮廓，近日来与可汗会面的黑衣人有可能是此事背后的主谋，而蛮奴用兵之缓慢可能是因为他们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屠戮百姓，并不是为了攻破靖边城。几番猜测之下，两人推断屠戮人命有可能是为了某种祭祀或者是喂养兵器的凶性。

  景威对于这个推断也没表态，只是在一旁倾听。随后过了半晌，两人整理好了信息，传信靖边城后就安排程灵素和景威住下了。

  接下来数日，景威却是没有参与程狄二人的讨论战争一类的事，他本身也不懂，而且也不感兴趣。反而是这部落之内数之不清牛羊成功的让他回忆起了儿时梦想。接下来数天，景威游走在大街小巷，碰到狗就上去窃窃私语一番，这种和动物对话的事儿渐渐的流传了开来，都说阿木尔家中的远方表亲是个痴儿！

  一天深夜，天空微微的飘起了小雪，景威穿着一身夜行衣，出现在了一个巨型的羊圈旁边，轻手轻脚的将栅栏改成虚掩着。随后如法炮制，只用了半个时辰，景威便将部落内半数中型以上的牛羊圈栏杆悄无声息的做了手脚。

  景威来到部落中央寻了一个隐蔽之处，深吸一口气接着双手食指放入口中“咻～～”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响起，比黑夜中哨兵反应更快的是每户养的牧羊犬。

  一声声犬吠接连响起，随后像是听从了什么召唤一样，数十只牧羊犬将本已经不想出去再觅食的牛羊重新赶出了圈，并且朝着一个方向越跑越远。原本宁静的部落一下就热闹起来，有人家被羊闯了进来，也有人在熟睡中不小心一个转身就搂着一只羔羊继续入睡，更多的是普通的蛮奴百姓去想办法追回自己的羊！

  景威此时暗想到，看来人和动物沟通不受语言影响，随后向着部落中心而去，牛羊的异常很快惊动了蛮奴中的贵族与王族，诸多的哨兵与侍卫们也顾不得骑马，就徒步去帮着他们的主人抓羊！

  借着夜色，景威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去往蛮奴王庭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