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林水的反扑

  金骅玉的模样让“遇刺受伤”一说不攻自破。

  景帝此刻只想好好安抚他,别说让刘御医帮他调理身子了,就算是让刘御医当场嫁给他,景帝也不会拒绝。

  “玉祁王赶路辛苦,是该好好调理。刘御医,朕命你日日去玉祁王府上为其调理身子,若是调理的不好,朕拿你是问!”

  刘御医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臣……叩谢皇恩。”

  转眼去看金骅玉,那人正对着他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

  容王现下恨不能当场撕破金骅玉的衣服。但他哪里敢这么放肆,只得将目光转向伏在地上的林水,“父皇!魏王妃已经认罪了!而且京城内有不少百姓也可作证林家军曾私自回京!”

  林水的身子趴的更低了。

  “陛下,臣媳知罪!都是臣媳的错,请陛下治臣媳瞒报之罪!”

  景帝皱眉,瞒报?不是私自回京的欺君大不敬之罪吗?

  “陛下,臣媳自从嫁入魏王府,身子便有了不适,很少出自己的院子,这一点魏王府的七位夫人皆可作证。臣媳自小在署门关长大,每次臣媳生病,臣媳的母亲便会用马腥草为臣媳入药。臣媳的母亲说,爹深感皇恩浩荡,一刻也不敢忘记陛下的恩赐,是以很少去抓名贵的药材为家人治病。爹说,林家军的人没那么娇气,即便是此刻让我们为蜀国捐躯,林家军也不会有一人有异议!臣媳每每感到身体不适,都会想起署门关的马腥草,于是斗胆让署门关的送信官为臣媳带来新鲜的马腥草入药。臣媳唯恐自己的病体给陛下带来不愉,便从未提起过此事。今日入宫前,臣媳正要喝药,还不小心将马腥草的药汤溅到了身上,臣媳恳陛下允准,请刘御医查验这药汤的味道,还林家军一个清白!”

  景帝望向站在金骅玉身边面色如死人一般的刘御医。

  刘御医抬眼瞧了瞧金骅玉。从今天起,他可就要日日伺候这位主子了,命都捏在他手心儿里了,哪里还敢替容王说半句假话?

  想到这里,刘御医忙走上前拎起林水的衣摆闻了闻,“回禀陛下,这药汤确是马腥草无疑!”

  “陛下!这一切都是臣媳的错!请陛下治臣媳之罪!”

  林水见事情已成,立即高呼请罪。

  金昭凛望着她,眼神透着一股莫测的味道,好似忽然在一瞬间不认识这个女人了。

  他从未跟她提过解决此事的方法。

  他所透露出来的,不过是命李方煮点马腥草的药汤给她补身体。

  一来假冒的林家军曾几次三番出入京城,若是全盘否认,终究难抵悠悠之口,自署门关取来马腥草应急,可以将林家军私自回京的事,大事化小;

  二来,他也是想让林风然看看,自己有多宝贝他的女儿,好让那老头子放心的归附于他。

  但自始至终,他从未想过要将她拉进来,在金昭凛心里,无论多喜欢林水,也只是把她当做一个闺房中小家子气的女人看待,与女人谈情可以,谈事情他还从未想过。

  金昭凛万万没有想到林水居然全部猜透了他的用意,甚至压根不用他多说半个字,而且做的比他想象的要好太多,好的令他有些心惊。

  林水……当真是他眼中那个水一样透彻的女子吗?

  “马,马腥草?!”容王闻言差点暴走。

  这个魏王妃当真狡诈!

  她一边将林家军的罪名摘了个一干二净,而且还给陛下戴上一顶又一顶的高帽。

  至于效果如何,看景帝现在越来越缓和的脸色就知道了。

  这样下去,别说治他们的罪,恐怕还要奖赏林家军忠肝义胆了!

  容王今天的所做作为,先是证实了金骅玉遇刺之事纯属无中生有,后来又把一个秀房中病怏怏的女人牵扯进来,这两件事哪一件做的都不够光彩。

  景帝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他看了看林水,又看了看容王,目光转而又回到林水身上,“你身子不好,先起来吧。”

  “是”。林水唯唯诺诺的站起身,微微抬起头,额头上的伤疤赫赫在目。

  “你额头上怎么回事?”景帝问道。

  林水缓缓的作了个揖“是臣媳不小心自己摔的。臣媳虽然身子不好,但难得皇后娘娘宴请了那么多贵胄女眷去观心寺礼佛赏花,臣媳自然要去。皇后娘娘体恤臣媳,特地让李太保家的千金单独陪娘娘去找高僧问道,让臣媳和其他女眷去休息。都怪臣媳不争气,即便这样还是摔倒了,让陛下受惊了。”

  “李太保家的女儿?”景帝闻言双眸猛的眯了起来。

  这个皇后,果然是要拉拢容王为其筹谋。

  李太保与林家军势力相当,她这是迫不及待的要为容王选一门可以与魏王匹敌的好亲事。

  容王怨毒的眼神差点将林水烧出一个洞来。

  这个可恶的多嘴多舌的女人!平白无故提什么赏花宴会!

  亏他一开始还觉得魏王妃是个无能的蠢货,没想到,最狠毒阴险的居然是这个看似风一吹就倒的小女子!

  先是有金骅玉的否认在先,后有林水的剖白在后,最后,她居然还顺道泼了他一身脏水!

  果然,景帝看容王的眼神渐渐变得寒冷,如利剑一般,似乎在刀剐着他的骨肉。

  “容王,朕问你,刺杀玉祁王,从何说起?林家军频繁出入京城,从何说起?!”

  “父皇,京兆尹正在捉拿私自进京的林家军,想必不过几日就有答复了!”容王不死心道。

  这时,小太监又将一个人带了上来,来人正是京兆尹安敬月。

  安敬月走进大殿的时候心里咯噔一跳,今儿这人来的可是够全的……

  “安爱卿,你可有看见过林家军的人出入京城?”景帝问的这句话已经与前面的问话大有不同,他已经不确定林家军是否真的私自出入过京城。

  安敬月回道,“臣的属下来报,的确有人声称见过林家军的人,可是臣搜查了几日,一无所获。”

  “一无所获?这不可能!安大人你是否真的仔细搜查了?!”容王失声大呼,他安排了那么多死士假冒林家军在城内晃悠,怎么可能一无所获!

  安敬月闻言十分不满,容王的意思,是说他擒不到林家军玩忽职守喽?

  但此刻安敬月却还得强压着,笑容满面的望向暴跳如雷的容王,“哦?容王殿下如此言之凿凿,难道是亲眼见过林家军?那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们捉住押送到陛下面前呢?”

  容王登时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安排在街头巷尾的死士,居然会消失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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