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血色孤云

  阳光午后,市中心公园里一片草坪,尽管不算广无边际,但也足以供人们遐想。坐着或是平躺,望着天空,深呼吸,阳光柔软、草坪柔软、心柔软——

  慕冰双手枕于头下,放空脑袋不去触碰任何一根给自己带来压力的神经。不一会儿,他也许是想换一个姿势,慵懒、缓慢地从头下抽出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只觉肩上一阵刺痛。一看,是一棵形似麦芒的小草。一片温和细嫩的草坪上,渺小的不羁、尖锐的存在。然而慕冰只是欠一欠身,继续“安息”。

  慕雪,一个扎着高马尾让人感觉很清爽的女孩。一会儿扯着线牵着“大雁”轻盈地小跑,一会儿风筝放累了便蹲在树下逗逗几只公园里的幼兔。她用双手两根食指点点兔子的耳朵,小家伙就弯下耳朵去,三瓣嘴微微抖动加上雪白的绒毛,泛滥了一片少女心。

  “软绵绵的好可爱!”慕雪正低头看着兔子耳边传来这干净柔美的声音。她抬头,见一长发披肩身着素色长裙,眉眼含笑的姐姐。

  “出来遛大雁,玩累了坐下来休息就发现了这几只小可爱。”慕雪指着放在一边的风筝。

  “是呀,今天的天气很适合放风筝呢。”说着也坐下来抚摸着一只小可爱的头。

  “姐姐,你也喜欢它们对吧?”

  “嗯!”

  “我休息好久了,要不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吧。”

  “哦,不了,我想坐会儿,你玩吧!”说罢,娇嗔地轻弹了一下兔子的耳朵。

  慕雪站起来,捡起一旁的大雁让它乘着风一点一点颤颤巍巍地向蓝天爬去,尽管跌落两次最终还是坚挺的上了天。

  慕雪牵着大雁,小跑着到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望着白裙子姐姐的身影变小了许多,周围没有人独自坐着宛若无垠天空中一朵孤单的云朵。另一个方向哥哥慕冰,似乎已经睡着了,天空中大雁带着一股不羁放纵爱自由的气势越飞越高,实则受着一条线的束缚,在空中“带着脚镣跳舞”。

  黄昏将至,大雁已经成功的栖息在树上了,而慕雪想依靠风筝线把它拽下来,不料一用力线断了。虽然风筝卡住的位置并不高,可对于一米五多的小个子女生来说还是有点遥不可及的。他尝试着跳了两下确定够不着后无可奈何低下头默默绕回残断的风筝线。残阳在女孩密而长的睫毛末梢画出微微的橘红色线条。

  慕冰走过来,逆着光眼前的慕雪宛若晚霞照耀的云朵上跌落到草地上的精灵,眼眉低垂周身泛着一层温暖的光芒。

  慕冰一眼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轻松一跃,把大雁摘了下来。

  “回头把线系上就可以啦。”

  “呀,冰哥哥帅呆了!”冰被妹妹夸得一脸小骄傲。

  “走吧,该回了。”

  “嗯好!”

  兄妹俩一前一后地走着,慕冰看着妹妹微卷的马尾辫子左一下右一下地摆着。怎料慕雪突然立定,慕冰差点没刹住“追尾了”。

  “丫头你干嘛呢?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

  慕雪并没有回头,只是指了指右手边的地面。

  慕冰顺着妹妹指去的方向一看,一只巴掌大的兔子,躺在草坪柔软的榻上,它身上将近一半的绒毛已被鲜艳的红色浸湿,其周围嫩绿的草叶子上快干了的血水,呈现出脏脏的颜色。

  慕冰捂住妹妹的双眼,另一只手轻推她的肩膀,是慕雪向前走了几步。

  “就当什么也没有看见好吗?”慕冰有点担心胆子才芝麻大点的妹妹看到这动物尸体会不适。自己却回头看了一眼,那分明是被杀死后刻意间或说是认真摆好的“安详”的模样,因为多望了一眼,闹得自己心里头慎得慌。

  “好残忍”慕雪有点悲伤的样子。

  “天很晚了,我们先回家ok?”慕冰故意转开话题,心想:待会儿应该就会有环卫工人回来处理的。

  “嗯……”慕雪在没说什么。

  两个背影,一高一矮背着书包、拿着风筝,一步一步渐渐消失在灯光昏暗冰冷的步道。

  约一个小时前,宁静而宽阔的草坪上,一个长发白衣少女在坐在树下,她的手中抚摸着一只人见人爱的兔子,少女用纤细的手指从自己头发上摸下一支一字夹,一个略带柔美意味的小举动。另一只手突然紧紧攥住幼小的兔子,纤细的五指仿佛陷入了它的躯体,使它动弹不得,缓缓地将一字夹推进了它细嫩的脖子。一切都发生得很平静,草坪上仿佛只剩下风的声音,太阳疲倦地、悄悄地往西边的地平线挪去。

  星辰相映,万家灯火。一座城、一栋楼、一个通明的阳台窗口、一户人家。慕冰拎着半个人高的轻松熊毛绒玩具,,敲开了妹妹房间的门。

  “丫头,这么大一‘兄弟’你能不把它放在客厅占地方么?”慕冰指着轻松熊。

  “对我床上就可以啦”慕雪头也不抬,自顾自看着视频。

  其实慕冰只是过来确定一下兔子的死状没有对妹妹造成任何影响。

  “看哈呢?辣么入神。”慕冰把头凑过去看慕雪的手机。

  “顾轩在社团周年庆上的演出录像。”

  “这首曲子好熟悉,叫……呃……叫什么来着?”慕冰用手抓了抓后脑勺。

  “othcrial”

  “对了,杰克逊的那首!”慕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指着屏幕说。

  “这小子琴拉得挺专业呀!”

  “就是说,我为我轩感到骄傲!”慕雪有点小开心的样子。

  “得嘞,花痴得差不多就该睡觉了,不要一放假就熬夜,晚上睡不着,白天起不来的。”

  “谁花痴了,睡你的觉去。”

  慕冰常年打球肌肉线条明显的手臂轻轻一挥,轻松地把硕大的一只熊甩到妹妹床上,然后阴阳怪气的哼着othcrial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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