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墙外的花总是香的

  也许很多人的春天都属于青春期的延续,无论他或她年龄再大,甚至白发苍苍,到早春时节,他们又会变成春心萌动的少男щ{lā}

  春夜,我又回到二十岁以前的空灵境界之中,另一重视界无限延伸,通达旷远,好似灵泉潺潺,好似流光溢彩,美得无法言传。

  这种生命之美,时空之美,我需要向人倾述,与人分享,可是,却从未找到另一位倾听者,于是我孤独,孤独得难以忍受。

  当我把目光从窗外收回,避开如银之月光,瞄一眼躺在床上的刘玉芳和林紫丹,另一重敞亮的视界很快消失了。

  和刘玉芳勉强组成一个小家,彼此却从未敞开过心的空间,此时我开始后悔当时的匆忙和草率,说到底,她就是个很平常的乡下姑娘而已,根本不可能与我分享灵魂更深处的东西。

  事业无成,婚姻不幸,往往在静静的春夜,我独自站在窗前,回首过去,陷入了无边的绝望。

  此时又回忆起刻骨铭心的初恋,回忆起无数个擦肩而过而过的优秀女人,她们个个气质优雅,感情含蓄,蛮有女人味,绝不会出口成脏,再对比躺在床上的黄脸婆,(由于林紫丹没日没夜的折磨,她瘦得不成样子,气色很差,根本没有婚前的那点姿色了)不由得悔青了肠子。

  不过,后悔归后悔,却暂时没冒出离婚的念头。

  我算什么?一个穷教师而已,说到底,穷人是离不起婚的。

  就算铁了心要离,两家人挨得这样近,亲戚朋友这么多,纠结太多太多,想离婚,不仅心肠要铁,还须得超乎寻常的勇气。

  反过来说,就算离了,我一个三十一二岁的穷教师,并非钻石王老五,能有美女肯自愿下嫁么?

  父母走后,少了些管束,我的浪子习性再次暴露无遗,除了上课,每天有很多时间和当地的一群玩友混在一起,打篮球,喝酒,打牌,而忽略了家中的母女俩,更忽略了刘玉芳的感受。

  不过,从另一种角度来说,刘玉芳也许属于最为含蓄的传统女人,无论在床上,还是别的事情,她都是任我表现,随便我在外面如何疯玩,她很少说什么,只是表现在脸上,我一旦回去晚了,她会变得恨恨的,眼里露出逼人的凶光,把锅碗瓢盆弄得很响以示抗议。

  假如我玩过火了,她的口头抗议来得太过猛烈,把我狠狠的朝门外一推:

  你妈的x,怎么现在会想到回来?快滚,家里不需要你这种人。

  我怒气攻心,很快反击:这个家是我的,要滚,你可以滚。

  为避免街坊邻居听到吵架,她掩上门,继续骂道:嫁过来这个家就是老子的,你哪里有权力叫老子滚?

  吵过后,日子还得继续,饭还得一起煮,她切菜,我炒菜,(我是教育系统公认的美食家,很多老师都喜欢吃我亲手做的菜)家务事还得一起做,另外在床上“做事情”,没有相互的配合与默契,根本是做不成的。

  由于林紫丹拖累着,她日渐消瘦下去,越来越黑,样子越来越难看,终于有一天,有个朋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道:林伟,你怎么会跟她结婚呢?我只能沉默。

  某日,有个师范校的同学突然登门,他是我过去的好友,临走时也甩了一句:林伟,你跟她结婚,真的喜欢她么?我看未必。

  总之,刘玉芳此时虽然难看,脾气古怪,按乡下人的标准来说,却勤劳持家,品行德贞,我没有明显理由去嫌弃她,于是心中竭力排出来自外界的非议,艰难的把日子继续熬下去。

  可是,一位球友透露了一个惊天秘密,却差点让我熬不下去了。

  前面说过,我们居住的农民街就在火车站附近,而检票口旁边有个篮球场,是专供铁路职工休闲娱乐的,当然外人也可以去打球,我也经常参与其中,由此结交了许多球友。

  我篮球打得很不错,尤其擅长弧旋球,把篮球玩得像乒乓球一样,擦着篮板,蓬的一声弹进篮筐,球迷们说,就像玩魔术一般,尽管是业余的,常常有观众在旁边为我喝彩。

  球场旁边就是车站的货运室,每次打球,一位年轻女职工总是提一把椅子坐在货运室门口,面带微笑,饶有兴味的观看比赛。

  这位女职工二十三四岁,未婚,曾经有过一次恋爱,男方是我的第一批学生,也在车站上班,不过不知为何却告吹了,因此这位学生纠缠了她很长时间。

  她是车站公认的美女,叫吴雨桐,个子不高,身形协调,脸型很精致,既有骨感,又有性感,而且她很有品位,一身混合色的服饰,粗看不怎么样,细看却很是顺眼,不仅服饰顺眼,整个人也顺眼,在她身上,洋溢着名门闺秀的那种气质。

  打球时,偶尔,我无意的一瞥,意外的发现她正在笑盈盈的注视着我,也没在意。

  球员中有一位车站临时工,也姓吴,叫吴志福,负责装卸干体力活的,年龄较小,车站正式职工都把他当小弟弟,而吴雨桐也经常和他开玩笑。

  有一天,吴志福把我拉到半边,悄悄说道:林老师,吴雨桐喜欢你。

  我顿时懵了:别开玩笑。

  吴志福一脸认真的说:不开玩笑,是她亲口对我说的。

  一个车站的绝色美女,很有个性,敢爱敢恨的人,从不把寻常男人放在眼里,我居然受到她青睐,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既然她敢叫吴志福传达这种意思,也许下了很大决心,不顾我已有家室,铁了心要来一番轰轰烈烈,甚至做小三也心甘情愿。

  听了吴志福之言,心跳有所改变,却很快平息下去,年过三十的我,已过了轰轰烈烈的年龄,更习惯于平平淡淡了。

  更何况,就算刘玉芳再难看再没品位,看在她一心经营这个小家、撵也撵不走的份上,我很快断绝了与吴雨桐私下拍拖的杂念。

  不过,墙外的花总是香的,我并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什么的,一连几天,想到吴雨桐那大家闺秀的样子,就难免怦然心动。原来,爱情是不讲求已婚未婚,不讲求收入高低,甚至不讲求门当户对的,当我幡然悔悟,又开始为自己的婚姻而后悔着。

  一场危机悄悄过去,波澜不惊,刘玉芳至始至终不知道真相。

  经历了这事,终于明白,年过三十的我,阳光,肢体柔韧有力,既像个大男孩,极具男人气,又像个深沉的大哥哥,仍然对女孩子有说不出的吸引力,于是暗暗认为,和刘玉芳结婚,我掉价了。

  婚后的我,少了以前的腼腆,一副激情四射的样子,尤其在美女面前,显得无拘无束,于是危机接二连三的出现。

  此时村小里多数老教师已退休,中心校不得不调派更多年轻教师来上课,都是清一色的女教师,未婚。

  学校里,只有我和老校长是男教师,外面的朋友开玩笑说:林伟,你现在生活在花丛中了。

  这一年,与我搭档教一个班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叫范红梅,背地里有人说,她并非师范专科毕业,只是在一所自费中专里读了两年,根本不具备教师资质,属于家中有人与“上面”有关系,硬塞进教育系统的。

  范红梅长得很漂亮,个性也很开朗,这些弥补了她作为关系户的不足,很快和教师们打成一片。

  尽管她人长得漂亮,每一天相处在一起,我却毫不心动,也没有心动的理由,比起吴雨桐来,她仅仅是漂亮而已,根本谈不上什么气质和素养。

  不过,我们慢慢发现,范红梅不是来教书的,而是来耍朋友的,她的到来,很快吸引了车站附近的不少单身职工,甚至连几里外的小镇上也有人过来追她。

  对于追求者,她来者不拒,嗑人家带来的瓜子,吃人家的糖果,好像以自己的美貌而占了别人的便宜一般,经常沾沾自喜着。

  俗话说吃人的嘴软,她却不一样,临到追求者们发动攻势,想表白一点什么,很快变得粉面寒霜,严词拒绝,才暴露出心高气傲的一面。

  面对这样一位乐呵呵的、随随便便的搭档,我根本不当一回事,除了工作,从未想到过跟她发生一点别的什么。

  有时候女人打了堆,小羊也会变成狼,某些大胆的高中女生,敢把年轻的男班主任赶进男厕所去。

  我是学校里唯一的年轻男人,于是成了嬉笑打闹的中心人物,下课时,女子豺狼们甚至在办公室里和我进行集体摔跤比赛。

  后来我慢慢感觉到疯闹得过分了一点,尤其是范红梅,在办公室里,甚至在教室里,她变得越来越随便,随时和我勾肩搭背。

  于是老校长不得不委婉的劝导一番,叫我和年轻女教师之间收敛一点。

  然而老校长的劝导来得太晚,此时想要收敛,已经来不及了。

  前面说过,我并非一个为自己相貌和气质沾沾自喜的男人,无意间吸引了身边的女孩子,没有任何虚荣心的满足,大半学期过去,当突然发现范红梅居然对我也有那么一层意思,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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