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探吴家

  两人又聊了一阵,天色已晚,秦墨尘回到自己房中睡觉。在李氏家中一住就是五天,到了晚上,秦墨尘本想外出查探一番,但每次出去都会遇见大批巡逻的兵丁,根本没有机会。这天夜晚,与李氏吃过晚饭,又聊了会天。经过几天的相处,与李氏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以李氏好客的性格,若不是秦墨尘忍着,两人就差在一张床上睡觉了。

  时至三更,秦墨尘起身,换上一套出来之前准备好的夜行衣,轻轻打开房门,看李氏已经睡熟,悄悄向外面走去。

  轻巧越过院墙,一路急奔向城西吴老头住处。当初与朱二哥定计就是,县衙这边以抓捕秦墨尘顺便调查吴老头的案子。秦墨尘则在暗中调查,一明一暗,双管齐下也许会引出幕后真凶。

  来到吴老头家中,院内搭着凉棚,吴老头的棺材就停在院子当中。棺材前摆放着香炉贡品,火盆之中烧纸的纸灰还带着点点火星。

  秦墨尘登房跃脊,来到吴老头屋顶,全无一丝声响。拿开一片房瓦,向屋内觑看。只见吴老头房内,孙大宝和两个年轻人穿白戴孝,正坐在桌前喝酒。三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哪有一点死了舅舅的悲伤之情。

  孙大宝举着杯子眯着醉眼道:“二位兄弟,此事若是做成,等着你我的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那位先生说了,只要秦季一死,得其身上三十六把飞刀交给先生,就是我等富贵荣华之日。”

  秦墨尘闻言心中一动,这事是针对我而来?那就是说之前朱二哥推理的全都错了,这件事根本就跟魏大哥没关系,而是为我而来,是要致我于死地。摸了摸腰间飞刀,心中疑惑,这飞刀乃是师父所赐,孙大宝说的那位先生是何人,为何要夺我飞刀?莫非是师父的仇家?

  师父外出云游多年,早已不问江湖之事,之前也没听他说起过有什么仇人,难道这飞刀之中有什么秘密不成?

  秦墨尘心中疑惑万千,很想下去抓住孙大宝问个清楚。却又忍住,他知道这孙大宝和吴老头一样,就是个棋子。想来,这孙大宝也不知道那个先生的真实身份。他们抓不住我,就想通过官府之手将我控制住。此时我被整个济南府通缉,只要稍一露面就会被搜寻的兵丁衙役所擒。到时候就算插翅,也飞不出去了。

  说不定他们在官府之中也安排下了人手,只要自己落网,也许根本就不会给自己辩解的机会,也不会经过魏大兴之手,也许会直接被送往按察使司或者京师接受审判,然后趁机将我杀掉。

  想到此处,秦墨尘浑身冷汗直冒。本以为可以以退为进,查出真凶,现在看来是有点想当然了,算来算去,还是在人家的圈套里,还是人家技高一筹啊。

  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出吴老头非我所杀的证据,给自己脱罪,否则说不定哪天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

  越想心越惊,看了看天色,已经快到四更。一会还要到县衙走一趟,将这些事情与朱二哥说清楚,不能在此多做逗留。吴老头还要在家里停两天,两晚的时间,也不知道能否查出什么线索。

  离开吴老头家,秦墨尘火速来到县衙,敲开朱禧的房门。此时朱禧已经睡下,见秦墨尘回来问道:“可有什么消息?”

  “二哥,我们都错了!”秦墨尘进屋来,倒了杯水喝了口说道。

  “怎么回事?”朱禧问道。

  秦墨尘将自己的想法与朱禧说了一遍,朱禧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这事还真是不简单,当初自己以为是冲着魏大哥而来,现在看,这根本就是要致秦墨尘于死地,那之前所安排的一切都是围绕魏大兴而准备的,现在看来就都成了无用功。而且还把秦墨尘逼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断送了秦墨尘的性命。

  朱禧懊恼的敲敲头,面带惭愧之色道:“四弟,都是我自以为是,才害了你。”

  秦墨尘摇头道:“这不怪你,是对手诡计多端。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尽快帮我脱罪,尽可能找到吴老头非我杀的证据,哪怕把通缉转为嫌疑我都会安全很多。”

  朱禧点头:“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的,如果查不出来,我就给他制造点证据出来。”

  “多谢二哥!天快亮了,我得走了。”秦墨尘抱拳告辞。

  “嗯,路上小心。”朱禧点点头,送秦墨尘出门。

  秦墨尘返回李氏家中,此时东方天际已经泛起一抹鱼肚白。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内,生怕吵醒了李氏。来到东屋门前,秦季墨尘挑开门帘刚要迈步,与从里面走出来的李氏撞了个满怀。

  “哎呦!”李氏痛呼一声,抬眼见一全身漆黑只有双眼在外的蒙面人,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是谁?”李氏指着秦季问道。还没等秦墨尘回话,李氏似乎反应了过来,双手抱着双肩哭道:“你,你要干什么?我兄弟可是秦季,你要敢伤害我,他,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看李氏的样子,秦季心里好笑。没想到危险的时候,李氏还能把他想起来。秦墨尘有心吓她一吓,故意放粗声音,道:“秦季,那小子已被官府缉拿,此时恐怕已经面见阎王爷了。大爷我行侠至此,见你寡女一人,有心帮衬你一把。你若从了我,我可保你平安,否则??嘿嘿!”说着目露邪光,眼中充满恐吓之意。

  李氏闻言当时愣住傻在原地,秦季死了?怎么可能?此时李氏眼中惧色尽除,眼中泪光闪动,看样子极其悲痛。说来,与秦季相识不过五六天时间,但这好似冥冥中注定一般,见到秦季那一刻,就有种亲切感,经过几天接触两人言语投机,相谈甚欢,心里已经把他当做亲人来看待。此时闻言秦季身死,心中万分悲痛,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滚滚滑落。

  李氏泪如雨下,魂不守舍喃喃自语道:“为何如此?兄弟是我害了你,你既以命丧黄泉,姐姐有何颜面苟活于世,待姐姐下去给你作伴。”说着话李氏从边上摸出一把剪刀,脸上神色毅然,没有一丝犹豫就向心口刺去。

  “慢着!”秦墨尘大喝一声,出手如电一把将剪刀打飞。

  李氏被打掉剪刀,神情痴呆,毫无反应。愣了一会,猛然起身向门框撞去。秦墨尘连忙闪身挡在李氏身前,李氏一头撞在秦季肚子上,只撞得秦墨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秦墨尘一手抱住李氏,伸手扯下蒙面黑布道:“姐,是我。我骗你的!”

  李氏听声音,抬头细看,还真是秦墨尘。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双腿一阵发软,瘫软在地上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带着哭腔骂到:“你个遭瘟的混账,尽编些鬼话来骗我。你这混蛋,大半夜不睡觉,你死哪去了?可是吓死我了。”

  秦墨尘这几天已经被她骂习惯了,也不在意。指了指身上的衣服道:“我穿这身能干嘛?劫富济贫,行侠仗义去了。”

  “呸!你个混蛋东西,欠我的饭钱还没给呢,劫了富先救济一下你自己吧!大半夜偷偷摸摸的,是不是找哪个小浪蹄子去了?”李氏气骂问道。

  这李氏想法还真是符合她的脾气秉性,秦墨尘无心解释问道:“姐,你不睡觉在这干嘛呢?还有,你刚刚说的话??”

  李氏白了他一眼,她也不是那种扭捏之人,对秦墨尘提起那些话李氏错愕一阵,言道:“还不是因为你个混蛋,那赵员外又醒过来了,不住的叫。我找你,你这挨刀的又不知道死哪去了。后来家里来了个黑衣人,我害怕就报了你的名字,没想到那人二话没说,直接走了。刚才想,能抓你的,可能就是那人。”

  秦墨尘闻言皱眉,有人发现他在这里了,这事也不怪李氏,毕竟是一个弱女子,危机时刻想自保慌不择言很正常。秦墨尘看了看赵员外方向,见他在那挺安静的,问道:“他怎么不叫了?”

  李氏闻言指了指赵员外身前的一根手臂粗细的棍子道:“我没办法,就拿那棍子打了他一棍,他现在是不叫了,可是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说完还有些后怕的打了个冷颤。

  秦墨尘仔细看看,见赵员外额头之上确实有血迹。看样子李氏下手不轻,秦墨尘竖起大拇指道:“姐,你真乃女中豪杰!”

  “少废话!你,你去看看他死了没有。”

  秦墨尘笑着点点头,来到赵员外面前探探鼻息,还有气,不过这赵员外遭此一下也够他受了。

  “没事,暂时死不了,又不是第一次了。”秦墨尘说了句,没管赵员外,走到李氏身边扶她起来。这赵员外也是够惨的了,每次醒过来都被秦墨尘一掌打晕过去,连着几天时间,为了不让他饿死,都是在刚醒过来的时候给他灌点稀饭,然后再次打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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