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现在,是时候了
很难形容我当时的感受，悲伤，愤怒，不堪的心情来自与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它们就像针一样千军万马扎向了我的全身，我仿佛就像被扔到了一口古老的大钟，外面是猛烈的敲打声音，我在这中剧烈的震颤以及刺耳的声音中彻底的崩溃！
“混球？”
王琳的声音把我从想象中拉扯了回来，只是我没有做好应对她的准备。我头一次见王琳这么的窘迫，突然间我很想笑。
“打完了？准备要去郑州约会了？然后把我一个人甩了？下次啊，你们同居在郑州得了！”我还是选择了冷漠，很早以前我就明白，愤怒只能正中下怀，冷漠才是最骄傲持久的防守。感情游戏里的规则就是这样：无论你反击的多么美妙绝伦，多么的厉害，都抵不过一句：不在乎。
是的，我不在乎。
我为什么要生气啊，不就是王琳要回去和李向阳约会吗？王琳是谁啊？来到学校快一年了，我哪一次不是被她伤的伤痕累累的，我们只是挂名的情侣，她喜欢不喜欢我，我还不知道吗？几个月前我们说一起改变不过是她的一时兴起，我又何必当真啊，李向阳是谁啊，是她的哥们啊，是她的红颜啊，对，没错，可是谁又规定女生不能和自己的红颜恋爱啊，他们红颜红颜的联系着，我不就没戏了吗？既然如此，翊轩，你还呆这里干什么啊，人家小两口要约会了，或者要回到郑州晚上滚床单了，你还要坏别人的好事干什么啊，唉，真是有失礼貌。
“对不起，打扰了，你继续。”我努力让脸上的微笑保持我完整的尊严，然后走出了门口。
我一下子跑到了学校门口，不想王琳却追上了我然后上来抓住我的手，在我试图甩开之前，她自己把手松开了。我回过头，她头上满是汗水，葫芦岛的天气冻得她瑟瑟发抖。
我开始露出了惨淡的笑容，“真扯，你还是回去吧，天这么冷，快回去吧，别着凉了，今晚我想在大门口坐一会，想一点事情”
“混球！”她抬高了声音，“事情不是你想的”
“没关系。”我打断了她，“真的，没关系。恋爱这东西，你情我愿挺好的”
“你能别摆出这种臭架子吗？”她恼羞成怒的说道。
“我摆出什么样子了！”我也爆发了。“你认为我现在它妈的还能摆出什么样子，我该恭喜你吗？还是把你的手机摔个稀巴烂，还让我回家？你可千万别说是为了我，我不需要，你说话啊？你倒是说说啊！他纠缠着你算什么！嗯？你告诉，这算什么？！”
王琳咬着嘴唇，挣扎了几秒终于放弃了解释。她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手机，眼神中有那么的一丝深深的辜负。
这让我更恼火了，“乖乖，李向阳喜欢你，那是他的事情，但是你不能这么对我啊，你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捅我一刀”我仰天长叹，声音哽咽，“你是我的女朋友啊，你究竟明不明白？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男朋友，把我一个人抛弃，自己去见表白你的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一言不发。
“说真的，你这样对得起我吗？我明天要参加专升本考试，你还想让我好好的考试吗？算了，我明天也不去考试了，什么专升本啊，扯淡。不去了。”
天空这个时候下起了雨，我们两个站在雨水中淋着，我没有打算走的意思，我望了望她，也没有。
“王琳”我几乎是用颤抖压下了所有额愤怒和羞耻，向她求饶：“如果你不想让我因为你再经历一次自杀别管我，请让我走。”
“自杀？你这两天去哪里了？”
“别管我，让我走，让我走”
“翊轩！”她大喊道。
“让我走。”我冷冷的回应了一句。
她仿佛中弹了，全身一愣，然后狠狠的后退了一步，并迅速沉默成一个化石，我留下一个苍凉的笑容迅速掉头走开了。直到走出好远，我望了望学校门口，已经没有人了，而在这时候雨下大了，我已经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眼泪。
我面无表情的走着，双手插兜发着呆。走向了广电大厦去避雨。这时候王琳打来了电话，我掏出了手机，与那个“乖乖”的手机屏幕静静的对视，我站在盯着雨水匆忙赶路的汹涌人群当中，突然觉得人，实在是太渺小了，不管是相对于广袤的宇宙，还是相对于时间的洪流，都如果尘埃一样微不足道。
我打算接王琳电话的时候，突然收到短信息的提示，看清屏幕“锦儿”二字之后，心狠狠的牵动了一下，我大脑里飞转了起来，好像我们离开不过两个小时，时间过得好慢，她有什么事情吗？
葫芦岛的这座旅游城市，夜晚真的很美，虽然它下着大雨，但是坐在车上看外面的世界，总是那么的美妙，虽然下雨天，让我心情莫名的烦躁不安。
“你都看到了？”我的气色不是很好，精神有点压抑，但还是想问她。
“对啊，我看到了，你真的很有趣。”她乐呵呵的看着我。“是不是此刻心里痛的尿都要出来了？”
“以前没觉得你很幽默啊，只是觉得你很凶。特别是那晚和我吵架之后。”我依然没有表情，看着窗外的夜景淡淡的说道。
“其实啊，我送你之后，我就在车里睡着了，结果你和你女朋友吵架的声音让我吵醒了，当我想抽烟的时候，发现烟盒里已经空了，快，给我来一根。”原来后面的这句话才是重点。
说完锦儿把车停在了路旁。
我无奈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人民大会堂，自己先拿出了一根，在把烟盒扔给了他，锦儿接到烟盒之后，眼中的兴奋变成了绝望，她一把抓住烟盒狠狠向我砸去。真是一个资深老烟民，都不想要看，光凭着沿河的重量都能判定里面到底有没有烟。
“找死啊。”她骂道。
“我就剩下一根烟了。你开着车，还是别抽了。”我笑着说道。
“滚吧，下车。”她窝火的说道。她的生气透漏着让我从来未见过的可爱，我有点于心不忍，拿出自己口中的烟，讨好的递过去，“就一口啊。”
“半根！”
“不行！两口！”
“三口。”
“成交！”
她一把夺了过去，狠狠的抽了一口，虽然急促但不失优雅，然后她心满意足的吐着烟圈。三口之后，她竟然很听话地把烟还给了我，“其实我更喜欢抽娇子。”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她，我在大学抽的第一次就是娇子。我打开窗户把半截烟扔到了窗外，然后我看着外面的雨，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想把车里的烟味都被这些风给吹出去。关上窗户之后，沉沉的疲倦来的让我猝不及防，我这才意识到从这几天真的发生了不少的事情，除了昏迷的两天，其他的时候我真的没有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了。
之后的两天除了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都是锦儿把我接出去领着我吃东西，我不知道这属不属于被包养了。不过晚上休息的时候我都是在寝室或者网吧。
星期四下午的时候，锦儿带着我一起到海边玩耍，我和锦儿找了人不是很多的一块大石头前面，懒洋洋的坐了下来，后来有很多的杂草。她用嘴灵活地从烟盒里掉出一根香烟，我默契的送过打火机为她点燃，一恍惚我想到在大学上体育课的时候，我们几个寝室的人在操场上抽烟的日子。海边很容易起风，当我们站起身的时候，我们看到在杂草旁有两个穿着中专衣服的学生。男生双手捧着女生的脸，把她轻轻地按在了草地上。我和锦儿远远的观赏这缠绵的一幕。我感慨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感情呢，进而听了哈哈一笑。偏偏这个时候，男生得寸进尺地放下了一只手，朝女孩的胸部抓了过去，女孩立即反感地把他推开，两个人开始争吵了起来，可是说话的声音有点小，听的不是很清楚。
锦儿扫兴了吐了一下舌头，“嘿，我就知道会是这么回事，刚开始应该给你打赌的。”
“那你赢了，我本以为他会直接想电视上演的那样掀裙子呢。”
“哈哈。”锦儿笑的更开心了。“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她讲的很认真，却没有什么恶意，就像是我平常所说的“在这个人民大会堂的烟抽起来还不错”。转眼，那个女孩径直跑开了，男生颠颠的跑在后面。转眼，两个穿校服的学生就消失在了我们眼前。
“我以前常常担心，长大之后我会和谁在一起。”她看着大海，幽幽的说道。“每次想到这个，我都会很害怕。”
“女孩子不都是很期待吗？”我有点疑惑。
“嗯，我也期待，但还是会担心。算了，你不会懂的，反正有些时候在你们眼里，只要是一个女人能解决生理需求就行，但是女生不同，女生需要的更多，但是却总是很难得到满足，可能有些男人一辈子都不会。”
“越是自作聪明的男人，越不会。”我帮她补充道。
“你说得对啊。”她很吃惊。然后锦儿戏虐地笑了笑：“你很会帮我们女孩说话，但是别以为你帮忙，就回头我会愿意和你滚床单。”
我无语，笑了笑，我真怀疑刚才她抽的烟把她的幽默感给抽没有了。
“放心好了，你是很吸引我，不过我对你没有想法，尤其是目前，准确来说，是现在。”
“现在？什么意思？你还是喜欢你那个女朋友吗？”她察觉我可能话中有话。
我失落的垂下头，“我觉得，我还是忘不了她。那是我，第一次恋爱。”
“哈哈，好痴情的小伙，我喜欢。”
“别闹，是不是感觉我很让你无语，我是不是很人渣，这样吧，你把我推到海里边吧，杀人渣也算是替天行道。”
锦儿笑了笑，安慰我：“你不知道吗？女人都喜欢人渣，不是有句话吗？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我说不上感激，不过我还是无奈的看向了大海，当我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一见是王琳的手机号码，我呆住了，有些不知所措。这些天她没有放弃和我打电话，每天各种时间段对我进行轰炸，我清晨刷牙，半夜失眠，或者在厕所的时候，手机就会响起来。我想到过换手机号码，但是因为这个手机号太过重要，并且很麻烦，同样让我感觉我在示弱。所以我没有换手机号，也不关机，我就看着她一次又一次打过来，然后冷漠的无视。好不容易等它安静了下来，谁知过了一会又响了。锦儿不耐烦地点燃一根烟挥了挥手，“赶紧接吧。”说完回避我走开了。
我刚按下接听键，对面就劈头盖脸地吼了起来：“翊轩你行！你行哈！你不接我电话，你以为能躲我一辈子吗？你现在最好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你会后悔的。你别逼我，有些事情，不是在电话里面两言三句说清楚的。我不想在电话里面说”
我后背传来一阵凉意，直觉告诉我，这次她不是虚张声势，我似乎都能在空气中听到不怀好意的声音，或者，我一直在沉默，一直在回避，一直再忍耐，或者等的就是这一天吧，所有的事情都应该说清楚了。
现在，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