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冲突

  此人也是十五岁左右,面容俊朗,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却也是养气五层之人。只见此人向着赵伯阳拱拱手道:“赵师兄请了,这位师弟面生的很,想必是入门不久,不知道赵师兄的大名,可否看在师弟的面子上,先不要动怒?”赵伯阳看着此人,脸色缓了缓冷声道:“原来是李沐晨师弟,今天师兄给你一个面子,只要他乖乖让出自己的位置。”说完不屑的看了李天佑一眼,不再言语。“谢过赵师兄!”李沐晨拱手道,又低声对李天佑劝道:“这位师弟,赵师兄是本峰赵海峰师叔后人,赵师叔极为护短,门下弟子均是对其照拂一二,在养气境弟子中向来无人敢惹,便是凝元境弟子也不愿轻易开罪,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不要轻易得罪为好。”

  李天佑沉默了一下,忽然看着赵伯阳沉声道:“赵师兄,师弟想说一声,不去!”

  “唉,师弟你莫要意气用事!”李沐晨急道“本门虽然严禁同门相残,但却不禁止同门之间相互切磋,你……”

  赵伯阳一挥手打断李沐晨的话,冷笑道:“李师弟,我给你面子,只不过有人似乎不领情啊!你放心,师门的规矩我知道,区区一个养气二层弟子,还不值得我去执法堂领罚!”说罢,忽然右手一掌对着李天佑胸口拍去,同时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师兄就告诉你什么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李沐晨微一犹豫,却是轻叹一声,毕竟自己已经劝过了,此人既然不听,那自己也不好再出手阻止,只希望赵伯阳不要做的太过分。李天佑倒是没想到此人突然出手,措不及防之下,只是仓促的抬起右臂阻挡了一下。“啪!”赵伯阳的右掌正正的拍在李天佑右小臂上,一触即分。李天佑只觉右臂和赵伯阳手掌接触的地方传来一股巨力,迫的右臂回弹在胸口上,忍不住踉踉跄跄退出五六步,小臂和胸口传来一阵剧痛。“咳咳”忍不住咳嗽几声,李天佑抬头看去,却见赵伯阳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一脸风轻云淡的看着自己,眼神里满满的都是不屑,周围更有不少人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李天佑眼神一寒,右手握住剑柄,冷声道:“师弟不才,还请师兄指教一二!”李沐晨见势不好,急声道:“师弟,宗门之内不要妄动刀兵,你们修为差距太大……”却是已经晚了。

  只听“锵!”地一声轻鸣,李天佑长剑出鞘,飞雪剑雪白的剑身,携着一抹凛冽的锋芒,直奔赵伯阳胸口而去。赵伯阳冷笑一声,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却是连剑也不拔,眼见剑尖刺来,只是曲起右手食中二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递出,绕过剑尖后,在飞雪剑剑身轻轻一弹。“叮!”地一声,李天佑只觉剑身传来一股巨力,却是右手已经把持不住,长剑连同着右臂被迫荡向一边,不但攻势全无,更是被逼的中门大开。却见赵伯阳一指破开李天佑的长剑,冷笑道:“既然师弟要请教,那师兄就教教你这个人字怎么写!”右手一握长剑,瞬间暴起一抹青芒直奔李天佑胸口。李天佑大惊,再想抵抗躲闪都是来不及,只听“嗤啦”一声衣衫被划破的声音,李天佑忍不住再退几步,只觉胸口一凉,一丝刺痛传了过来。青芒乍闪即逝,赵伯阳已是收剑入鞘,李天佑低头看去,只见自己胸口的衣衫已被划破,衣衫下的皮肤缓缓渗出血迹来,一撇一捺,伤口却正好形成一个“人”字。

  赵伯阳冷笑道:“人贵有自知之明,师弟可要好好记住这番做人的道理。”李天佑沉默了一会,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师兄教诲,师弟铭记在心,三年之内,必报师兄教诲之恩!”说罢,缓缓归剑入鞘,在一群人戏谑的眼光中慢慢走向了队伍的尾端。赵伯阳眼中掠过一丝不屑,他可是明白所谓必报的“教诲之恩”是什么意思,不过三年之内?赵伯阳心中哂笑,自己的父亲可是剑峰长老赵海峰,修炼资源应有尽有,而剑峰其余长老的后人,自己也都认识,此人顶天也就是某位长老的弟子,所受恩泽又怎么可能跟自己相比,就算他是剑峰峰主剑辰子的弟子,也肯定比不过一位剑峰长老嫡系血亲所能享受的待遇。更何况,自己又岂是寻常纨绔子弟可比,虽然享受着比寻常弟子多的多的修炼资源,可自己的勤奋也是半点不差于旁人,又怎么会怕这小小的威胁。赵伯阳心中冷笑,现在比他强的人,他终有一天会超过他们,现在比他弱的人,他只会把这个差距越拉越远,远到让任何人绝望,注定是要叱咤风云的人,他,就是这么有自信。

  李天佑默默的站在队尾,缓缓随着队伍前进,盏茶时间后,赵伯阳三人已经领完月俸。从李天佑身边走过的时候,赵伯阳神色依然冷峻,看都没有看李天佑一眼,仿佛此人与自己毫不相干。也是,在他的眼中只会盯着那些同样身为天之骄子之人,李天佑这种小人物,注定只会沦为蝼蚁般的存在,试想谁又会跟蝼蚁一般见识。倒是跟在赵伯阳身后的两人,从李天佑身边经过的时候,对着李天佑戏谑道:“这位小师弟,你倒是走运,所幸赵师兄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不然,嘿嘿……”另一人也是冷笑道:“赵师兄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不过你接下来的日子可没那么好过,三个月后便是宗门小试,虽然赵师兄到时候一定是要参加凝元境弟子的小试,不过张某不才,会好好指教师弟的,师弟可要记清楚了,师兄名叫张子健。”“还有我,朱天盛,这个名字,注定成为你接下来三个月的噩梦!”两人冷笑几声,便跟随赵伯阳离去。

  李天佑沉默不语,倒是周围之人有不少听了刚刚两人言语后,均是充满怜悯或戏谑的看了他一眼。赵伯阳向来心高气傲,眼高于顶,虽然向来霸道,却不会把人往死里整。反倒是他身后的张子健、朱天盛两人,却是向来睚眦必报的,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两人因为只是普通弟子,便刻意巴结讨好赵伯阳,攀上了这颗大树,平日里狐假虎威,倒是得了不少好处。而且赵伯阳身为长老的儿子,也是放了话的,这两人由他罩着,除了其余长老的嫡系弟子,倒是没人找他们麻烦。因此这两人便算是赵伯阳的左膀右臂,专门替他干上不了台面的事,以前就有不少得罪了赵伯阳的弟子,被这两人暗地里整治的苦不堪言,最后纷纷服软。如今这两人盯上了这位新入门的小师弟,并且看样子这位师弟修为也是低的离谱,只怕接下来日子不好过了,毕竟虽说三个月后才小试,但大家都在剑峰,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免不了恶心你一下。

  李沐晨领完了月俸,从李天佑身边经过的时候,忍不住叹气道:“唉,师弟,你怎么这么冲动呢,赵伯阳这人平日里霸道惯了,不过他后台硬,也没有几人敢找他的不自在,这是何苦来由。”李天佑微笑道:“刚刚谢过李沐晨师兄劝解了。”李沐晨摆摆手道:“无妨,大家都是剑峰师兄弟,平日里谁没个难处,相互扶持一下,也是份内之事,况且也没帮到师弟什么。”李天佑道:“无论如何,也是师弟惹起的事,师兄的好意,师弟终归是要记在心里。”李沐晨苦笑道:“记不记在心里倒是其次,只不过赵伯阳向来高傲,想必懒得理会师弟,不过他身后两人却是狐假虎威惯了,想必不会轻饶师弟,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师弟刚刚确实太过冲动了。要知道,宗门虽然严禁同门相残,但却不禁止弟子间的相互切磋,只要不弄出人命就好,就算不小心打残了,也只需要去执法堂领受责罚,更何况他们上面还有长老罩着,得罪了他们的人,有些就被他们“不小心”打残了,却只是在执法堂稍受责罚,赵长老一打招呼,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李天佑微微皱眉,问道:“宗门难道就没人追究?”李沐晨苦笑:“把人打残已经不是小事,哪里可能没人追究,不过法不过人情,何况他们上面有人呢。”李天佑摇了摇头,却是沉声道:“谢过师兄担心,不过师弟虽然刚刚入门,却也熟读剑经,岂不闻剑经有云,为剑者,宁直不屈,宁折不弯,君子处世当如剑,若心中有苟且,又怎配掌无上之剑道,我心如剑,又怎惧道路之多艰!”李沐晨呆了呆,却是肃然拱手道:“诚于心,诚于剑,师弟之志,恐非宵小所能阻,听了师弟之言,为兄也是有所感悟,便先告辞了,师弟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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