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坚定
有了妄老此言，叶尘心头大松。他可以毫无顾虑的去感悟，全身几乎在一瞬间松散下来，灵识依旧放开，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警戒，而是感悟。
他将忘尘丹扔入嘴中，喉咙微动，直接将此丹吞服了下去。一股之前所闻到的奇怪的清凉于他的腹腔之间扩散，几乎是在一瞬之间，这股清香就充斥着他的全身。尤其以他的头部识海为源头，全身上下逐渐开始渐渐的放空，思绪好像开始沉静在了心底。
他如今只是辟尘二重境，离辟尘三重境还有很大的差距。而灵识的锤炼，实际上是从启晦境开始的，中间还相差了归元境这么一个大境界，识海自然尚未开辟，所存在的，只是一些早年他执着修行，在加上本身的灵识具有灵性，所以有了一丝灵梁。再加上前些日子里用幽冥血泉洗目，让他提前诞生了属于自己的灵识，也是巧合，才让他学成了那幽澈眸。
这股清逸之气扩散到他识海部分的时候，叶尘的意识也渐渐开始迷离了起来，看着这周围的满天星辰，一时之间，并无半分感悟之意，反之，则是深深的迷惘。
“何为世俗？何为修行？难道是世俗即是虚幻，修行则是真实吗？”叶尘双眼迷离，口中喃喃自语。
“人生苦短，百年一过，便化作黄土一掊，不过过眼云烟而已。而修行之路，若能成就无上天道，便可与天同寿，那才是永恒。”妄老的话语再次从叶尘的心头响起。
“过眼云烟？还是永恒？只是修行一途，艰险万分，我当真可以成就无上天道，与天同寿吗？妄老，如果小子我不曾遇到您，那到现在，小子依然是个每天只会在海边冲击辟尘境界的傻子而已。百年过后，我也不一定可以踏上修行的道路，从而化作黄土一掊了。如果没有您，小子也不会得到这诸多造化，以这毫无灵根的身躯，修炼至今。可即便我再努力，也及不上那些天之骄子千分之一！”叶尘的话语中，透着浓浓的不甘之意，还有对自己深深的怀疑。
只不过当叶尘这般说出口的时候，妄老似乎极为开怀的大笑了起来。其实他早就看出了叶尘心中的这股不甘之意，但叶尘却不知晓，偏偏就是这股不甘之意，才成就了如今的他！如果没有他心中的这份不甘戾气，就没有他那透着灵魂的执着之意！自然就不会坚持到如今了。
“小子，所谓灵根，不过是先天不足而已。更加重要的，其实是你想要修行的决心与执着。你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一个拥有绝对完美的纯种灵根之时，你还会像如今这般不甘吗？想必你早已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首先是自信，紧接着，便是自负。因为你拥有比常人完美的灵根，你修炼一天，便及得上旁人修炼一年！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渐渐迷失自己的本心，当修炼到一个区域的境界尽头之后，就会止步。让你天真的以为，那个境界，就是修士所能抵达的最高境界。殊不知，修行之路其实是无穷无尽的，你只不过是比旁人优越了一点罢了。”妄老笑着说完，叶尘听得也是为之一愣，似乎觉得妄老此言，极有道理。
“可若我没有先天灵根，我就要付出比常人还要辛苦数倍的努力。我只怕有一天，我会疲倦······”叶尘说着，双目的瞳孔神采顿时一黯。
“如果是这样，那倒不如就此放弃修行，好好的去世俗之间过此一生。可我观你无父无母，唯一亲近之人便是那养你成人的义母沈络，还有你那两个好兄弟。他们的修为虽然不高，却都是一心想要修行的坚定之辈。你当初始终无法进入辟尘境，为了感悟天地元力，你耗费整整六年的时光，想必没有我，你也一定会如当初我见到你那般，依旧执着的在感悟！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就算等你生老病死的那一刻，你也一定会死在感悟天地元力那里！而不是碌碌无为的过其一生。不知老夫此言，说的可对？”
叶尘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对。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感悟天地元力上面。因为我不想永远只做一个凡人！”
“既然如此，那你怕什么呢？有此决心，只会在修行一途上，越走越远。就算是死，你也可以对得起自己的本心了。”
“是啊，我怕什么呢？”叶尘不禁笑了起来，一股畅快明悟之意充斥着他的头脑，最终化作了一阵长笑。
忘尘丹的药效还未过去，所以这股畅快通透之感尚在，这也在无形之中改变着叶尘的气质，坚定着他想要修行的决心。
······
翌日
叶尘缓缓睁开了双眸，那双眼睛泛着一抹蓝色的星芒，深邃而又奇异。他看似有些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一股爆发力从他那为数不多的肌肉中迸发，看起来那并不雄厚的肌肉之间到处充斥着爆发的力量。他不禁想着去血棘林再走一趟，似乎只有那里，才能大幅度的增长他身体的强度。
除此之外，一股清雅出尘之气不由自主的出现在叶尘的身上，嘴角含着自信的微笑，使得叶尘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有了变化，似乎更加坚定淡然，却不执着。
当他走出屋外，就看到沈络立于门外，正静静的看着日出。
从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开始，慢慢的变得火红起来，紧接着，一轮耀眼夺目的太阳冉冉升起。
“早啊，漂亮娘。”叶尘来到了沈络的身旁，微微一笑。
沈络为之一愣，头微微一偏，那对美目看到叶尘的刹那，出现了一抹诧异。片刻之后，她也露出一抹微笑：“早，尘儿。”
“尘儿还要多谢漂亮娘昨日替我求来的那枚忘尘丹。正因此丹，更加坚定了我对修行的决心，同样的也让我明白了修行一途，要徐徐图之，切不可急于求成。同时还要对自己充满信心，我的灵根虽然很差，尚不及阳少与痕少的千分之一，但我不会因此而丧失信心，相反，我会因此为压力，将压力转换成动力，会用百倍千倍的付出去追赶。我绝不会比他们差，因为我想成为·····”说到这里，叶尘突然闭上了嘴巴，只是双目死死的盯着天空，执着而又热切！
“娘相信你，你是一定不会让娘失望。好了，该去雪灵殿了。今日应该是初试的最后一天了，比完之后，便是复赛。而复赛的对手，可要比初试的对手要厉害的多了，你可要提前做好准备。”沈络说着，嘴角却是泛着柔和的弧度。
“嗯，今日该是痕少那小子的比试了。看完他的比试，我还需去血棘林锤炼一下炼体之术，这样才能在复赛中，有赢得那么一丝可能性。”叶尘说着，便先行一步告退，去飘云峰找沐子阳去了。
今日雪无痕难得起了个大早，他刚一到飘云峰，就看到沐子阳与雪无痕二人站在那里等待。
“哎呦我说尘少，你不是一向很早的吗？今日怎么来的这般晚？你知不知道今日可是本少上台比试的日子！你们两个如今都通过了初试，那本少自然也不能落后！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本少的厉害！”雪无痕狂笑一顿，看着叶尘片刻，突然一声轻咦。“尘少，怎么现在的你每天似乎都会发生一点点的变化，感觉你的气质又变了。”
叶尘缓缓摇了摇头：“此言差矣，昨日的变化，功劳全在于阳少给我的淬体丹。而今日的变化，则是漂亮娘为我求来的忘尘丹带给我的造化。”
沐子阳在一旁也不禁笑道：“那是好事，只有变强一分，在试剑大会上展露头角的机会，也就大了一分。”
三人说着，便往雪灵殿走去，四周依旧如往常一般热闹，由于今日是初试的最后一天，大部分的弟子都已经上台比试过了，剩下为数不多的弟子，不禁就有些紧张了起来。
雪无痕当然不会有任何的紧张之感，看起来信心满满的样子。
当轮到雪无痕上台之后，这厮居然恬不知耻的对着众人先喊了几声，“各位师兄师姐们好，在下雪无痕，半年前进入掌门师尊门下。还希望诸位可以为我加油助威！”
台下不少人不禁纷纷大笑了起来，如他这样的人，倒也少见。只不过雪无痕这一开口，自然也有不少有心人注意到了他。半年前登试炼雪阶之时，便是他和黑刀男登的最高，在争第一的位置。只是黑刀男的恶灵根，使得他在坠魔谷之中，根本无法参与这次试剑大会，那自然就数雪无痕最厉害了。而雪无痕既然敢在此出言，自然也有所依仗。
而他的对手，却是一个娇俏可人的女子，看到雪无痕在此大放厥词，她只是一声冷哼，便任由雪无痕在那里说话。
倒是一旁的执法者有些看不下去了，在一旁一声暗咳，想要让雪无痕住嘴，却不想雪无痕竟是转过身来，对着他嬉笑一声。
这也让执法者一阵无语，随后便示意比试开始。
只不过雪无痕一点也没有开战的意思，当他注意到对手是个娇俏可爱的女弟子的时候，眼睛顿时发光，连忙笑着问道：“不知这位师妹是在哪位长老的门下啊？姓甚名谁？芳龄几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