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罪大不过偷鸡

  贾亦珍此时急得额头隐隐见汗,这要是传到府里去,那大哥可是要颜面扫地了。

  “妈的,因为一只鸡闹的这么大,这老头脑袋是不是让门挤了?”秦墨尘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谁能想到借鸡下蛋还能闹出这么大个乱子。

  朱禧用折扇不住敲打着手心,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应对。偷只鸡没多大错,但这事出在一个知县府里,那就不一样了,堂堂知县义弟,跑到老百姓家里偷鸡,传出去不仅仅是魏大兴的颜面问题,他们兄弟五个以后就不用在这历城县混了,在整个济南府都会被人不齿沦为笑柄。

  三人来到县衙后堂,此时在县衙门口聚集了不下一百号人,有看热闹的也有吴老头叫过来的朋友邻居,一个个怒不可遏指着衙门破口大骂。

  “秦季出来!”

  “秦季,你个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东西,一个孤寡老人的鸡你也偷,你还是不是人?”

  “以为我们老百姓好欺负吗?你偷什么不好,居然偷鸡,简直是丧尽天良!”

  嚯!偷鸡罪过很大吗?秦墨尘听的真想现在就去翻翻当朝律法,看看偷鸡到底是多大的罪。

  “秦季!你个王八蛋,老子要跟你单挑!你要是赢了,老子家里的鸡全都给你!”

  秦墨尘心想,这王八蛋家绝对没有鸡,否则绝不敢这么大言不惭。

  刚走到门口的秦墨尘听见外面铺天盖地的谩骂生,伸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看着朱禧哭丧着脸道:“二哥,他们真的是为了偷鸡的事来的吗?怎么好像我杀了吴老头全家似得?”

  朱禧也是眉头紧皱:“看来这事不是一只鸡这么简单,一定有人在背后鼓动。吴老头虽然名声不错,但还没有达到让这些人为了他丢一只鸡来县衙门口聚众闹事的地步。”

  被外面的谩骂声骂的头皮发麻的秦墨尘久久不能迈出一步,朱禧在身后拍拍他肩膀道:“身正不怕影子斜,问心无愧就好,出去与他们当面对质,才能还你清白!”

  “嗯!”秦墨尘深深吸了口气,穿越过来也有段时间了,如此大的阵仗还是头一次见。面对老百姓不能与其动武,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人淹死。俗话说人言可畏,这些人嘴可没有什么把门的,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不一定把我传成一个什么十恶不赦的形象呢。

  艰难的迈出沉重的第一步,来到公堂之上,秦墨尘忽然感觉释然了。就像朱二哥说的一样,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必怕那一群人云亦云的老百姓。

  堂外正在破口大骂的百姓见秦墨尘出来,声音小了不少,在公堂之上正跪着一个六七十岁身形消瘦的老头。见秦墨尘出来,一个箭步上前拉住秦墨尘的衣服:“你个杀千刀的,还我鸡来!”

  秦墨尘拨开吴老头的手,心想这老头腿脚比前两天利索多了,:“吴老,当初你我可是立了字据的,租借你家母鸡一个月,一个月后原物奉还并给你五十文钱做租金。这才几天时间,你难道想变卦不成?”

  “呸!你个畜生,借那一只母鸡就算了。事后你为何偷走我那镇宅公鸡?你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亏我还把你当做好人。”吴老头愤懑不已,抓着秦墨尘领口不放质问道。

  秦墨尘闻言一愣,正色道:“这话是从何说起,我何时偷走你家什么镇宅公鸡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我血口喷人?这上百个乡亲们给我作证,就是你偷走了我的公鸡!”吴老头道。

  “好,说我偷走你的鸡,你可有证据?”秦墨尘问道。

  “证据,这就是证据!”吴老头从怀里拿出一把飞刀,做工精致美观与秦季所用的飞刀居然一模一样。

  “嗯?”秦墨尘伸手要拿那飞刀,吴老头连忙收起来,“想销毁证据?没门!”

  看着那与自己的一模一样的飞刀秦墨尘也有些吃惊,这三十六把飞刀从不离身,这吴老头手里这把是从那里冒出来的?

  秦墨尘解开白色长褂,在腰间系着一条五寸宽牛皮板带,上面整齐的插着一把把铮亮的飞刀。秦墨尘把腰带解下来托在手里道:“我的飞刀只有三十六把,全在这里,你手里那把不是我的。”

  吴老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低头看了看又直视着秦墨尘道:“这刀是你的,你说有几把就有几把,我可不信你没有备用的。”

  吴老头此话一出,堂外百姓中也有人跟着说道:“就是,你堂堂知县义弟,到平头百姓家中借鸡,一定图谋不轨,一定是知道吴老家的公鸡身上有价值万金的宝贝。”

  那人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怪不得吴老头如此执着,原来那鸡身上有宝贝,一定是这秦季借着知县义弟的身份想趁机夺宝,要拿一只肥的走不动的鸡换吴老头那只宝贝鸡。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秦季是个如此仗势欺人的东西,他那几个兄弟也一定好不到哪去。这个知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亏得以前还把他当成个为民做主的清官,原来都是一丘之貉。

  “宝贝?价值万金?”秦墨尘气笑了,吴老头家里比自己富裕不到哪去,他又无儿无女,有个宝贝鸡还不换了钱趁早享福,养着它难道想让这只鸡给他养老送终?“吴老,你那只鸡身上有什么宝贝啊?”

  “我那只鸡??”吴老头说一半,又憋了回去,看了看四周道:“我凭什么告诉你,就算那鸡不值钱,也是我的东西,今天你要是不给我,我也活不下去了,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秦季,还鸡!”

  “秦季,还鸡??”

  堂下又是一阵喧哗,叫骂声不断,见秦季如此欺负一个老人都是愤愤不平,逼着他把那只宝鸡交出来。

  秦墨尘被一群百姓指着鼻子骂,心里要多别扭有多别扭。当初好心救了吴老头,他说给银子我没要,就借了只鸡,这才过了几天的功夫,怎么就突然变成个在老百姓眼里十恶不赦的头鸡贼了。

  “吵什么吵!”堂后一声爆喝,把在场的百姓都吓得一激灵,顿时变得安静起来。魏大兴头戴乌沙,穿着青色官服,腰束素银带,缓步走上公堂,身后跟着朱禧和贾亦珍还有两个衙役抬着一根手臂粗细的大铁棍子。

  魏大兴坐在书案后不怒自威,威风凛凛的,虎目直视着下面的吴老头问道:“吴老头,你说秦季偷了你的鸡,可有证据?”

  吴老头跪在地上磕头道:“回大人,丢鸡当晚,在草民家中发现秦季所用飞刀一把。”

  “哦?呈上来我看。”

  吴老头拿出那把飞刀,交给衙役拿到魏大兴面前。魏大兴拿着飞刀左看右看,确实与秦季的飞刀无二。放下飞刀魏大兴问道:“你那鸡是何时丢的?”

  吴老头开口道:“前日夜间。”

  “嗯!”魏大兴点点头,又转头看向秦季:“秦季,前日夜间你身在何处?”

  秦墨尘抱拳回道:“回大人,前日夜间我在章丘县,昨日傍晚才回。前日夜间还曾与章丘县张、王二捕头在汇仙居饮酒,他们都可作证。”

  魏大兴又看向吴老头:“你可曾记错时间?秦季前日确实被我派去章丘县送信,这里还有章丘徐知县的回帖,你说前日他偷你的鸡,此去章丘何止百里,一夜之间往返数次,难道他会分身不成?”

  “这??”吴老头一时语塞,就算心中把魏大兴和秦墨尘划为一路货色,但知县的话他是不敢质疑的。抬头看了眼秦墨尘,又向身后人群看了看咬牙道:“大人,这偷鸡之事上不明确,草民今日来此我还有一事要告!”

  魏大兴皱眉道:“还有何事?”

  吴老头似乎豁出去了,咬牙道:“我要告秦季伙同隔马山强盗,滥杀百姓,抢劫民财,强抢民女!”

  “哗??”吴老头此言一出堂下百姓一片哗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偷只鸡最多打二十板子就了事了。伙同强盗抢劫百姓,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操!秦墨尘心里暗骂,这老头是要致我于死地吗?偷鸡事小,但勾结强盗那可是杀头大罪,借只鸡哪有这么大的仇啊!“吴老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什么时候伙同隔马山强盗抢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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