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风起青萍
次日黎明，曙光一线。
天边才泛起一丝鱼肚白，大军已然出发了。
苏白淡然地骑马走在最前方。
在一旁洪奇迈跟着苏白，似乎昨晚没睡好，他的眼睛里还有一丝血丝。实际上，不止洪奇迈没睡好，昨晚连大内侍卫王治、朱雀大将军韩桂都没有睡，彻夜都在想着苏白那一掌的风情。
隔山打牛的传说由来已久：据说，在很久之前，一个黄泉境的神秘强者在一家酒店喝酒，正巧看到有一头蛮牛在横冲直撞，伤了不少路人。神秘人见状，微微一笑，隔空一拳打出，将疯牛一拳打死在地。
洪奇迈也只是听说而已，却不明白其中的奥妙。
今日，不仅是洪奇迈，而且连王治、韩桂都紧紧跟在苏白身后，无比的恭敬。修炼到他们这个境界，对武学的热爱，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他们知道，只要苏白随便指点他们一二，学到的比自己苦修十年还多。
“皇上，末将有罪。”洪奇迈说道：“末将脑子不好使了，眼睛更不好使了，看不出皇上的掌里乾坤……”
苏忆香在一旁听见，美丽的脸颊上挂起两个小酒窝，甚是美丽。这大将军平时挺严肃吓人的，但现在在哥哥面前，却无比地顺从？
“洪奇迈，你昨晚不是都懂了？说要回去好好练。”苏白似笑非笑地说道。
洪奇迈有些尴尬。
“好了。朕就说一遍。”苏白摇头，毕竟是他的属下，教导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洪奇迈、王治、韩桂立马凑过来，竖起耳朵听着。
“是暗劲。”
苏白说出了一个词。
洪奇迈睁大眼睛，后悔没有笔来记着。
苏白淡声说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只要你的开山掌练到彻底掌握就成了。”
“你们认为，一般功法有入门、小成、大成、化境四个境界，这是毫无评判标准，绝世高手从不这么评。实际上，功法只有你掌握了还是没掌握，什么小成大成，其实都是没掌握，花花架子。”
“什么是掌握？施展开山掌之时，每一个动作都要产生能量，除了真气之外，还有人体本身的元气。人剧烈活动，气会随着热量散发出去，你要含住这股气，不要散掉。”
“这就是暗劲。”
“你们学会的只是明劲。当你们练会了暗劲，就算掌握了武技的精髓，一拳击打在对手身上，对手看起来没伤势，但五脏已被你打碎。当然，要想和我一样，透着空气还能将暗劲透过去，这在你们看来是传说的地步是很困难。”
“你们这个样子，没我指点，修炼个十年都没可能修炼到。”
说到此处，突然，苏白手臂一抬，一掌凌空打出，方寸之内，片刻之间，将开山掌的所有招式变化全部展现，力量控制堪称细微，变化之精妙令人吃惊。
速度之快，洪奇迈看了头皮发麻。
之前，苏白打的慢掌，如今是快掌，这才是苏白的武道境界，招式信手拈来，暗劲明劲随意转换。
“洪奇迈，你还嫩着，不要以为学了几十年开山掌，就真懂了开山掌了。就连我也不敢说，明白了开山之意，暗劲之上，还有其他更高深的层次……所谓暗劲，在绝世高手眼中只是入门，你连绝世高手眼中入门阶段也没达到，别去骄傲。”
苏白眼眸平静，说话很是平稳。
苏白根本不管洪奇迈心底怎么想，他说的都是事实，对方接不接受，和他并无关系。
洪奇迈脸色微白，颤抖的不只是双手，还有内心。
一般功法包涵内功和武技，武技真正的层次是明劲，暗劲，之上还有更高层次……他现在的是花花架子，徒有其形而已。
苏白的这一番话，打破了他的骄傲，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但又有点兴奋，似乎新大门向他打开。
“不要去追求表面。再好看，气势再惊人，都是无用的。学会透过武学，看透自己身体蕴含的力量，将这力量释放出来。”苏白看了洪奇迈三人一眼，表情悠然，驾着马走了。
“末将明白了！”
洪奇迈握起拳头，心中再无半点骄傲。
王治、韩桂怔怔望着苏白的身影，也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才刚从苏白的一番话回过神来。他们还不明白暗劲，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苏白绝对是黄泉境强者，不然不可能深不可测如此。
每每想到这点，他们心里都有些颤抖。
……
大军依旧在前行。
又过了数日，终于到了帝国南方前线。在一处山下，苏白看着满山坡的尸体，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路上，苏白看到了太多的死人，这些死人死状凄惨，面目全非，全是死在了天武国军队手中。天武国的军队每到一个地方，都会进行屠杀，状况相当惨烈。
大军在原地扎营。
大风吹着帅字旗猎猎飞扬。
大将军之下，就是校尉。苏白召集了大将军、校尉这些军队高层，召开紧急大会。
“朕先说明下战况，天武国三十万大军，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已占据了我大周四个大郡。我大周，有两个郡选择向敌军投降，归顺天武，做叛国贼，导致了天武国大军数量增加到四十万人。没有错，是我军的两倍。现在，天武国大军分散开来，开始入侵其他郡了。”
苏白目光如火炬扫视众人，做事行动是雷厉风行。
苏白的话深刻表明了此刻情势严峻，但是他语气淡然，一言一行散发王者风范，没有丝毫慌乱，给人可以托付重任的感觉。
一看苏白的淡然，所有人心底都仿佛有了支柱，没有那么害怕了。
“天武国大军，此次统帅是太子，此人是武道废物，骄傲自大，愚蠢无比，不值一提。但他身边有一高手，在教他行军打仗。”洪奇迈面色严肃，走了出来说道，“皇上，这人我了解，是天武国的绝顶高手丁泰然，大山崩于顶，他都面不改色，真武十段圆满的高手。”
“丁泰然。”
苏白嘴角勾出一丝玩味。
校尉不知苏白是黄泉境，听了都陷入了安静之中，真武十段在他看来简直不可战胜。
就在众人沉默时，一个校尉站了出来，拱手说道：“皇上，绝顶高手速度快，近距离战斗是强悍，一旦被此等高手近身，几乎九死一生。但是，我们可以龙弩远距离射杀，再强的武者又如何，防御力也是抵挡不了龙弩的威力。”
苏白看着此人，露出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