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不富不育
成功,可以让人豪情抖擞，生出无限感慨，也可以让人光鲜亮丽，环绕无数光环。当然，还能够吸引怨恨，触发无端猜忌。没有一个成功人士都只会拥有正面效应而不会产生负面影响，而且越是成功，各种黑就越是找上门来。
仇富还可以理解一下，但黑成就有些不知所谓了。
白天依自认为在打工的道路上还不算多么的成功，顶大了也就是个步入发展期。可有些人却不这么看，比如方垒，再如蒋同鉴，都对年龄不大的白天依产生了羡慕嫉妒恨，只不过没有把来自近龄人的压力转化成为正能量，而是选择了一些龌龊的勾当。
后果，自然不太美妙。
本以为从联创这个小庙出来到了个明智这座大庙，香火旺盛了能跟着多喝口汤甚至吃块肉，可方垒万万没有想到，明智的氛围没法和联创比，阶层意识非常突出，资历讲究十分严重，做为一名新来的，除了当劳力就是干苦力，成天只挨巴掌从来都没见过一块糖。
不过自从得知了蒋同鉴的状况后，方垒心情爽了很多，特么的这个大刺头如今变成了无业游民，而自己，还是铮亮的白领一枚。最关键的是，近来替大姐大干私事很是漂亮，境况也好了一些，终于能够跟着李宥出去跑跑客户，沾点油花儿。
直到晚上加班后在独自回家的路上被一群混混揍了两次后，方垒什么心情都没了。看着照片里鼻青脸肿的估计连他妈都认不出来的蒋同鉴，耳朵里回响着混混们交代的以后要做好事做善事千万不要做坏事否则做一次打一次，方垒居然觉得身上不那么疼了，莫名其妙就想到了梁山好汉。
草泥马的，现在也有劫富济贫替天行道的？
可老子也不富不裕啊，更不是大奸大恶，特么的为啥偏偏找老子！哦，不对，蒋同鉴那个王八蛋也被揍了，哈哈，瞧那猪头样，被揍的比老子狠多了！哈哈，笑死个人了！艾玛呀，不对啊，为了什么？不好，姓白的那家伙不简单，这分明都是坑过他的才会被揍啊！玛娅，这家伙的能量这么大？那还躲在小公司里装个屁啊！
等等，如果李宥也被揍了，那就说明姓白的太厉害了。不过，他知道李宥么？
白天依确实早就把李宥忘到了爪哇国，要不是王大朗和康黑子发过来方垒被揍的照片，甚至连明智和赖姐都抛到了一边，可没想到，俩混混这么上心，自己明明说工作太多顾不上暂且放过他们，没想到俩家伙就不声不响做出了如此爽快的事情。
“郎子啊，还有黑子，真是谢谢你们了。不过，恐怕那俩家伙这次可知道是谁在背后让你们做的了。”白天依压根儿没把检查组当回事，还是按照自己的生活轨迹悠哉乐呵着，“啊！白哥，怎么会，兄弟们可根本就没提过您，连个白字都没说过！”王大朗如今也不紧张了，和白天依在一起啥话也敢说，也能直说，大不了被臭骂几句，然后接着开心喝酒。
“就是啊，白哥，那些都是狼哥最信得过的小弟，跟着狼哥混了好长时间了，知道规矩。”康黑子的脑子比年前活泛了一些，说话也更讲究了一些，别说还挺对白天依的胃口，“不是你们的原因。你想啊，这俩家伙都和我有关，打了一个兴许说明不了什么，再打一个或许也没事儿，可你的小弟们把另一个的照片都甩人家脸上了，这不明摆着告诉人家，就是我做的嘛！”白天依没有一点气恼的意思，只是简单地分析着。
王大朗和康黑子愣了，歪着脑袋想了想，齐齐拍着大腿，可不是嘛！
“那咋办啊？白哥，我们又做错了……”王大朗懊恼地拍着脑袋，一个道上有名的混混在白天依面前乖的就像邻家大男孩，一脸的枭气荡然无存，“没事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那都是猜测，没有证据，就是报警了也没用，只不过你们就得小心了。”白天依很是轻松，“白哥放心，我会交代弟兄们，要是被抓进去，把我们供出来也绝不会说出半个白字！”康黑子立马拍着胸脯打保票。
“哈，他们不会报警的。对了，问了方垒和那个什么李宥有什么关系没？”白天依突然想起了曾经跟踪过自己并且差点撞破了神仙的那个赖姐的手下，“哦，兄弟们让姓方的小子也写了个东西，这不，您看看。”王大朗差点忘了，赶紧从兜里套出张同样摁着血手印的皱巴巴的纸。
白天依接过来，大体看看，原来方垒和李宥是同学！
这下可就说的通了！怪不得方垒会在文案里做手脚，原来这一切都是赖姐指使的！哦，不，应该是，绝对是秦补拙那个王八蛋！看来，李宥、方垒和蒋同鉴都是秦补拙的帮凶！保不齐连童向林都被拉下水了吧。
这家伙简直就是条臭虫，哪儿都能钻！
“郎子，你不是说拜拜那个李所？怎么样了？”白天依虽然现在不把秦补拙放在心上，可这三番五次的下黑手，就跟吃饭时不停在周围嗡来嗡去的苍蝇，惹人烦的很，“早就拜了，和黑子一起去的，还算给面子吧。李所和我们老大关系比较好，也不为难我们。随便聊了几句，李所含含糊糊的，没啥明确的表示。”王大朗做事的风格令白天依很是赞赏。
“白哥，我看李所那意思是不想管也不能不管只能装糊涂的那种，姓秦的肯定和李所的关系不近，要不上回就直接明确的表态了，而不是说了几句废话，让我们看着办。”康黑子如今凡事都喜欢琢磨琢磨，倒是能发现一些以前发现不了的东西。
“哦……”白天依低头略微想了想，“那就都交给你们了，再试试，要是那个李所还不管，以后他再敢折腾，那咱就天天折腾他！”
“白哥，您的意思是……像对姓方的小子那样，先不轻不重的来一次？”康黑子看着抓耳挠腮的王大朗，试探着问了问，白天依点点头，“还有那个姓李的，反正都猜到是我了，那就让他们知道，再敢对我做什么，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王大朗这次听懂了，双眼立刻放光，居然真的有些狼的脾性。
罗丰金自从抛出打工不要持久论后，就渐渐没了以往的秉性，特别是目睹区文化局那帮趾高气扬的官老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后，居然开始学习白天依，整天没事就躲在办公室里，也不知道在腻歪什么。
“哎，我说，金哥，你这最近是咋地了？”白天依听罗丰金念叨这几个字耳朵都快磨起糨子来了，“没咋地啊，挺好的！”罗丰金不明所以，茫然地撑着俩眼珠，“还没咋地！来，照照镜子，瞅瞅你那颓废的模样！我就奇怪了，最近欣姐没说你？要不我先和欣姐谈谈去？”白天依这个气啊，你个死胖子，居然还学会了装十三！
“哎，别，别啊！真没啥！我吧，就是想啊，这啥时候是个头！老白，你说，你对公司的贡献咋样？我那？我就不明白了，在公司谈恋爱就怎么了？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就不愿意接受严晓姣的吧？”罗丰金有些激动了，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白天依沉默了，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窗外，慢慢转过头，“金哥，我拒绝严晓姣不是因为这个，是过不去自己这关！我知道，别说你了，就算是欣姐和晓姣甚至程功都对计总的一些做法有意见。可这很正常，老板也是人，也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和时候，但总的来说，没有亏待我们，对不对？”
“那倒是，不过，有些事情会让人寒心的。”罗丰金撇撇嘴，“金哥，到哪都一样吧？明智怎么样？刘总那？生哥过得好，那是因为有咱们这层关系当铺垫，再说了，刘总那人就是个豪性子，大事儿过得去就行，小事儿就不放在眼里。可人和人是不同的。”白天依开始苦口婆心，不单是为了劝慰罗丰金，更多的也是在给自己打气。
“没错，你说的都对。既然是打工，就应该拿出打工的样子来。我吧，就是有些厌倦了，想体验体验自己干到底是个啥滋味，可，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有些泄气！”罗丰金揉了揉肥脸，苦笑着望着窗外。
白天依伸手从罗丰金的西服上衣兜里掏出烟，一看，嗬，居然是硬中华，抽出两支，递给胖子一支，点上抽了几口，缓缓开口，“金哥，那不是你说的嘛，在机会没来之前，先打好工！”
“嘿！老白，这么说，你有这个意思了？”罗丰金立马精神了，叼着烟脸上乐开了花，“我去！金哥，不带这样的啊！”白天依这才明白过来，这死胖子是给自己下套啊，“嘿嘿，那你打算啥时候开始？”罗丰金腆着脸往近了凑，“服了你了，照你这么说，赚不到钱还不结婚了？那我问问欣姐去，看看她同不同意！”白天依不急了，这家伙根本就没事儿！
罗丰金愕然了，卜楞着肥头，嘟囔着，“还有结了婚的不要孩子呐！”
要不要孩子，和有没有钱有什么关系？白天依很是不理解这种想法，不过，看看街上来去匆匆的人们，想起了以前坐地铁时遇到的那对父子，也就有些明白了，不是不想要，怕是要不起。那个父亲算是好些的了，还有能力送孩子参加这样那样的辅导班或兴趣班，尽管交通工具非常大众化，但更多的家庭甚至年轻人都奔波在生计上，遇到了爱情都不敢抱有多大的奢望。
宁可在宝马里哭泣，也不愿在自行车后座上大笑，这话还真是！
白天依知道这种想法一时半儿很难扭转，再说也不是一个人或几个人就能够做得到的，只能希望今后的社会多些关怀，国家更加强盛，人们的生活更加富饶，这样，或许能改变许多。
无力改变现实，那就去适应当下。
白天依也不过于纠结，回到家继续修炼。虽然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凝聚出新的光点，但习惯了去做，白天依还是坚持着，这次，却不一样了！
嗯！？哈！什么情况，居然有了！？
元神空间里，再次凝聚出了光点，只不过，是一个。虽然只有一个，可神仙说的变化倒是呈现了出来。多出来的一个光点，将其余的六个散兵游勇吸引了过来，很快就组成了北斗状的存在，正好弥补了空白，四组北斗状的光点组合分列球体内部的上下左右四个正方位，居然也开始围着空荡荡的球心运转起来。
这还不是真正的变化！
紧接着，更大的变化出现了！白天依一直以为元神空间里的光点和卡片上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可如今看来，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说元神空间里的那些组成雪花也好北斗状也好的光点组合只会公转的话，那么发生变化以后，和卡片上的一模一样，开启了缓缓的自转模式！
这算什么？
有心请教下神仙，可上次就吃了瘪，不是神仙不愿意，而是神仙也不知道。那就算了，继续努力呗，看看到底能弄出个什么样子来！
有了更大的动力，白天依更加努力的工作，还有修炼。
当然，罗丰金知道了白天依的想法，也开始认真地打工。
可打工，也并非一帆风顺。过了两天，业务突然混乱了起来，好几家客户要不就是要求重新制定方案要不就是想要提前举办要不就是怀疑自己的活动并非白天依亲自操刀等等，总是各式各样的理由摆在了白天依和罗丰金的面前，等待处理。
白天依和罗胖子头都大了，这合作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卦了，而且有的说翻脸就翻脸了。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埋怨，考虑到李艺欣多有不便，也不愿意让一个女人去酒桌上拼命，白天依和罗丰金白天一家一家的跑，忙着到处灭火，晚上还的请客户吃饭，真情实意的谈一谈。当然，也有客户请客的，目的无非是想把日程排的靠前一些。由于事情太多，白天依和罗丰金不得不分开行动，各赴各的宴。
忙了一个星期，客户这边还没消停，更大的麻烦降临！
周末无休。周一，白天依刚走半道上，被计嘉义一个电话请回了公司。见着计嘉义，才知道这次是来真的了。嘉宁区文化局招呼也不打，突然派工作组入驻。工作组组长更是对计嘉义宣称掌握了一些材料，将根据举报进行深入的调查，矛头直指白天依及其管辖的部门。
“到底怎么回事儿？”无奈地干坐在会议室里陪着区文化局的人，局促不安的罗丰金悄悄提出疑问，“我哪知道，举报？我觉得，没那么简单！”白天依经过了多次危机事件，社会阅历直线上涨，而且直觉这次的事件和秦补拙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单单是文化局，而不是别的部门？
可这也太快了吧？前几天黑子刚发来图片，秦补拙和李宥被不轻不重地收拾了下，虽然休息个几天就能出门了，可毕竟挨揍了。但这些也只能憋在心里，而无法对罗丰金说什么。
“那咋办？”罗丰金更加不安了，“怕啥？咱问心无愧！”白天依倒觉得无所谓，说不定这也是个提高公司风险意识的好机会，最近光顾着抓业务了，忙忙碌碌地也的确疏忽了对部门的规范管理。
计嘉义可不觉得，这可是很严肃的事情。
自从回国创业，计嘉义就按照西方的科学管理模式，公司虽然业务不多发展不快，但却井井有条，而且财务账目都非常严谨。期间也接待过几次税务局文化局工商局等等行政部门的检查，但都是例行公事，也没有什么刻意刁难。偶尔有一两次，无奈抓不住什么把柄，况且计嘉义也明白国内的规矩，稍微意思下就没事了。
可这次不同，计嘉义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分明是玩真的！
处理了手头上的事，计嘉义来到了会议室，一起陪着。
“呦，既然计总也来了，那我们就好好说说……”工作组组长还是那个国字脸白净男人，非常不客气地摆摆手，示意计嘉义不要插话，“来的目的你们也都清楚，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东西太多，我们也就不查了，希望贵公司能够好好配合，特别是白副总和罗总监，该说的一定要说，尤其是涉及到不正当竞争和商业贿赂的，别到时候弄的不愉快，甚至需要司法介入，那就没意思了，我们也希望能够在这个范围解决最好。你说那，白副总？”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白天依淡然一笑，丝毫不怵。凡是大客户部的业务合同，都是经过自己和胖子严格审查，最后报计总审批后才进入操作流程的，自己从未得过客户的任何好处，也没有设计任何出格的项目。可毕竟人家大有来头，是行政主管部门，得罪不起，却也不能无辜蒙冤。
“哦？那么，罗总监？”组长也不生气，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胖子。
“我，也不明白……”罗丰金虽然嘴硬，可中气不足，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这胖子开始不安，汗淌了一脸。
“哦？看来，二位对自己的公司不够忠诚啊！或者说，对自己的事业不够尊重？”组长玩味地看着计嘉义。
“李主任，您有话就直说，我相信我的每一位员工，也相信他们对公司的态度！”计嘉义心里咯噔一声，表情也严肃起来，恐怕真有麻烦了，可还是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员工。
“哦，计总你错了，不是我说，而是事实在说！”李主任始终微笑的脸孔浮现出一丝神秘，慢慢从文件夹中掏出两样东西，轻轻放在桌上。
两只录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